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他病的不輕

失控

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坡著圣光的人們,毫不忌諱地說著骯臟的語言,卻自我感覺在伸張正義。

正義這么偉大輪得到他們評頭論足么?

最怕有些人,僅僅根據一面之詞就站隊,就道德綁架。

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有資格去說什么呢。

不知他人苦,就不要勸他人善良。

你禮貌嗎?

紀希白也驚了,紀紹棠居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他退學?

“姐,你什么意思?”

紀紹棠:“字面意思。上不起學就不要上了。還有,我得糾正你一下,我并不是你唯一的親人,你親人可多了。

你的柳柳姐呢?

你爹呢?

你宋瑤阿姨呢?

你母親呢?

他們,都去哪兒了?”

這頗有些落井下石的話被她風輕云淡地說出來,從容不迫。

紀紹棠是真的變了很多。

紀希白在心里說。

紀希白的臉紅了又綠,最后綠的很絕:“姐,你不要這樣。”

他還不敢罵,這么多人看著,他剛才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弱勢形象,一罵,全完了。

臟話憋的他一臉吃了屎的樣子。

紀紹棠就是想讓他說出來。

誒,你不想說,我非讓你說。

“那你還想讓我怎樣?讓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然后自己一天只吃一頓?

讓我被你戲耍?

讓我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被你羞辱?

你忘了嗎,紀紹燁,讓我不要再管你。從你成年那一刻起,我和你,就沒有關系了。

沒錢了來找我,你臉皮得有多厚?”

紀希白叫的是紀紹燁。

紀希白怒了,什么也不顧了,破口大罵:“你他媽什么意思!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你不就是不想給么!大家快來看嘛,這種連相依為命的親弟弟都能棄之不顧的女人,配當治病救人的醫生嗎?”

林樸曄拳頭捏緊,剛要上前,紀紹棠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搖了搖頭。

紀希白這話說完,圍觀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復雜。

紀紹棠很冷靜,看著紀希白,淡淡地說:“紀紹燁,你跟我開了一個小玩笑?怎么樣的小玩笑?”

紀希白的囂張氣焰像是被潑了一盆水,瞬間熄滅。

紀紹棠一步一步上前,當著他的面:“來,說出來,那是一個怎么小的玩笑。”

紀紹棠從喉嚨眼輕呵一聲:“你在我的地盤撒野,還想讓我接受各色目光?你做的到?”

“你倒是說呀!什么小玩笑,快說呀!”周圍有人起哄。

“對啊,快說啊,你怎么不說?”

“我有點好奇是怎么的玩笑了,她一問他就不說話了。”

“對啊,快說吧。”

“我似乎在這里邊嗅到了故事。”

這群人,就像看著別人輕生在底下起哄,每一句“你怎么還不說”就好像“你怎么還不跳?”又或者“你怎么還不喝”

禍從口出,他們從來不顧忌。

紀紹棠掃了一眼這些冷漠的人,其中有幾個還穿著病號服,或許其中一兩個,還是她的病人。

但是此刻,他們都一臉冷漠。

冷漠,陰沉,面無表情。

就好像,這生活中,唯一的樂趣就是看熱鬧,說別人的家事,對別人的生活評頭論足。

紀紹棠垂眸,不再看他們。

紀希白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不過是沒有讓你去我的升學宴而已。這有你對自己的弟弟棄之不顧更可惡嗎?”

紀紹棠抬頭看著他,很淡漠,很疏離:“要么退學,要么自己賺錢,或者,助學貸款也可以。我上大學的時候,沒人給我生活費,沒人給我學費,我還是活著。”

說罷,她轉身,不想再理她。

紀希白被逼急了,追上去狠狠推了她一把。

紀紹棠慣性向前沖出去,林樸曄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住,被撞的后退了好幾步,可見紀希白這一推的力道得有多大。

紀紹棠心有余悸,抓著林樸曄的胳膊,很用力。

很難想象,如果林樸曄沒有抓住她,她就這樣被摔出去,她會怎樣,她肚子里的孩子會怎樣。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蒙了。

剛才還在上演弟弟被姐姐欺負,不過一分鐘,角色倒置,弟弟在眾目睽睽之下傷害自己的姐姐。

反轉太快,圍觀的人都閉上了嘴吧。

待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紀紹棠掩面,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紀希白說:“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你敢碰我。

沒有下次。

紀希白沒要到錢還被醫生護士用復雜的眼神看著,臉上掛不住,恨恨地離開。

行,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我拿你沒辦法。

紀希白走后,紀紹棠沒理會周圍的人,慢慢走回辦公室。

林樸曄倒了熱水給她,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她。

紀紹棠抱著玻璃杯,暖意從手心和指尖傳達到四肢百骸,然后是心臟。

“老師……”

紀紹棠盯著桌子上干凈地A4紙,目光呆滯,沒有回他。

完完全全冷靜下來后,紀紹棠放下涼了的杯子,問:“怎么了?”

林樸曄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沒事兒,我就想說,快點到點了,老師想吃什么我去買。”

賀顏深早上給她帶的蛋糕被她轉手送給了徐天,中午吃什么她還沒想好。

正想著,賀顏深就打了電話進來。

紀紹棠猶豫了一下,終于摁了接聽:“忙完了沒?”

賀顏深的嗓音又低又沉,還帶著一些慵懶,好像剛睡醒的樣子。

紀紹棠鼻子一酸,說:“還沒有。”

“想吃什么,我給你點個外賣?”賀顏深的聲音拔高,似乎是坐起來了。

早上帶的蛋糕不是讓她當午餐吃的。

“不用,我……我想請假回家。”

她還是有些害怕,紀希白像個瘋狗一樣。

“我去接你。”

他沒問發生了什么,也沒問為什么,更沒有說上班時間怎么想回家,他只說,我去接你。

毫無理由,你想做什么我都順著你。

紀紹棠眼窩漸漸涌上淚水,林樸曄還在旁邊,她強忍住才沒有掉眼淚。

“老師,要我陪你等嗎?”顯然,他剛才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紀紹棠搖搖頭:“你去忙你的。”

林樸曄只好起身離開。

紀紹棠趴在桌子上等了一會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起身朝著樓下走去。

賀顏深來的很快,不過二十分鐘,紀紹棠在醫院大門外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