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穿農家種好田

第137章 過麥

“你既然看出來了,我也就不瞞著你了。主人,實話告訴你,我不是一只普通的狗。”

黑妞見田青青發火,知道自己沒把謊言圓圓了,露了馬腳,再也隱瞞不下去了,便流著眼淚,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我的母親和你一樣,是一只有靈性、有異能的穿越狗。它不知得罪了那方妖怪,被算計了,一胎生下十二只小狗崽兒,并且當時就壓死了三只。

“民間有種說法:狗生十二崽兒,已經是兇胎了。如果再壓死三只,剩下的九只,就是鬼崽兒。對狗主人一家很不吉利。破除的辦法,就是全部處理掉。

“當時的主人自是知道這一民俗,又不敢對我們下毒手。連母狗帶狗崽兒,一塊兒弄到集上去賣。

“賣了幾個集,沒賣出去。于是,在喂養到我們自己能吃食以后,就蒙著我們的眼睛,把我們兄弟姐妹一個一個分別帶走了。據說是扔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我就是被蒙著眼睛出門的。走了好長時間的路,才把我扔下。

“我舉目無親,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投奔哪里,就站在路邊上‘吱吱’叫,想引起路人的可憐,把我帶走。

“哪知命運多舛,正好碰上一伙兒小孩子從那里路過。有個小孩子往我身上投了一個坷垃。于是,別的孩子也效仿起來。坷垃夾雜著磚塊,像雨點兒一樣,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拼命地向有房子的地方跑去,結果,被截在了麥秸垛那里,之后。你就看到了。再之后,你就把我放在了這個空間里。

“主人,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你的好處。我無以為報,只有老老實實地做你的仆人,聽從你的調遣,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在恐嚇賊子時候,我聽你說要讓他吃點兒皮肉之苦。我怕你把他弄傷后血液濺到你身上,壞了大事。于是就提醒你:異能作用于同類的時候,不能讓同類的血濺到自己身上。否則,異能就會減弱,或者消失。”

“謝謝你提醒了我。”田青青插言道:“要不是你這句話,我可能做出出格的事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主人。”黑妞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田青青:“我再問你:你的兄弟姐妹都被扔到哪里了?你知道嗎?”

黑妞搖搖頭:“我出來的時候。家里還有五只。我們是一個一個被送出來的,誰也不知道誰在什么地方。”

“你后來和它們,哦。你的母親,聯系過嗎?”

黑妞:“自從進了空間,我哪里也沒去過。我自己出不了空間。”

田青青點點頭,心想:也許確實如此。在第一次去縣城掃面袋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小黑狗無論怎樣跑,也跑不出空間去。空間壁就像一個松緊帶,它能頂著往前走,卻撞不破。

“那,你這些故事。是從哪里聽來的?”

“我們小時候淘氣,母親為了不讓我們到處亂跑,就一邊喂奶。一邊講故事。記住的。”

“也講玄幻故事?”

“不,只是我們聽得懂的民間故事。哦,你是說異能的事吧,我母親可能給我們說過。不過,那時太小,很朦朧的。確實是后來從你的腦電波里獲取的。也許因為我母親有異能,我們也對這方面敏感的緣故吧?”

“如果我現在把你放出去找你的母親和兄弟姐妹,你還能找得到嗎?”

可能同是穿越的緣故,田青青開始同情起黑妞母子一窩狗來了。

黑妞搖搖頭:“難度可能很大。我們狗們和你們人類不大一樣,不把血緣關系看的很重。如果是群居,就只認首領;如果跟了人家,就只認主人。兄弟姐妹見了面,惹惱了,也會互相撕咬。”

這點兒田青青倒有共識:有親兄弟姐妹掐起架來了,人們就笑話說:“像窩子狗一樣,一點兒親情也不顧!”

“主人,請你相信我,除了隱瞞了鬼胎,別的,我對你絕對忠誠!”

“你為什么要隱瞞這個呢?”

黑妞:“我……我怕你知道了實情以后,你……嫌棄我!”

望著黑妞虔誠的樣子,田青青忽然覺得自己做錯了,多疑了!

