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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農村還沒有電視,縣里的放映隊三個月五個月來不了一次,人們的娛樂活動極少。
圍觀的人們聽說神媽兒媽兒做法,這可是輕易碰不上的看熱鬧的機會,有人就起哄架鴨子地問:“怎么來證明惡鬼已經被驅除了呀?”
這時,胡半仙從屋里走出來,對人們說:“現在搞運動,上面不讓搞這個。我是看著孩子可憐,才冒著被批斗的危險來給孩子看病的。大家看在本村老鄰舊舍的份上,我做法不背著大家,也希望大家給我保守這個秘密。”
人們見說,聯想到前幾天田青青死而復生,也覺得蹊蹺。便說:“有什么法術你盡管施,這種事瞞上不瞞下。何況我們是一個村里的街坊,沒人向上反映。救孩子要緊。”
郝蘭欣聞聽也停止哭泣,怔怔地望著胡半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田達林見人們都催促胡半仙施法,雖然心里疑惑,也不敢阻止,無語地站在郝蘭欣身旁。
田青青自是不怕這一套。但矛盾對的是自己,又是這么一具小身板兒,暫且先忍一忍。下面只要做的不太出格兒,就不給她們一樣,否則,別怪本姑娘不客氣。
胡半仙見沒人再說話,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剛才有人問怎樣才能證明鬼怪已經被驅除了?問的好。下面我就證明給你們看。”
說完,胡半仙讓屋里的田冬云把煤油爐連同上面的油鍋,提到庭院里來。她自己用火柴把煤油爐點燃。
不一會兒,油鍋里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油鍋里翻騰起浪花——油開了。
胡半仙拿起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用白布扎起的小布人兒,又從隨身布包里取出一根縫衣針,對圍觀的人們說:
“我已把孩子身上的鬼怪用咒語封在了這個小布人兒里。如果大家不相信的話,我告訴你們一個鑒別的方法:如果小布人兒里有鬼怪,我用針一扎,針眼兒里就會出現紅血點兒,如果沒有,就什么也不出。”說完,用縫衣針在小布人兒身上扎起來。
人們好奇,都想近前看個真切,呼啦啦,胡半仙身旁密密匝匝地圍了一大圈人。
果然,胡半仙每扎一下,小布人兒身上就出現一個鮮血一樣的小紅點兒。
胡半仙把小布人兒前胸后背扎了一個遍,小布人兒的胸膛和脊梁上出現了密密麻麻一層小紅點兒。
“大家看見了吧?小布人兒身上出現了很多小紅點兒,說明鬼怪在里面。現在我把小布人兒摁在滾開的油鍋里,炸死鬼怪,孩子就再也不會被其纏身了。”
胡半仙說完,用左手拿著小布人兒,將左手連同小布人兒,一同伸進沸騰的油鍋里,蕩了幾蕩,立馬又把手縮了回來,把小布人兒扔在了一邊。
“好了,鬼怪已經被炸死了,再也不會纏人了,孩子沒事了。”胡半仙一臉勝利的表情,接過田冬云遞過來的毛巾擦干凈手,淡定從容地說。
她的手完好無損。
在場的人們都被震驚了,有的小聲議論起來。
“天,那可是只肉手呀?!”
“人家肯定有咒念!”
“再念咒也是滾開的油鍋!”
“神媽兒媽兒就是神媽兒媽兒,有神保護著唄!”
“半仙大師,多少錢呀,你說個數,我讓三弟妹給你準備去。“田冬云望了一眼戰戰兢兢的郝蘭欣,有些幸災樂禍地說。
“這個么,按說應該讓事主隨便賞。心誠則靈嘛!不過,我從來不用這樣高難度的除鬼法。一旦咒語失靈,我這只手就得皮骨分離。”胡半仙說著,舉了舉還在往下流油的那只手,“主要是這個孩子身上的邪氣太重,不用此法,難以除掉。我危險也冒了,孩子身上的鬼怪也除掉了,大家也看了稀罕兒了。至于賞錢嘛,最少不能低于二十塊錢。”
“嗬,二十塊錢?可夠多的。”圍觀的人群中有一個人小聲說道。
一般情況下,看一次神媽兒媽兒,也就二斤點心或者一塊兒布,圖省事的就給兩塊錢。這一下多出來十倍。
“多?!”胡半仙瞪著眼珠子往人群里一掃,拉下臉來說:“我這可是冒著掉手的危險做的。大家想想,一個孩子的性命多少錢?一只手多少錢?”
郝蘭欣聞聽嚇得一哆嗦,望著田冬云說:“他二姑,孩子今天早晨還好好的。有沒有被鬼怪纏身,我們誰也不知道。你不通過我們就去請(胡半仙),這是不是有些越理呀?這么多錢,讓我們如何拿的出來?”
“我是看我做噩夢去了。查鬼查到你女兒頭上。”田冬云恬不知恥地說:“怎么了?幫你孩子治病還不行啊?”
“既然你去看病,這錢你出。”郝蘭欣沒好氣地說。她把女兒摔成重傷,一分錢也沒給不說,還沒來看過一眼,自己因此落下了一百三十多元錢的饑荒。現在又弄出二十塊錢來,這讓她上哪里借去?!
“我出?鬼怪在你女兒身上。憑什么叫我出?人家半仙大師可是為炸你女兒身上的鬼怪才下的油鍋。這錢,是下油鍋的錢。”說著又對著胡半仙問道:“你說是吧,半仙大師。”
胡半仙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這錢掙得可真容易,一分鐘不到就二十塊錢,頂咱一個壯勞力在隊上干仨月的。”人群中又有一個人說道。
“容易?要不你來試試!!”胡半仙沖著發話的地方說道:“所有的人都在內,誰敢往油鍋里伸伸手,就一下,我給他(她)二十塊錢!!!”
胡半仙將起了軍。
“你這話算數?”田青青突然從郝蘭欣懷里爬起來,怒目瞪著胡半仙。
“我姓胡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胡半仙說完,才意識到喊話的人竟然是被自己懲治的小蘿莉,不屑一顧地說:“怎么,不服氣?愿把你的小手炸糊了是不是?!”
“為了你的二十塊錢,我豁出去了。”
田青青猛地掙脫郝蘭欣的手,一溜小跑兒來到油鍋前,“噗”一下,把一雙還帶著狗血的小嫩手,全部伸到油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