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你和顏深到哪一步了?紀紹柳和顏深分手了沒?”趙蘭開門見山。
紀紹棠已經不會更難過了,她壓著聲音說:“沒分手。”
趙蘭一聽怒了:“你怎么這么沒用?小三當了快一個月了一點浪都掀不起來!”
紀紹棠被堵的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沉默的聽著趙蘭的謾罵。
趙蘭曾經也是一個端端正正的大家閨秀,溫柔,懂事,哪兒會說臟話。可是現在的她,尖酸刻薄,自私自利,哪兒有一點為她著想的勁兒?
趙蘭罵完了,從別的闊太那兒受的氣也笑了,給了紀紹棠一個甜棗:“棠棠,媽媽沒怪你,媽媽只是恨。棠棠,你乖乖的,等我位置坐穩了我就把你和小白接過來好不好。媽媽雖然在自己家,可還是寄人籬下,這日子我怕你和小白受不了,媽媽賺了錢買了大房子,我們一家三口一起住。”
紀紹棠聽著她的口頭承諾只想笑,嘲諷至極。她何等的風光,又有哪一點是寄人籬下的卑微呢?只怕現在紀希白已經被她安頓的好好的了吧。
說起來,紀希白還有兩天就高考了。
趙蘭果然提到了這事兒:“棠棠,你弟弟過兩天高考,媽媽有事兒,不能去陪他,你能去看看他嗎?你考過了,有經驗,給他鼓勵就行。小白這孩子,可聰明了,聽說這幾次模擬考每次都考五百多分呢。”
紀紹棠不言語,也沒掛斷電話。
“棠棠,你不聽我話了嗎?”
“我會去的。有病人了,我去忙了。”她扯了個謊掛斷電話,無力地靠在沙發上。
手邊吃飽喝足清理完的奶橘爬來爬去,喵喵喵地叫喚個不停,對什么都充滿了好奇。
紀紹棠伸手戳了它一下,“啪唧”小奶貓被戳的翻了個跟頭,叫的更歡了。她抬頭看了眼鐘表,已經九點多了,賀顏深那邊也早上九點多了。
紀紹棠摸出手機給賀顏深打電話。
賀顏深坐了幾個小時飛機從B市到美洲的W洲,才睡了兩個小時,睡意就被紀紹棠的一個越洋電話吵的無影無蹤。
他坐起來,接了電話:“怎么了?”
紀紹棠猶豫著,遲疑著,賀顏深不耐煩了才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賀顏深沉沉一笑:“我才剛到你問我什么時候回去?”
紀紹棠:“不是,其實我想問,你的那只貓,咋辦?”
賀顏深想了一下,“養著吧。”
紀紹棠:“有點麻煩誒。太小了,不太好養。我還比較忙,顧不過來。”怕他生氣,紀紹棠忙又說:“但是我會好好養的,沒問題,你放心吧,它應該會好好的。”
賀顏深“嗯”了一聲,說:“我周六大概就回來了。”
紀紹棠:“行。”
賀顏深瞇著眼睛一笑,輕快的爬下床去洗澡。
七點半的時候,助理過來敲門。“賀總,INS的布朗先生約好了,八點四十在維密餐廳見面。”
賀顏深打著領帶說:“知道了。B市那邊我讓你放出去的消息你放了嗎?”
“已經散播出去了賀總。還有趙女士的案子,調查了很多人,找到了十一年前的一個目擊者,他已經告訴我事發時的一些事。”
賀顏深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扭過頭問他:“和法院給出的答案一樣嗎?”
助理:“有一點出入。法院那邊判定趙女士故意殺人,目擊者說是因為宋瑤的母親和宋瑤一起圍毆趙女士,出于自保,她將被害人推了出去,被害人年齡大了,當場腦溢血死亡。”
賀顏深俊秀的眉皺緊:“所以說人的確是她殺的?”
助理:“理論上可以這么理解。”
紀紹棠一直不相信趙蘭殺了人,可是最后得到的答案和故意殺人沒什么區別,她會怎么想?
“我知道了,這事兒先壓著,你把證據保存好,我后期再看。”
“是。”
賀顏深又問他:“長寧街的項目停了之后,賀鳴松找過我嗎?”
助理:“老賀總打過電話。”
“賀鳴松銀行流水還有多少?”
“大概一百萬左右。”
“想辦法讓他把這一百萬送出去。賀源禮的策劃公司呢?”
助理:“最近經常受到客戶投訴,已經有一周多沒有接到新的項目了。”
“好。”
不能怪賀顏深欺人太甚,賀源禮本身就不是開公司這塊料,他自己沒有能力守不住,賀顏深只是稍微打壓,他就沒辦法了。
·
“A pleasant cooperation.”十點二十五,賀顏深終于和布朗先生結束了約談。
“OK,we will contact Mr. He later.”
“Pleasantly.”
送走了布朗先生,賀顏深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助理在他旁邊猶豫不決:“賀總,您真的要這么做嗎?”
賀顏深放下杯子看著他:“開弓箭沒有回頭路,小梁,我已經決定了。”
“賀總,我只是覺得不太值得。”
賀顏深搖頭:“不,很值得。B市那邊的公司裝修了嗎?”
助理:“正在裝修中,半個月后可以去驗收了。”
賀顏深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助理抬頭看著他,不再言語。
賀顏深邊走邊說:“定一下周五回B市的飛機票。”
·
顧明洛跑了。
陸時琛半夜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完全忽視紀紹棠下的醫囑,駕車從半山別墅到人民醫院,見誰都不理,直奔顧明洛的病房,去的時候已經人去房空了。
顧明洛脫下的病服就那樣亂七八糟的放在那,她好心眼的留了一張紙條:陸時琛,老娘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他看著這張紙條,氣的打碎了桌上的一個玻璃花瓶,里面還有幾支不知道誰買的百合,有些已經枯萎了。
陸時琛任手背上的學橫流,差點兒拆了病房。冷靜下來后,遭殃的就是紀紹棠。
大半夜的,紀紹棠被人催命一樣從被窩里拽出來,洗了把臉就匆匆去了醫院。
她以為,顧明洛和她只是醫患關系,這次之后就是陌生人,卻沒想到這個不安分的人三番兩次的想要拉她下水。
又是她以為。
紀紹棠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改了這個臭毛病,不會再自以為是。
陸時琛陰沉著臉坐在單人病房的沙發上,手上的傷已經被包扎過了,白色的繃帶上有血滲出來。
紀紹棠看著亂七八糟的病房,心里亂成一團亂麻。
陸時琛暴戾的抬起頭看著她,拿起左手里的那張紙條,說:“紀醫生,不跟我解釋一下這個情況嗎?”
紀紹棠拿起紙條看了眼,發揮了她木納的本性:“她說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我沒讓你把它念給我聽,我還識字!”
“咚!”陸時琛一把掀翻腳邊的木制小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