自古以來,人們一直認為貓是奸臣,狗是忠臣。貓誰家吃的好,就跟著誰家;狗則不然,主人家再窮也不離不棄,對主人絕對是忠心耿耿。《聊齋》里就有關于義犬的描寫。

如此這么一想,田青青便釋然了。

第二天,熱火朝天的割麥正式開始了。

這時候的田野里,到處是一片一片割麥子的人群。基本上一片就是一個生產隊上的,場景十分壯觀。

不過,田青青現在還是小孩子,參加不到割麥大軍里面去,也就沒有什么故事可寫。

但過麥又是農村中的大事,這個時期還一律是人工勞作,過個麥天能叫農民背上掉層皮。與現代的用聯合收割機,幾十畝小麥,一兩個小時就能收割完畢比起來,大相徑庭。為了讓讀者了解一下生產隊時期的勞動風貌和過麥習俗,現把過麥過程介紹一下:

其實,“過麥”不僅是割麥子,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并且一過了“小滿”,生產隊就開始準備了。如添置一些杈把掃帚,安裝碌碡、備齊大車小輛。扎好拉麥車架、杠場(把原來的場院重新軋一遍)。

同時要抓緊種植秋糧作物、管好春播作物,因此又將這個季節稱“三夏”大忙季節,意指“夏收、夏種、夏管”三項農活必須同時進行。

在生活中,哪個單位遇有集中大的活動或哪個家庭過大事,人們也俗稱這個單位或這家正“過麥哩!”可見“過麥”在人們心目中的位置!

“過麥”時間很短,只有10天左右,農諺有“秋仨月,麥十天”之說。“芒種”前后,天氣炎熱,經常刮“干熱風”,促使業已灌漿的小麥熟得很快,有時出現昨天還是綠油油的一片,今天再看已是滿眼金黃了,故謂之“麥熟一晌”。

麥子一旦達到九成熟,必須抓緊收割,否則會造成減產,因為成熟的小麥被風一吹,很容易掉粒兒,方言稱之為“饒了地里”,當地有“十成熟,九成收;九成熟,十成收”的說法。

另外,冰雹、暴雨、連陰天都會對小麥產量造成影響。

割麥是重頭戲,也是技術活。為了減少因干燥造成麥粒脫落,割麥要起早,天朦朦亮人們就急忙往地里趕。夏天的早晨還有點涼意,“麥桿不倒,離不開棉襖”,人們磨鐮擦掌猛干一陣,也就驅走了涼意。

割麥的隊伍最龐大,男壯勞力都要參加。先在地頭一字排開,然后每三人分成一組,每人兩壟,“頭鐮”人(割的最快最好的)在當中,負責打“要子”(又稱之為“挑趟子的”),其余兩人在兩邊,割麥后放在“頭鐮”人打好的“要子”上,并負責輪流捆捆兒。

“要子”是用割下的一把麥子做成的,左手攥住麥穗下的麥子頸部,右手將其分開后用力一擰,順壟平放在地上即成。

實際上,真正干開活兒后,分工就不那么嚴格了,誰割到前邊去誰就負責打“要子”,人們往往是爭先恐后,都想去帶頭。

割好的小麥捆成了捆兒,就等著往場里運了。

拉麥子也是個技術活兒,一般都安排老成持重的中老年男性。套著牛車,把“麥個子(成捆的小麥)”排上去,一層一層的向外向高垛,必須壓好茬,否則,上大下小很容易翻車,甚至造成傷亡事故。如果是個“力巴頭”,排的麥車往往是還沒出地頭就“禿嚕”了。

打麥子分五步:攤場、軋場、翻場、軋二遍場、起場。這道工序也需要很多人共同完成,尤其是攤場、翻場、起場的工作量很大,人少就會拖延時間,但活兒不是很累,生產隊就派一些半勞力(老人、學生等)到場里干活兒。

攤場或翻場的時候,人們拿著杈,排成隊,一個跟著一個地操作,這樣攤成的場才平整,好曬透、好碾軋。

軋場一律用牲口拉碌碡,一圈兒一圈兒地、一遍一遍地軋,軋遍麥場的每一個角落,盡可能多地把麥粒從麥穗中擠出來。

起場就是用杈把麥秸挑起并垛成垛,剩下麥粒兒。其技巧是不斷抖動手中的杈,盡量多的剩下麥粒兒,以實現顆粒歸倉。

但是再怎么抖動,也難免有麥粒被帶走,堆進了麥秸垛里。為把這部分麥粒清理出來,在全部小麥打完之后,要對麥秸進行“撈揚”——打二遍。

其實就是把所有麥秸攤在場里軋兩邊,這樣絕大部分的麥粒被找了出來。

剩下的“漏網之魚”還有兩道工序:“過杈”和“過箔”。

說白了,“過杈”就是再用杈將麥秸抖動一遍,讓麥粒掉出來。

“過箔”的目的跟過杈一樣,無非是讓麥秸在秫秸箔上走一遍,把麥粒漏下來。

打完場之后,麥粒還和麥糠摻在一起,必須將它們分開才能入庫,這就需要“揚場”這道工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