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它一定會聽到。金黃蛇曾經說過，空靈就在這個空間里，只是沒有形體而已。

這么說，金黃蛇是感應到空靈存在的。既然它能感應到，何不去問問它？

田晴晴又沿著石板路往回走，她想到山洞里向金黃蛇打聽一下空靈的消息。它們一個是神仙派來保護黃果樹，一個是被派來保護空間的，都與神仙扯得上關系，彼此之間一定有聯系。

金黃蛇還在樹上。別的時候它什么姿勢田晴晴不知道，但所有看到它的時候，幾乎都是一樣：盤在樹椏杈處一動不動。

當金黃蛇聽了田晴晴的訴說后，傳音說：“其實我也和你一樣，只見過它一次，就是它帶著你進山洞的那一回。之后再也沒見過。

“至于它在空間一說，我也是憑感覺，只是覺得有股神力漂浮在空中而已，并沒有與之對過話。

“不是說可以通過你的精神力讓它化形嗎？這個你急什么，到時候它一定會出現的。”

田晴晴：“可我等不及了。今天的十點鐘，我的壽限就到了，我……就得離開人世。”

田晴晴已經淚如雨下，在異類面前，她可以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讓淚水肆無忌憚地涌流。

“突不破命數，空間就與我永遠失去了聯系；”田晴晴繼續說道：

“突破命數，再來與你見面的，也不是現在這副模樣了。

“你知道，我和我妹妹——田苗苗。是一個靈魂的兩個階段，十點鐘她也到了壽終之時。突不破命數我們就一同死去；突破了，我將回歸到我原來的身軀里去，以田苗苗的形體，生活在人世。”

金黃蛇：“這樣做對你這具身體太殘忍了吧！你借用了她十大幾年，還讓她生下了一對雙胞胎，這讓你的丈夫和孩子如何面對？在他們眼里。你這具身體才是你丈夫真正的妻子。孩子真正的母親啊！”

田晴晴：“所以我很痛苦。崔判官說過，我們兩個人必須取其一，世界上沒有兩具身體一個靈魂的人。我又不想親手把自己埋葬。我只能回歸到自己的身體里，埋葬這具借體。

“我知道這樣做我很自私，但我又別無選擇。這還是突破命數以后情景。突不破命數連這個選擇都沒有，我和苗苗都將離開人世。”

金黃蛇：“太悲哀了！突破與突不破命數。你都得死，那。突破與突不破，對你來說還有什么意義呢？”

“意義太重大了。”田晴晴擦了把眼淚說：“突不破命數，我、苗苗、我父親，我們三個人將一塊兒離開人世。因為我們三個人的壽命是用我和苗苗的最后五年平均分配的。

“那樣的話。這個家里就塌了天了。我母親如何接受得了一下失去三個親人的痛苦！

“還有這個空間，你知道，只有我和苗苗能出入。沒有我們倆了，以后空間也將與這個家庭失去聯系。

“如果突破命數。我的靈魂將保留下來，田晴晴和田苗苗只有一具軀體死去。我還可以把以后的命數借給我父親，讓我父親繼續生活在人世，直到耄耋之年。

“由于我的靈魂不滅，我還可以繼續操控空間。我的家人也可以依靠空間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你說，意義有多大吧？！”

金黃蛇：“既然這樣，你怎么不到崔判官那里問個實底兒，不強過你瞎猜疑！即便有了空靈，它也不可能幫得了你這個忙！”

田晴晴：“崔判官已經禁止我問壽限了。也問過，他不給說。”

金黃蛇：“這種事只有他那里才是正頭真主。臨頭末晚，他再改變了主意呢？反正你跟他熟，大不了白跑一趟唄。”

田晴晴想想也是。現在最主要的是想知道突破沒突破命數，找空靈的目的也是問這個，也僅僅是問問而已。一個依靠自己的精神力化形的精靈，能幫上什么忙？

“謝謝你提醒！”田晴晴真誠地說道。

離開金黃蛇，田晴晴又回到農家小院。

山谷里有放養的牲畜，西山區到處是猴子，只有農家小院最安靜，是過陰的最佳所在。

田晴晴燃香焚冥紙后，一縷幽魂脫離了驅殼，從近道來到了陰曹地府。

崔判官沒有在辦公室，只有黑白無常看守著門戶。

“崔判官呢？”打過招呼之后，田晴晴直接問道。

黑白無常同時搖搖頭。白無常說：“這一回還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囑咐我們看守好門戶就出去了。”

田晴晴見他們目光閃爍，好像隱瞞著什么似的。感覺辦公室里也有點兒不大對勁兒。掃視了一下整個房間，發現套間的門緊閉著。往日來時，那門可都是大敞四開。

難道崔判官為了躲避自己，藏到套間里去了？

又一想，不至于吧！自己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穿越者嘛，而且還到了壽終的時候。生殺大權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沒必要這樣躲躲閃閃的吧？

田晴晴裝作漫不經心地度到套間門口，伸手一推——推到的卻是白無常的骷髏身子。

鬼就是鬼，速度快起來堪比閃電。就在田晴晴伸手的一剎那，白無常的身子已經貼到了門上。田晴晴虧著沒用力，要不然，白袍里面的骷髏架子得斷幾根肋骨。

“嘿嘿嘿，崔判官吩咐過，他的休息室不讓外人進！”白無常嬉笑著解釋。

“我不進去，只是想看看里面而已。”田晴晴有點兒尷尬地說。

“一間休息室，有什么看頭。”白無常一副和事老似的說：“我說晴晴，我勸你還是回去吧，崔判官既然說出門辦事，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的。比不得打麻將，我們可以從牌桌子上把他叫回來。”

“可是，我……想問問，我突沒突破命數。你知道，人死前是要寫遺囑的，我不知道我需要不需要寫。如果我寫了，而我又突破了命數，豈不是白寫了；如果我沒寫又沒突破命數，那我就連個遺言也沒了。我的家產怎么辦？人們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