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青:“郭阿姨要來接我,我沒讓。我說,我自己會騎自行車,都是大公路,沒事。郭阿姨說,這幾天他們有在咱這一彎兒里巡邏的,讓我多加點兒小心。也就同意了。”
郝蘭欣:“那你可多加小心。別和咱村里的年輕男子一塊兒走。再帶著黑狗。咱村里的人都知道咱家黑狗厲害。”
田青青:“嗯哪。明天是烏由縣城大集,路上人一定多,沒問題。”
田青青用謊話穩住了母親。第二天,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帶著黑狗,在村外沒人處閃進空間,然后在空間壁的籠罩下,一邊走,一邊觀察著路人的眼睛。還有意在田間小路上繞了一圈兒。
沒有發現任何情況。
雞蛋是要賣的。這一被“禁錮”不要緊,雞蛋成了她唯一的進錢項目。
先到農林工作站賣了一氣,又在居民小區賣了不少。見人們買的差不多了,便想閃到空間里,在空間壁的籠罩下,到集市上去轉轉,看看能不能在人群里發現已經印在她腦海里的那雙眼睛。
正準備躲到無人處進空間的時候,一名騎自行車的年輕男子尾隨了過來,問道:“小姑娘,你的雞蛋還有多少?”
田青青回頭一望,不由心中暗喜: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個人的眼睛。像極了畫像中的那雙yin邪的眼睛。只是這個人是鴨蛋形的臉龐,圓下巴。
為了穩住對方,田青青故意說:“有。多著呢,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我媳婦正在坐月子。需要很多雞蛋。”那人說。
有多少要多少?!賣雞蛋一來,還沒遇見過這樣買雞蛋的呢!這讓田青青更增加了一分懷疑。
“還有五十多個,你全要了?”田青青有意與他周旋。
“全要了。但我沒拿著家什,你能不能給我送到家里去?就在附近,不遠兒。”
騙子的伎倆!田青青心中暗道。
田青青看了看他推著的自行車,是那種農村里常見的水管架子形的,十分簡陋。后椅架上綁著一個空草筐。便逗他說:“你不是有草筐嗎?可以把雞蛋放草筐里呀?!”
“草筐太硬,硌壞了雞蛋。你用簍子盛著給我送去。不是穩當的多嗎?我要的又多。”那人有點兒不耐煩地說。
田青青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招?便點點頭說:“行,你頭里走,我跟著你。”
那人順著公路走了一段,出了城后,三拐兩拐,拐進了一條田間小路。
此時田青青心中已經明了:遇見壞蛋了無疑!
但這個壞蛋是不是前些日子殺害徐家莊小女孩兒的那個?還是昨天劫持竇家莊小姑娘的那個?或者兩下里都是這一個人?
田青青心中疑惑著,裝作一個什么也不懂的農村小姑娘,不動聲色地跟著他往前走。心中暗想:
事態發展下去,自己擒拿他沒問題。但那樣自己的異能就會暴露,就會被傳為妖異。——因為一個八歲的小姑娘。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一個三十來歲青壯年的手掌。
怎么辦?
前面就到了青紗帳路段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掌握了他的犯罪事實后,交由公安部門制裁他。
現在是漫敞野地里,不知道他是哪村哪店的。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如果能跟隨到他家里,最起碼知道了他的住處。再在他家里翻找翻找,看看有沒有與那兩件案件相聯系的蛛絲馬跡。
就是沒有,把他的相貌畫下來,拿給竇家莊那個小姑娘辨認,也可以得到證實。
關鍵是今天不能與他正面交手,否則的話,自己的秘密很可能就會保不住。
田青青想罷,在進入青紗帳路段時。故意與那人拉開了一段距離,然后迅速地將自行車拐進路旁的一個田間小徑上。待避開那人的視線后。閃身進了空間。
那人見進了青紗帳路段,正要對田青青實施犯罪。一回頭卻不見了尤物。忙調轉自行車回來找。
唯一的一條田間小徑上連個影子也沒有。玉米地里也聽不到“嘩啦”“嘩啦”的走動聲。那人愣了一會兒,心想:剛才回頭看時,還在身側跟著,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肯定沒走遠。小徑上沒有,就一定在玉米地里。說不定現在正在哪棵玉米棵下貓著呢。
那人一陣竊喜,便把自己的自行車也推進玉米地,放到路人看不見的地方,便在里頭尋找起來。
田青青可沒時間給他耗功夫。為了促使他離開玉米地趕緊回家,忙馭起一陣大風,把地上的泥土,混合著玉米葉子,猛勁兒往他身上、臉上很甩。
那人被風吹的睜不開眼睛,身上裸露的地方,也被玉米葉子掃的生疼。便打消了尋找的念頭,推起自行車,走出了玉米地。
目的沒有達到,那人還不甘心。又在田間小路上轉悠起來。
田青青見狀,一來沒有時間陪著他轉悠,二來又怕再讓他遇見個單身小姑娘。有自己在這里,危害是造不成的,但肯定會把小姑娘嚇一跳。已經證實了他是壞蛋,再搭上一個小姑娘擔驚受怕太不值了。
那就給他制造點兒痛苦,讓他轉悠不成。
田青青心里想象著他從自行車上摔下來的情景,意念一動——
“啪嚓”,那人連人帶自行車,坐坐實實摔倒在了田間路上。被摔的眼前金星亂轉。
“媽的,撞鬼了?!”那人撫摸著被摔疼了的腦袋,嘟囔了一句。爬起來。上了自行車又往前騎。
沒瞪幾圈兒,又摔倒了。這一次比上一次還重。
如此反復幾次,一次比一次重。那人被摔惱火了。罵道:“媽的,不讓老子走。老子回家!”
