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驚擾家里人,田晴晴把柳鬼收進空間,同時自己也跟了進去。
“跟蹤的怎么樣?”田晴晴問道。
柳鬼:“我跟著他們家里去了。原來是前兩天偷羊群的那個團伙里的人。當時我只看到了窩藏羊群的那個,沒有見到他們。
“不過,相信他們再也不敢來鬧事了。都嚇得屁滾尿流的。其中一個還屙在了褲子里。說:‘這個神媽兒媽兒真厲害,連天兵天將和天狗也請得了來。’”
田晴晴笑得前仰后合,擦著笑出來的眼淚說:“這一回就不怕他們了。再有來鬧事的,就用這個辦法恐嚇他們!”
柳鬼:“真佩服你!你怎么想出這個辦法來了呀?”
田晴晴:“長腦袋是干什么的?!”
十天后,田達林一行七人,辦完了田冬梅丈夫的喪事,又都全部人馬地回來啦。
田冬梅這一次是心甘情愿搬回娘家來住的。
田冬梅也有自己的小算盤:自己一個人被騙遠嫁他鄉,與比自己大一輪的瘸腿丈夫生活了近二十年,生育了一男兩女。一直在半年糠菜半年糧的歲月中煎熬了。
這二年有了娘家三弟的照顧,日子才寬裕了些。丈夫雖然瘸,干不了重體力活,有生產隊照顧著,看個場院看個秋的,工分掙多掙少不說,院里人還有個看顧。
如今這唯一的依靠也沒了,自己在這里受罪,娘家人不放心。三弟給送東西,來回得跑千數里地。
最主要的是,她要是不來。兒子過來順也就不來了,非要在家里陪著她,參加隊上的勞動,掙工分養家不可。
田冬梅沒有多少文化,不知道學習對孩子的重要性。但田晴晴的一句話她記在了心里:“待過來順初中畢業后,也給他開個像四嬸嬸那樣的小賣部。”
小賣部能掙多少錢她不知道。但從四弟田達木和母親田盧氏的言談話語里,還有他們的吃穿用度。她知道開小賣部確實能掙錢。比在生產隊上干活強多了。
而且他們是外地人。不受生產隊管制。在小賣部里賣貨,風不著雨不著,很適合瘸腿兒子干。為了這個。她便拋開了那個窮家,跟著兩個弟弟一個弟妹,回到了娘家。
郝蘭欣又讓她們母女三人住進楊老太太的那間大屋里,吃住都在這邊。
過新遂上三年級。過新艷上學前班。學習是不能耽擱的。在商量找學校的時候,田晴晴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一是大姨表姐頤鳳嬌正在為一周歲半的女兒找保姆。如果田冬梅住在城里的話,是很好的人選。
二是現在是七六年秋后,離著改革開放還有兩年的時間。趁著現在城里的房子便宜,在城里南關買一處將來能臨街的民宅。現在讓田冬梅母女三人住著,讓過新遂姐妹到南關小學學習,也省得將來再轉學了。
田冬梅還可以在家里擺個冰棍箱子。一天賣兩百顆冰棍,掙兩塊錢不成問題。看孩子一月再進十塊十五的(這時工人工資普遍低。看孩子的月工錢也就十塊十幾塊錢),母女三人生活蠻沒問題。
過來順上社辦初中是要出村的。初中離著田家莊六里路,離著城里南關九里,星期天或者沒風沒雨的時候,還可以回家照看。這樣,他們一家人既沒了寄人籬下的感覺,還能自食其力,一定比這里生活的開心。
待過來順兩年以后初中畢業考不上高中的話,就利用這處宅子給他開個小賣部。
田晴晴思前想后覺得可以,便把這個想法先告訴給了田達林和郝蘭欣。
田達林覺得可以。認為這樣大姐就可以自己養活了,比在這里吃閑飯強。他是擔心時間成了,妻子和姐姐別再鬧起矛盾來。
郝蘭欣卻有點兒心疼錢。說:“晴晴,咱家里不是沒有錢,也買得起一處宅院。只是,我們掏這么多錢出去,一個子兒也賺不回來,我們……是不是賠得太多了?何況家里也住的開。”
田晴晴心想:兩年后,改革開放一搞起來,城里的房價就會猛漲。二十年后,保不住就能長百倍。但她不能這樣說,便委婉地勸道:
“媽媽,我覺得咱賠不了。現在的房價就已經開始漲了。東關的那處咱花了三千,西關的那處與東關的樣式和質量差不多,就花了三千五。我打聽了,像四嬸嬸那樣的院落,現在已經賣到四千塊了。等到來順哥哥中學畢了業再買,還不五、六千塊了呀!我們現在把錢買成房,比在銀行存利息多的多。”
郝蘭欣不知道利息與房價的差距,但知道大女兒有遠見,能預見未來。聽她這么一說,也就沒再說什么。
給田冬梅一說,田冬梅滿口答應,還高興得不行。這樣一來,自己有了收入,不再過寄人籬下的日子了。二來將來以后兒子還能在那里開小賣部,一家人團團圓圓地在城里過日子,豈不是一步邁進了福堂里!
