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他病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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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紹棠抬手捻起自己剛被賀顏深摸過的頭發,觸感不怎么好。

她坐起來,盯著門口的方向發呆。

SDS測試結果,程見秋說她是一個I型抑郁癥患者,I型抑郁和遺傳有關。

那么在她的父母親一方里,或者在往上數一輩的親屬里邊可能還有別人也患了抑郁癥。

那這個人是誰呢?

紀國航肯定不可能。

趙蘭嗎?

也不像。

她的爺爺,更別說了,她沒見過。

奶奶,也沒見過。

姥姥?姥爺?

紀紹棠還很小的時候,趙家老頭子是很疼愛她的。

那個老人,看著就很jing明,更不可能了。

紀紹棠想這些死了好幾個腦細胞,一看床頭柜上的鬧鐘,才三點多。

這兩天,總在這個點就醒了。

賀顏深剛才的迷惑行為結束之后拍拍屁股有人了,她被吵醒來還要思考他在想什么?

意識的主動性告訴她,別想了,只要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他想什么,自己就算是死了所有腦細胞也不可能想出來的。

紀紹棠悄悄下床,從小桌上拿了電腦繼續寫論文。

畢業之后沒寫過這種東西,再上手的時候確實很生疏,總得想好久才能湊出一個完整的病例。

從開始,過程,然后結束。

然而寫完了,她自己返回來一看,總覺得不怎么滿意。

沒有任何情感的論文。

平板鋪述了一個典型病例,患者用化名,從他就診的第一天到過程,然后出院,期間沒有參雜任何和情感有關的,甚至,除了患者和醫生,沒有第三者。

她不怎么滿意。

刪刪改改了幾次,然并卵。

時間已經五點半了,她把電腦放床頭柜上,重新躺下。

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摸著另一個即將到來的生命。

她并不能摸到什么,理論上,小朋友現在已經發育成人形了,她用手摸一下,沒準兒還會給她回應。

再過一個月,孕肚就遮不住了。

站在小朋友的角度去想,她現在并不適合去國外學習。

小朋友并不是生下來就可以了,她得照顧,得讓他吃飽,處理他的各種生理問題。

然而去了國外,忙于工作學習,她可能連自己都顧不上,更別說小朋友了。

但是這次機會錯過了,到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紀紹棠有些糾結。

這件事要和賀顏深說嗎?需要和他商量一下怎么解決嗎?

可是賀顏深從那天直到她懷孕了之后在沒有問過跟這個小朋友,他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告訴他了又能怎樣呢?

賀顏深好像并不想對他做什么,但是好像也不怎么想負責人。

那告訴他了,也無濟于事。

再說賀顏深現在也忙著工作,為了東山再起他不會比她輕松多少。

紀紹棠摸著自己的肚子,咂了咂嘴。

行吧,那就,帶走唄。

反正也不是不行。

國外學習到年底才開始,那個時候,小朋友差不多就要降生了。

她還可以早點去那邊,提前適應那邊的生活,然后,更好的照顧小朋友。

賀顏深系著圍裙在廚房里忙活,熱鍋倒油打雞蛋,一個漂亮的荷包蛋在煎鍋里成形,金燦燦白嫩嫩,看著特別有食欲。

如果問賀顏深在讓自己破產之后有什么別的成就,回答一定是廚藝。

為了讓紀紹棠補足營養,他的廚藝進步飛快,現在各種家常菜都已經熟能生巧了。

小朋友現在正是需要母體營養的時候,紀紹棠每天要補充的營養相當于別人的兩倍還要多一點,她實在是太瘦了。

隨著小朋友的發育,他需要越來越多的營養,母體營養跟不上,太瘦的話會導致生產困難等一系列問題,小朋友受苦,母親更受苦。

豆漿機豆漿好了之后的音樂聲響起,賀顏深忙去拔了電,生怕一丁點聲音就吵醒了紀紹棠。

七點半,他準時去敲門,叫紀紹棠起床。

紀紹棠五點多躺下的時候,又睡了一覺,這會兒迷迷糊糊地打著哈欠翻起來,看著闖進來的賀顏深,下意識地問:“你怎么又進來了?”

賀顏深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收了回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七點半,該起床了。”

紀紹棠將自己雞窩一樣的頭發撩了一把,使頭發不要遮著臉,看著賀顏深,說:“我知道了。下次不敲門不要進來。”

是她大意了,昨晚沒有關門。

賀顏深沒說話,轉身率先走了出去。

紀紹棠下床,踩著柔軟厚實的地毯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用一個小皮繩兒將頭發束起來。

餐桌上,賀顏深已經將早餐擺好。

紀紹棠光著腳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很順其自然地端起豆漿喝了一口。

今天是紅棗味的。

紅棗補血,養顏,對女性挺不錯。

紀紹棠就著豆漿吃了煎蛋和面包,舒舒服服的喟嘆一聲。

啊,被人這么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剛送了紀紹棠到醫院,陸時琛打電話叫賀顏深見面。賀顏深到會所推開包間門,里邊已經坐了好幾個人,都是一些生意上認識能玩到一塊的富二代。

大早上的,他們在會所浸潤著烏煙瘴氣,一個塞一個的臉黑。

今時不同往日,賀家太子爺破產之后,誰都知道他現在是個窮光蛋,也就陸時琛偶爾提提他,沒人再說昔日太子爺的光輝有多大。

陸時琛翹著二郎腿坐在C位的沙發上,手里捏著一個玻璃杯,杯里還有一半的橙黃色液體。

有人一大早叫人喝酒。

賀顏深皮笑肉不笑地過去,挨著陸時琛坐下,笑笑說:“琛哥,好久不見。”

客套話說的多了,就沒人再在意了。

陸時琛給他倒了一杯酒硬塞到他手里,兩人碰了一杯:“顏深這段時間在干什么?”

賀顏深舉著杯子沒喝,說:“琛哥,今兒喝不了了,開了車來的,現在沒司機了,得自己動手。”

陸時琛微微皺眉:“那有什么,醉了我給你叫代駕。”

賀顏深婉拒了:“還是算了,等下次,我做莊,請琛哥喝個夠。”

陸時琛沒再逼他,說:“不喝就算了。”

賀顏深笑了笑,陸時琛看著他,恍惚間覺得,曾經光風霽月不茍言笑的太子爺在這一刻看起來竟有些諂媚。

果然是今時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