田青青一聽說他要回家,便停止了用異能,騎著自行車尾隨著他而去。
那人果然沒再轉悠,一路猛騎,很快來到一個墻上寫著“白家莊”的村里。
田青青一路跟隨一路觀察,發現白家莊原來在姥姥家郝家村東南上,相距也就三里來路。離著田家莊有十來里,離著竇家莊也有十三、四里。
他會跑這么遠去作案嗎?
田青青正疑惑著。那人已經進了一個農家小院兒。
這是一個典型的農家院落,大門朝南,三間北房挎著兩個耳屋,有東、西廂房,南棚子。家里喂著羊和雞。
在庭院里的晾衣繩上,曬著土布袋、小被子、小褥子,還有幾塊破布,好像是小孩子褯子。
那人一進門,一個三十來歲的頭上箍著條頭巾、面部雍胖的女人走出北屋,望了望他的空草筐。不無埋怨地說:“又沒割來,豬都餓的‘吱吱’叫了。”
那人說:“剛要割,突然間起大風來了。暴土揚場的,就回來了。”
女人說:“瞎說,哪里有風?褯子一塊兒也沒刮下來。”
那人看了一眼晾衣繩上的褯子,表情愕然了一下,便走進北屋西里間屋里去了。
田青青隨后緊跟。
西里間屋里的炕上有兩個孩子: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此刻正趴在窗臺上往外看,窗臺上放了幾個石頭子和幾個草編玩具;一個是襁褓中的嬰兒,看樣子出生也就十幾天時間。
果然他的愛人在坐月子,看來他說的不假。
那個人一到西里間屋里。就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大炕上,望著房檁出神。兩個孩子在他眼里仿佛不存在一般。看也沒看一眼。
大些的小女孩兒回頭望了望他,“爸爸”“爸爸”地叫著。爬過來依偎在他的身旁。
那人眉頭一擰,一把把小女孩兒推到一邊去了。
小女孩兒歡喜而來,卻遭到如此待遇,“媽兒”的一聲,大哭起來。
箍頭巾的面部雍胖女人趕緊跑進來,抱起大哭的小女孩兒說:“妞妞不哭,嚇著小妹妹嘍。”說著白了一眼還在“挺尸”看房檁的那人,抱著“妞妞”出去了。
田青青見這里沒“戲”看了,又來到東里間屋里。只見一個老太太蜷曲在大炕上,好像在生病。
房子很舊,到處是灰塵和蜘蛛網。
看來這是一個很一般的家庭,難道會是他嗎?
田青青在空間里的堂屋里,面對著那人,“噌噌”幾下子,畫下了他的肖像。
“怎么樣?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黑狗見田青青畫了像,傳音問道。
田青青搖搖頭,說:“現在還說不準。不過眼睛像。我把他的畫像拿給竇家莊的小姑娘辨認一下去。”說完又問道:“如果我讓你聞聞被害小女孩兒家中的氣味兒,你能不能順著氣味兒找出兇手來呢。
“就是能聞出來,這么長時間了,犯罪分子身上也早沒了。”
黑狗這么一說,田青青后悔起來。暗罵自己糊涂:當初聽說了,為什么不帶著黑狗去聞聞呢?光指望著公安局里破案了,結果十多天過去了,一無所獲。
“咱去試試。這是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事了。沒有證據,犯罪分子一定不會承認。”
黑狗:“可以。不過把握不大。”
于是,一人一狗,在空間壁的籠罩下,來到徐家莊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