但是這年頭,沒有大棚什么的,藥園子種的都是普通藥材,尚未掌握人參何首烏靈芝之類的,種種名貴藥材的種植技術,所以她想的,買個小苗苗種到空間里,然后等長大了找個機會給炎柏葳吃……的打算,就這么泡湯了。
唐時錦有點郁悶。
一出來,就見花狼抱著竹桿兒蹲在不遠處,她沒精打采的沖他擺了擺手。
花狼站起身,迎過來:“聽說你昨天來打官司了?”
唐時錦點了點頭。
他看了看她臉色:“你沒事吧?”
她又搖了搖頭。
他問:“你怎么了?”
“別提了,”唐時錦道:“我本來想買個人參或者別的什么的小苗苗,沒想到這么大的藥園子,居然沒有。”№Ⅰ№Ⅰ
花狼一愣:“你要買人參苗?人參苗養不活的,長個葉子出來當年就死了,再說這都冷了,連葉子也不發了。”
“別的也行啊,”她道:“就那種一聽就很厲害的藥材就行。”
花狼撥開亂發,認真打量她:“什么叫別的也行?藥哪有混用的?你到底要做啥?”
她道:“我就是想,山上都能長出來,為什么不能自己種呢?自己種了不是還能賣錢?”
花狼抽了抽嘴角,顯然覺得她異想天開:“你以為旁人都是傻的么?自家種,人參不易活,何首烏倒還好些,但是這種東西,日子淺了不值錢,要經年累月的照顧,一個不小心,就死了,前功盡棄,所以很少有人種。”
“喲?”唐時錦挑了挑眉:“你是個行家啊?”№Ⅰ№Ⅰ
花狼瞬間抿緊了唇,神色也冷了下來。
她習慣這種戒備,也沒在意:“那你有沒有人參苗苗,或者何首烏苗苗?”
他扶著竹桿兒,看了她一會兒,無奈的抓了抓亂發:“我給你幾粒種子吧,你拿去種著玩兒,活是活不了的。”
唐時錦道:“行。”
他就道:“那回頭去城門口給你。”
唐時錦嗯了一聲,又跟他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那個后娘?”
花狼道:“記得。”
她小聲道:“我覺得她又要作妖,有可能會來找這個傅萬年買毒藥害我,你幫我盯著點兒,若有事情,給我通個氣兒,可成??”№Ⅰ№Ⅰ
花狼點了點頭。
看她沒話說了,他就站在原地沒動,唐時錦自己溜達著走了。
她先去了羅家鋪子。
羅娘子一見面就拉著她手,上下打量了幾眼:“那天我聽沈摯說了,嚇死我了,你沒事吧?”
“沒事啊!”唐時錦道:“當時很難受,這會兒緩過來了。”
她從新包包里,拿出桃成蹊寫的字給了她。
羅娘子問:“你這是找誰寫的?”
唐時錦道:“就那個桃花公子。”
“什么?”羅娘子詫異的道:“你是怎么托到他頭上的,這不會是假的吧?”
“不是,”唐時錦都樂了:“我跟你造假干嘛,是我認識的一個人,恰好認識他,所以就求他寫了。”№Ⅰ№Ⅰ
羅娘子連連贊嘆:“你真是好福氣!”
她細看了幾眼,“看起來也應該好繡的。”
唐時錦站起來:“那你慢慢看,我出去問問帳房嫂子,我準備自己學著做帳。”
一邊說著,她就出來了。
帳房娘子請示了羅娘子,直接拿了一本舊賬簿叫她學。
這時候的帳簿已經有了紅框框,是按天記的,感覺有點亂,特別不直觀。
可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她腦子當時抽了一氣兒,還想著只學數字就可以的,其實根本不行!起碼名字你得會寫吧?
就例如楊鵬霄支取紋銀十兩……只學個“十”字肯定是不行的。
唐時錦當時就垮了臉。№Ⅰ№Ⅰ
好在帳房娘子教她打算盤,她之前學過的,一上手倒是寶刀不老,就不用再學了。
她并不知道,就在她進城這會兒,唐家人正忙著狗咬狗。
唐有德一家三口,當時反復的跪跪起起,膝蓋全都磕傷了。
加上受了驚嚇,魂不附體,又丟了大人,沒臉出門,全都躺在床上各自呻.吟。
唐家的家風,男人全都是大爺,唐時珩自小沒干過家務活兒,連火都生不起來,本來這么一來,少不得朱氏扎掙著起來,伺候一家子人,但幸好,現在有了送上門來的孝子賢媳周玉兒。
她自覺已經是唐家的長媳了,生怕事情有變,一大早就殷勤的過來幫忙。
她家里哥哥多,平素也是啥事兒都不干的,如今到了準婆家,里外打掃,燒火做飯,還從自家偷了雞來,給唐家人熬雞湯補身體,伺候的一家人舒舒服服。№Ⅰ№Ⅰ
朱氏起來瞧了瞧,正巧看到瑞哥兒發脾氣,把筷子一扔,砸到了她臉上,周玉兒也只憨憨一笑,繼續好聲好氣的哄著他吃。
朱氏放心了,繼續回去躺著,心說要不就給唐時珩把這個媳婦兒娶進來?也花不了幾個銀錢,娶進門來,她就是婆婆,也好享福了。
那邊周玉兒好聲好氣的喂瑞哥兒吃了飯,又盛了飯菜,過來看唐時珩。
唐時珩心情不愉,也在床上躺著,周玉兒把碗端到床頭上,伸手來扶他,他才慢慢的起來,柔聲道:“辛苦玉兒了。”
周玉兒臉都紅了,看他臉還腫著,又十分心疼,搖了搖手:“不辛苦,不辛苦,是我心甘情愿的。”
唐時珩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眉。
她一說話,口水都噴到了肉片子上。
果然是鄉下人,一點禮數都沒有,實在是叫人惡心。
他想了想,小心的挾起那片肉,道:“你可吃了?”
周玉兒不好意思的在衣角擦了擦手:“我過一會子再吃。”
他舉起筷子:“張嘴。”
周玉兒呆了呆,一時又是驚喜,又是羞澀,好半天,才張開了嘴,唐時珩把那片肉丟進她嘴里,周玉兒含進嘴,就羞紅著臉跑了。
唐時珩冷著臉,拿杯中的水沖了沖筷子,這才開始吃飯。
一邊吃,一邊心中盤算。
那邊周玉兒哼著小調,又打了水來,把他的衣裳洗了。
還沒洗完,就聽外頭周里正叫她:“玉兒!玉兒!”他聲音嚴厲:“你在這兒干什么!回家!”
周玉兒撒嬌:“我不嘛!”
周里正氣的不行:“你……你在這兒,沒名沒份的,說出去不好聽的!”
“爹!”周玉兒道:“你們不是都說好了嘛!怎么就沒名沒份了?再說唐大哥家如今遇上事兒了,正是用人的時候,咱們不幫,還有誰幫啊?咱們也不能這么勢利眼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