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做起了助理。
這年頭,就他那小學文化,想進一個好點的部門都難。還做助理?他當然知道是劉大總監的眷顧,從此死心踏地,決無二心。
今天上午,劉大總監會議結束后,憤怒的小鳥般,紅著一張臉,回到一樓銷售部。一拳扎在辦公室的桌子上,臺面上的玻璃瞬間裂碎,劉大總監的手,血肉模糊。
劉大總監那晚應酬客戶,喝了不少貓尿,沒有開車,步行回家,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他軟軟的肚子上,以為是一張床,將就著睡了下來。
下班后,藍恨水沒有回集體宿舍。
陸庭非和易可欣兩個人,一前一后從三樓辦公室下來,一起上了那輛商務車。
藍恨水一雙鷹眼死死地盯著他倆,本就帶著邪氣的眼神,裹攜著仇恨,更顯得涼薄詭異,賤賤的殺氣,痞痞的惡毒,讓人見了心寒。
跟蹤這個詞,在易可欣的字典里從來沒有出現過。
陸庭非早上被王小民跟蹤,現在沒有了那個尾巴,自然心情愉快。
藍恨水當時想過撞上去,痞痞的心里卻另外有了打算。
易可欣美麗的容貌長根一樣潛入他的大腦,抓緊方向盤的手突地抖動幾下,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太漂亮了!
這個妹子!
他重復著嘴里的話,腦子里想的全是亂七八糟。
饒她一命,日后再說。
一直跟蹤,轉了幾個大圈。陸庭非停下車子的時候,他在兩百米開外的一個空地上,抽煙,撒尿,冥想。
陸庭非被送進醫院的時候。
易可欣的手機爆炸一樣響徹云宵。
一屋子的人緊張地盯著手機出神。
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易可欣小手指一動,免提被打開。
一個陌生的男中音故意壓低聲音說:“你男朋友,出了車禍,現在正在新西方醫院急診室搶救,請速到醫院陪護。”w5x.RG
男朋友?
新西方醫院?
急診室?
易可欣一愣,心里突然就一陣害怕,脫口而出:“你打錯電話了吧,我沒有男朋友。”
“不管是不是你男朋友,不過不是你男朋友更好,證明我還有機會,反正是你認識的人,剛剛還同你一起坐車回來,人命關天,你不去會后悔一輩子。”陌生的男中音說完自顧自掛了電話。
易可欣固定抓電話的那個姿勢,立在屋子中央。
易可云用一雙愁悶的眼神望著易可欣。
爸爸媽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易可欣。
易可欣有男朋友?
男朋友進了醫院?
剛剛同她一起坐車回來的?
不是那個鬼上司,還有誰?
幾個人都在等著易可欣說話。
易可欣把手機揣兜里,無話,在大家的目送下走出了,踽踽走出家門。
有一絲恍惚。
遲疑。
錯愕!
說心里不擔心是假的。
出得房門。
無需再裝給誰看。
易可欣緊張得飆出了眼淚。
本來要往北走,易可欣失魂落魄轉去南面的那條路。
弟弟在后面追過來,嘆息道:“姐,你往那里走干什么,摩托車也不在那里,今天你沒有騎車回來,我們只能打的去醫院了,不如我送你去吧。”
易可欣回過頭。
跟著弟弟走。
心亂如麻。
陸庭非車技很好,應該不會出什么嚴重的車禍這段路不遠,又是市里的道。
怎么可能
唯有報復,才會如此蹊蹺。
這段時間,公司的狀況,應該讓陸庭非樹敵不少。
特別是今天。
劉大總監的臉黑得太難看,應該有想殺人的沖動。
陸庭非他?
