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穿農家種好田

第六十七章 母女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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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姥姥來了,更因為空間里的玉米已經鉆出地面,田青青有了盼頭,便又蒸了一鍋凈玉米面窩頭。還避著人到空間里又捉來一條大魚,拾掇好了,和原先的那些一起,清燉了一小鍋。炒了一盤白蘿卜絲兒,涼拌了一盤焯蒲公英葉,做了一盆蒲公英葉湯,還用姥姥拿來的面粉,在湯里拌上了一點兒點兒小疙瘩。

穿越以來,這算是最豐盛的一頓飯了。

田幼秋和田幼春在屋里待不住,玩了一小會兒,就跑出來在場院里玩兒起來了。見郝蘭欣一進場院,就把姥姥來的消息告訴了她。

郝蘭欣走到場院屋門口時,從外邊聽到母親和大女兒說話的聲音,一個箭步走進屋里,激動地說:“媽,你怎么來了?”。

郝徐氏看到二閨女一身土的回來了,有些心疼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

“媽要是不來,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媽你們住場院屋這回事了?還好,昨天金霞回娘家了,我才聽說了你們的事兒。你婆婆也太不像話了,光信些邪門歪道。好好的嫡親孫女,也舍得往外攆?!連帶的一家子住場院屋,她怎么就狠得下心來啊”,郝徐氏邊說邊掉起眼淚來。

任誰聽說自家的閨女外孫女受了欺負,這當娘的(當姥姥的)都心疼,尤其田青青剛剛死里逃生,她田盧氏也下得了狠心!

田苗苗一見媽媽來了,扎撒著小胳膊要郝蘭欣抱。“都都(兜兜)”“都都(兜兜)”地嚷。田青青趕忙打了半盆水,讓郝蘭欣洗,自己趴在床上,和姥姥一塊兒逗小苗苗。

郝蘭欣拿掃帚到外面掃了掃身上的土,洗過手、臉,抱起小苗苗,一邊喂兜兜,一邊和母親說話。

田青青見這里沒自己的事了,端起上午挖的蒲公英,到門口的亮處擇起來。——天天吃蒲公英,得做出樣子來不是?!

當郝徐氏問起搬家的經過時,郝蘭欣說的輕描淡寫。一點兒色彩也沒有,就仿佛在說別人家的事情。

郝徐氏流著眼淚說:“二妮兒,你被人欺負到這個份上,怎么還記恨不起來呀?你在家里為閨女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啊?”

郝蘭欣的聲音忽然低了八度,小聲對母親說:“媽,守著青青,我們最好不要說這個。這孩子,心細著呢。沒事的時候就一個人擰著眉頭想心思。還淚汪汪的。她嘴里雖然不說,我能感受到她心里很苦。我和她爸爸,盡量逗她開心,哄著她玩兒……”

郝蘭欣聲音雖然很小,田青青還是聽到了。心里一下激動起來:鬧了半天,自己在盡力哄父母親高興的同時,父母親也在盡力哄自己呢?!那些歡顏笑語,原來都是強擠出來的呀?!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自己裝了一肚子口水,倒給孩子的,卻全是甜言蜜語!

田青青心一酸,眼淚兒“啪嚓”“啪嚓”掉了下來。

屋里的話題轉向了別處。

郝蘭欣:“媽,大嫂最近沒跟你鬧氣吧?”

郝徐氏:“咳,能好得了?一天到晚撅著嘴掛搭著臉,不給她一樣兒算了。”說著嘆了口氣:“咳,我們母女倆的命怎么就這樣苦呢?你受婆婆的氣,我受兒媳婦的氣。沒一個順心的。”

郝蘭欣:“媽,不是我挑唆你們的關系。我覺得,還是分開的好。他們自由,你們倆老也自由。媽,別看我這樣,喝口涼水都覺得痛快。”

郝徐氏:“上哪里住去呀?你弟弟那邊,就三間任務房。如果他們回來了,連個放東西的地方都沒有。這邊好賴有東、西廂房,住得開。”

田青青聽到這里,猛然想起前世姥姥家分家來。那時,他們可不像奶奶家這樣往外分兒子媳婦,而是讓兒子媳婦把他們老兩口分開了:姥爺跟著大舅一家,姥姥分給了在外面工作的小舅夫婦。因為小舅夫婦外面有房子,不回來,姥姥便一個人住在了那三間北房里。兩老人兩個宅院里住,兩個鍋里吃飯,形同陌路。

據說有一次,大舅這邊剩了一碗大米飯,姥爺便說:“端給孩子他奶奶去吧,省得她做了。”大妗子沒好氣地說:“喂了雞還下個蛋哩。”嚇得姥爺再也沒敢說過這話。

后來籃彩葉得癌癥死在大年三十,人們說,她這是把兩個老人分開損的。

只聽郝蘭欣又說:“人家都是小的跟著父母,咱家可好,老大占著老院兒就是不走了。”

郝徐氏:“還不是見這里房子多,寬綽。你哥呀,讓我寒透了心。不過,玲玲那閨女倒是知道疼人,一天到晚‘奶奶’‘奶奶’地叫。才十二歲的孩子,就知道做花兒掙錢了。手巧著呢。”

郝蘭欣:“能得上孫女的濟,也算沒白疼他們。哎,媽,俺爸還在花廠看門?”

郝徐氏:“在呢。一天八分工,風雨無阻。可給這個家拉磨了。”

田青青一聽說做花掙錢,眼前一亮。忙跑過來問道:“姥姥,玲玲姐姐做什么花兒呀?”

前世里記得大舅家有個大表姐叫郝玲玲,比田苗苗大十歲。田苗苗記事以后,郝玲玲已經出嫁了。在母親病重的時候,曾經來看望過母親,所以田苗苗有印象。

郝徐氏:“叫什么花兒來著?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把樣子(圖案)印在白布上,用白絳兒按樣子盤成花,再用針線縫住。做好后就揭下來的那種。”

郝蘭欣:“媽,是貼花吧!”

郝徐氏:“可能是,說不準。”

田青青:“姥姥,好學嗎?”

郝徐氏:“看著好學。你表姐小手兒一彎扭一彎扭的,一會兒就彎扭出一個,然后用線縫。挺好做的。”

田青青:“姥姥,您剛才說掙錢,做花兒也能掙錢呀?”

郝徐氏:“能。隊上有定量,做完了定量后,多做的就給錢。這也是隊上為了照顧社員,給大家行的方便。聽說,花兒送到廠子里以后,人家都是給現錢。只不過一撥壓著一撥。”

田青青:“一波壓著一撥?”

郝徐氏:“就是這一撥活送去了,不算賬,領上一撥的錢,發下一撥的料。回回都是這樣。半月送一次貨,領一回錢,回來就給大伙兒分錢、分料,然后都拿回家來做。”

田青青:“姥姥,外村里的人讓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