這邊工作做好了,田晴晴又趕緊給頤鳳嬌去說。
頤鳳嬌更是高興的了不得。
原來,頤鳳嬌自從與丈夫李云坤同床共枕以后,把老婆婆谷李氏氣得七竅生煙。雖然有那一晚上的教訓,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但終因本性難易,對頤鳳嬌左看右看都不順眼了。甚至惱恨她把自己兒子搶了過去。飯也不做了,衣服也不洗了。當起了真正的甩手老婆婆。
頤鳳嬌在七五年麥口里生了一個女兒,起名李娜娜。谷李氏恨兒媳婦,也不喜歡孫女,一天也不給看。自李娜娜出生,就一直有姥姥郝蘭格幫著帶著。
如今,郝蘭格的大兒子頤守信也已經結婚。妻子并懷了身孕。頤鳳嬌怕因為給自己看孩子,讓母親與弟妹兩人鬧矛盾,便想給女兒雇個保姆。在自己上班的時候給看著。
雇本彎兒的,又怕婆婆難為人家。雇娘家那一彎兒里的,又怕母親操心過多。
田晴晴提出買房和讓田冬梅看孩子,覺得這樣最合適不過了。一來與田晴晴沾著親戚關系,對孩子肯定賴不了;二來一個外地人,與本地人沒有瓜葛,用心專一。便傾盡全力幫田晴晴看房子,買房子,盼著女兒的保姆快點兒來。
在她的周旋下,很快在南關里買到了一處離著大道不遠的民宅。也是小四合院,成色比東關李煥娣用的那處好得多,打掃打掃就能住。比那處貴了一千塊:四千五百元。
田晴晴目測了一下,將來街道拓寬的話,正好臨街。二十年后增值也在幾十倍甚至上百倍。而且離著頤鳳嬌的婆家不是很遠,表姊妹之間還可互相照顧。也高興的不行。
田冬梅搬來以后,在頤鳳嬌的幫助下,過新遂和過新艷,都很順利地上了南關小學。過新遂因為過去經常請假,學習跟不上班。田晴晴讓她蹲了一年,上的小學二年級。好在這個時期還沒有興辦學籍卡,蹲班很容易。
過新艷還是上學前班。
田冬梅在頤鳳嬌上班的時間,就給她看孩子。一早一晚和中午,就在家里賣冰棍。一天一箱,二百顆,一天賺兩塊錢。
由于冰棍是空間氺做的,口感比街上的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人們吃出來以后,來買的特別多。一箱冰棍賣不到過午就完了。
后來,田晴晴又試著讓她賣兩箱,結果也能賣完。于是,就每天給她放下兩箱。這樣,一天就能賺四塊錢。吃的糧食和蔬菜、水果,都是田晴晴供給,花錢的地方很少。
這一來,田冬梅高興地了不得。心想:死了丈夫,卻從窮窩里一下躍進了佛堂里。看來,那一步是百分之百走錯了。只可惜當時三弟小,要是二哥與三弟兩個人換個個兒,自己也不至于走這么大的彎路。
當田冬梅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告訴給兒子過來順時,過來順說:“當初就是二舅換成三舅,也解救不了你。我聽說三妗子在姥姥手里吃了十來年的苦,受了十來年的氣。晴晴七歲以前,二妗子一家吃水都是三舅給擔。為這,晴晴還給姥姥干了一仗。三舅一家子還被姥姥攆到場院屋里住了一個月。我看出來了,這都是晴晴給大家帶來的福氣。三舅家的日子也是晴晴發起來的。沒有晴晴,我們也不會有今天。”
田冬梅聞聽眼睛一亮,對過來順說:“兒子,我看晴晴對你挺好,對咱家也挺照顧。將來你娶她做媳婦吧!侄女隨姑,越過越有福。你們要是成了親,咱家的日子還不跟密一樣甜呀!”
過來順白了她一眼:“你別做白日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別說我有殘疾,就是沒有,也輪不到,人家晴晴和溫曉旭早就定了娃娃親。現在兩個人的感情可好著呢!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田冬梅腦袋一耷拉,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有氣無力地說:“早知這樣,當初我真該抱著你來住娘家。你小時候可俊巴哩,說不定你三妗子會喜歡你,定你為娃娃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