不會有什么意外吧。
他可不能有事,還有他弟弟父母等著他養呢。
易可欣這個急呀,
五只貓在狠狠地抓撓心臟,
讓她不得安寧。
新西方醫院。
4樓501室。
單獨的套房。
陸庭非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眼睛微閉著,左手放在床頭那邊,正吊著點滴,右手直直地垂在床邊,白蔥一樣的指節瘦骨嶙峋。
額頭皮上有一塊大的擦傷,已經做了簡單的包扎。
易可欣走過去。
易可云立在門口。
她摸著他的右手,
輕輕地問:“陸總監,你沒事吧。”
陸庭非突然睜開眼睛。視線之內的第一個人是易可欣,內心莫名悸動,臉上蕩漾著一抹緋紅,不敢相信地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易可欣挨著他的床沿邊坐下。
一臉純和,長睫微垂,低著頭,告訴他說:“一個陌生男子,突然打我的電話,說你被車撞了,然后我就過來了。”
陸庭非抽出右手,費力地摸出放在身邊的手機,食指撥動過藍藍的屏幕,點起一串號碼,問道:“是不是這個號碼?”
易可欣聽后一愣,狐疑地拿出手機看了看,點頭。
“一定是被人報復了!”幾個字從陸庭非的嘴巴里說出來。易可欣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她也猜測到是人惡意報復,不然的話,那么短的距離,市區的車速都不快,怎么就突然出了車禍?
“你現在怎么樣?”易可欣擔心地問。
“我沒事,幸好安全氣囊幫了我,不然的話,今天真的要去見上帝了。”陸庭非躺著看向易可欣,眼睛的余光,瞄向易可云。
易可云把臉撇向一邊。
聽完陸庭非的話,易可欣總算松了一口氣。
“你可不能有事,知道不?你弟弟,你父母,都在等著你賺錢去養他們,你可不能丟下他們不管呀。”易可欣揪心地望著他。人就是這么奇怪,總愛同病相憐,當得知陸庭非也要掙錢養弟弟,養父母的時候,她的心一下子就對他產生莫名的好感。
陸庭非看著她。
于心不忍!
撒這樣的謊,其實,也沒想到要傷害誰。但是,現在,他后悔了!易可欣簡單單純,她當真了!
“工作的事,你不要擔心,我會幫你安排好的。你在這里好好養著,我弟弟在這里看著,要提防壞人,趁你不注意,給你注射什么亂七八糟的藥,那樣不好。”
易可云剛剛聽說陸庭非要養弟弟,養父母,心中莫名地震動了一下。
或許是驟生好感吧。
他走進房間,半靠過來,底垂著頭說:“放心,有我在,一切都會妥妥的。”
陸庭非裂嘴笑。一個小時前,兩個人還打得不可開交,沒想到,一個小時后,兩個人就有點惺惺相惜的。
我出去一會兒。
易可欣說完來到走廊上。
她直接撥通了M姐的電話。
“M姐,我是財務部易可欣,想求你一件事。”
M姐聽到電話有些惱,暗道:“這個
點求她辦事,是不是有點沒禮貌。”
“什么事”
“希望公司對陸庭非負責,他因為查年終獎的事情,被人報復了,現在住進了醫院。”
M姐聽后,一顆心掉進了冰窟。
聲音提高了幾分唄,捏著心尖尖,急急地問道。“他進了醫院,現在怎么樣”
“還好,我請求公司對他好一點,他家里很困難,還有一個弟弟在上學,父母年邁,體弱多病,家里的重擔,全部落在他一個人身上,我請求公司,這段時間,讓陸庭非住我家,我怕壞人針對他。”
聽說還好,M姐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
住易可欣家
M姐不解地問:“住你家安全嗎?”
易可欣一臉自信:“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在一家跆拳道公司兼職,學了一些,教練是世錦賽冠軍,肯教肯陪練,跟他學了三年,漸漸已經考到黑帶,主要學的競技出道,蒙著眼睛打贏幾個人沒有問題,我弟弟后來也在那里兼職,黑帶六段,跟我不差上下,現在他放寒假了,可以二十四小時保護他。他是一個孝子,我從心里不想他有什么意外。”易可欣說的是自己的心里話。
這么厲害?
想不到呀,文文弱弱的,隱藏得到是蠻深的。
M姐偏側著頭,想著心事。按理說,比易可欣還厲害一百倍的保鏢他們也請得起,但是,陸庭非換了一個身份,就查出了這么大的漏洞,估計會換回上千萬。
所以,暫時這個身份還不能夠戳穿。總部還有幾百家分公司,每一個公司都這樣的話,那還得了,分分鐘上億的損失。而且,恨寡不恨不均,倒還可以接受,現在是恨寡更恨無。
罷罷罷!
