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有了心愛之人,旁的人再美,再有才華,也入不了我的眼了。”什么真心愛一個人,其它的側妃庶妃都是些玩意兒,通房侍妾都是些隨時可以打發掉的小貓小狗這樣的話,不過是自欺欺人,他最是看不起這類的人了!
當然,哪怕秦王再不通人情世物,卻也知道這樣的話是不該于這時告知錢錦宏這個“陌生人”的。
“我這一生,只會有一個女人,再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錢錦宏:“……”
廢話!
就沖你那“克盡一切女人”的“煞星”名號,想要逆天改命地擁有一個情投意合的妻子,再左擁右抱地摟著一大堆紅顏知己,享盡了齊人之福,還真不如抹了脖子,重新投抬轉世來得更容易。
只是,若這人惦記的不是自家表妹,那么,他說不準還會給予精神和行動上的支持和鼓勵。
“我家表妹過了十多年的苦日子,這往后哪,我只愿她嫁入一個清貴世家,背靠候府和將軍府,過她向往中的悠閑自在的生活,不需大富大貴,卻也不用時刻擔憂朝不保夕。”
錢錦宏就只差沒有直截了當地挑明,以秦王那渾身無法收斂的“煞氣”,還是去折騰其它想要攀護權貴的不長眼的貴女吧,比如說,候府里其它幾位姑娘,就不要來招惹杜芷萱了。
如杜芷萱這般可愛溫柔,又善解人意的表妹,就該好生地保護起來!
“你怎么舍得讓令表妹那樣金貴的人兒,過那樣凄苦的日子?!”秦王不悅地瞪視著錢錦宏,在錢錦宏那青青白白的面容里,才仿若恍然大悟般,道:“該不會,你到現在都還認為,那所謂的清貴世家是真的很好吧?”
錢錦宏:“……”就算某些清貴世家流于表面,實則內里一片骯臟,但,再不濟,也好過嫁給你這樣的“煞星”后,時刻擔憂著一覺之后,就再也無法醒轉吧?
更何況,杜芷萱可是將軍府一眾人放在手心里呵護疼寵的女孩兒,就算真相中了哪戶人家的公子,也會全家齊上地將對方祖宗十八代都調查個清清楚楚,才會放心地將杜芷萱下嫁,好不?!
“至于你的那些擔憂?”秦王想了想,還是決定給錢錦宏這位看起來挺精明的杜芷萱的表哥透個底,“想必,你應該知道‘福星’的說法吧?”
錢錦宏只覺得一道驚雷,沖自己當頭劈下來:“福星?”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不是說,那些所謂的杜芷萱是“福星”的傳言,僅僅只是勇誠候府那幫人嫌熱鬧不太大,而特意弄出來的一出鬧劇,根本就當不了真嗎?!
抑或是說……真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東西,悄無聲息地發生了,并被有心人給壓制下去了?
錢錦宏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打定了主意,回府后,定要好生地與安平郡主尋問個真切,不再做那繼續被瞞在鼓里的可憐蟲。
秦王微微頜首,拿起放在一旁的杯子,親自為錢錦宏重新沏了杯茶,看著處于愣怔狀態里的錢錦宏下意識地接過杯子,一連灌了整整三杯茶水后才恢復冷靜的模樣,眼眸里飛快地掠過一抹歡喜。
——想必,這就是所謂的“表哥終于認可他”的那般喜悅之情吧?
得虧錢錦宏并不知道秦王的腦補,不然,估計錢錦宏還真會氣惱之下,摔門而出。
不過,就算如此,錢錦宏依然臉色難看地看著秦王,心里默默地給看似高冷不好親近,也不擅鉆營,更沒有心眼的秦王貼上了一個“偽善”的標簽。
發現事情已經按照自己預計中發展的秦王,再次拋出一枚誘餌:“我記得,你準備明年下場?”
“不錯。”做為三房嫡長子,錢錦宏早就摩拳擦掌,時刻準備下場考取功名,從而謀得前程,庇護住杜芷萱這位可愛的表妹,“我準備參加明年的春闈。”
秦王垂眸思索了下,從懷里取出一封書信,遞到錢錦宏面前,道:“這是我與江南文大儒的書信,這世間,知曉我和文大儒是忘年交的人寥寥無幾。”
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而到了錢錦宏這個年歲的人,就該將游歷以增長見聞一事提上日程了。更何況,那可是出了不知多少才子名人的江南,更是有好幾位頗富盛名弟子的文大儒啊!
一瞬間,錢錦宏也都愣怔住了,不知是否該接下這樣一枚“炸彈”。
秦王抿唇一笑,仿若經久不見陽光的雪峰頂上突然出現了一縷陽光似的,令錢錦宏都不由得呼吸一窒,心里隱隱浮現這樣一個猜測——該不會,秦王之所以養成一張面癱臉,和笑起來這樣惑人的艷容有關吧?
“到了江南,你拜會了親人兄長后,就可攜帶這份手書前往書院求見文大儒。想必,他能給予你頗多指點。”秦王將書信放到錢錦宏手旁,斂了臉上的笑意,淡淡地說道。
“我不能收。”錢錦宏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這封書信,仿若,這不過是一封再普通不過書信,并不是能令天下泰半學子為之轟動的求見文大儒指點的手書。
“不是叫你賣了令表妹。”知道錢錦宏心思的秦王,經過近一段時間里,一連再地試探,總算是初步認可了錢錦宏這位頻繁阻礙他和杜芷萱相處的表哥,“只是你我相交多年,獨屬于朋友的一點幫助而已。”
頓了頓,秦王佯裝漫不經心地補充道:“我與錢將軍也是忘年之交,這些年來,錢將軍幫助我頗多,且,前段時間,錢將軍還特意遣人告知將軍府,讓將軍府特意送了一些御寒之物給我,我很是感激。”
有錢將軍杵在前面,所以,錢錦宏并不需要擔憂他會以此“挾恩求報”,從而讓錢錦宏就此大開方便之門,為他順利求娶到杜芷萱出謀劃策。
這真心愛慕一個人,理當坦坦蕩蕩地告知世人,而不是走那令人瞧不起的迂回謀算之道。
想到錢將軍那看似精獷的面容下也掩飾不了的一顆狡詐內心,又想到安平郡主那不輸任何旁人的精黠,錢錦宏輕舒了口氣,拿起這封書信,貼胸收藏妥當后,才拱手感謝道:“如此,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接著,錢錦宏又佯裝無意地問道:“不知王爺何時回京郊大營?”
這就攆人了?
秦王仿若沒有瞧見錢錦宏的不耐煩似的,道:“我只是副將,并不需要長駐京郊大營。”這年頭,追妻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皆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