雖然心里極不想答應,但是為了照顧周全,也只能被動接受,有什么辦法呢,只是我的寶貝呀,這是吃了多大的苦了,想到這里,M姐眼睛澀澀的,陸庭非從小到大,在手心里捧著,在嘴巴里含著,從沒受過苦,皇太子一樣活著,現在被迫轉換身份,變成平民,還遭遇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報復,哪一個做媽媽的不心疼。
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
現在飛過去也不現實。
易可欣即然這么俠肝義膽,也算是一種安慰,真是諷刺呀,自己是公司老總,卻要部下來替自己求情,宮斗劇也沒有這么精彩呀,韓劇都沒有這么大的肥皂泡。
不過,看樣子這個姑娘確實厚道,是個可以依賴的人,M姐想了很久,掙扎了好久,最后才發出忐忑的聲音:“好吧,陸庭非出院后,就安排住你家,他這是因公負傷,公司會派保安二十四小時監護,狠抓出行安全。”
易可欣沒想到M姐這么快就答應,態度還這么好,安排也合常理。
這資本家也這么關心員工的死活,倒是出乎易可欣的意料。
她原以為M姐會拒絕她的請求,一個小小的財務總監,何必浪費公司那么多資源,不是么?
太意外了!
易要欣輕跺了跺腳,兩只手像鳥兒一樣扇開,一步一跳,驚喜地跑進病房,告訴陸庭非說:“我跟M姐請示過了,這段時間你就住在我家,我姐弟都是跆拳道黑帶六段,可以好好保護你,你知道不,M姐竟然說派保鏢監護你的安全,這資本家良心大大的有,我給她點一個贊。”
陸庭非臉色瑟瑟的。
資本家?
說的不就是自己!
怎么辦?
現在解釋,也不是時候!
不解釋,良心真的會痛。
哎呀哎呀,一道眉都快要皺在一起了。
自己隨口說的那個慌,怎么破?
“哎喲!”陸庭非突然叫了一聲。
易可欣緊張得不得了,立即去喊護士。
陸庭非瞧著她匆忙的背影,暗道:不得行,在這么清純的我人面前,說謊的人,那顆心真的會痛。
這一段日子,藍恨水人不人,鬼不鬼的。
神秘電話短信都不知道打給了哪個不相熟的陌生人,時不時跟蹤,時不時偷聽。神出鬼沒,來去無蹤。
血肉模糊,
他堅持不肯去醫院。
藍恨水哭了,跪著給他包扎,說:“誰讓你不好過,我就讓他沒命過年。”
朋友聚會時喲五喝六,喝得酩酊大醉。
邪邪的痞氣,作死的狠勁。
陸庭非認真地開車。
易可欣隨意地裝睡。
奄奄一息的。
大哥教訓完,帶著兄弟揚長而去,留下他一個躺在地上。
后來,故事沒有懸念,藍恨水順理成章跟著劉大總監進了公司。
天亮以后,酒醒人不醉,劉大總監睜眼看到身下這個人肉墊子血肉模糊,嚇丟了魂。
“是不是我把他砸的?”劉大總監自從有了這個錯覺,良心過不去,送他去醫院,交了住院費,藍恨水第一次正兒八經住進醫院看病,對劉大總監又是磕頭又是道謝。
自從職水,職殘,職弱,職鬼,職癌,職糕……等等詞匯流行于網絡界的時候,公司銷售部藍恨水,名字不好聽,業績不好看,長相不討喜,偏偏嘴碎心腸黑,壞事趕盡做絕。因而,被大家公認為職殘。
職殘比職糕更壞,職糕就像切糕表面酥脆,內里無比堅硬。看起來游手好閑,調戲美女,勾搭x婦。但是,職殘的智商完全處于全瘋癲狀態,他們已經被職場關系折磨得痛苦不堪,沒有人樣。
想當年,他還在沙灣區混社會,一條道走到黑。打打殺殺,把一條命提在刀尖上混日子。那天,因為獨吞了一筆“小費。”結局慘不忍睹。
大哥命令一眾小弟把他打爬在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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