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人物們尋找著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龜縮不出時,李察已出現在一座莊園前。同樣是一發火球術,就把莊園內主要的護衛力量:幾名年輕而強壯的扈從和民兵送上了天。然后李察安坐馬上,伸手向前一指,一群只拿著圓盾和鋼刀的戰士就亂哄哄地沖進了莊園。他們都是今晚剛抓獲的俘虜,所以只發武器不給甲胄。不過在莊園的主要護衛力量被一掃而空后,這批降兵單靠數量就足以鎮壓其余人的反抗。
莊園的主人,一位受封騎士終于披掛整齊地出現了,穿戴全身板甲耗費了他太多的時間。而他剛剛威風凜凜地出現在戰場上,就被剛德和水花盯上。一分鐘后,受封騎士就成了俘虜。
半小時后,李察帶領著龐大了不少的隊伍再次出發,途經另外兩位受封騎士的莊園,于是又多了兩名受封騎士俘虜。終于在黎明時分,抵達了最終的目的地伍德鎮,也是敏泰爵士原本的封地,這次高約爵士夫人很快就會多出幾位身份相當的同伴。
攻下伍德鎮后,李察甩下疲憊不堪的降兵和俘虜,讓兩名步戰騎士帶領兩頭迅猛獸押送他們先行返回營地,自己則率領著從諾蘭德過來的班底,一路直撲胡伯爵士的領地,紅杉鎮。在紅杉鎮上爆發了一場堪稱真正的戰斗,三十多名守衛隊員和爵士家族的護衛進行殊死戰斗,他們流血,他們犧牲,卻絲毫沒能改變戰局。因為流砂的存在,他們甚至沒能給哪怕是一個敵人造成重傷。
紅杉鎮被攻陷了,胡伯爵士留守的家人同樣變成了人質。整整28名守衛隊員戰死,為紅杉鎮抹上濃濃的悲壯色彩,并且贏得了李察的尊敬。
但也僅此而已。
李察在預定的時間離開了紅杉鎮,沒有因此而耽誤哪怕是一分鐘。守衛的殊死抵抗,不過是讓搜尋財富的時間稍顯局促。
一日之內,李察幾乎席卷了小半個男爵領,抓了三名受封騎士,殺了一名寧死不降的受封騎士,還抓走了兩名戰死爵士的主要親眷。一名已死爵士的家屬被劫,男爵還能夠裝作看不見。三名爵士的家屬被劫,如果佛薩還視而不見,那他的男爵爵位就差不多快要到頭了。
所以在咆哮了整個下午之后,男爵終于下令常備軍出動追捕異位面入侵者。黃昏時分,五百名戰士在五名受封騎士的率領下趕往約凡鎮,去奔襲肯定早已不在那里的入侵者。佛薩或許不夠聰明,但他并不愚蠢,知道軍隊的數量和戰斗力并不是等比例的關系。
入侵者的實力已經很清楚,他們至少有十五個相當于受封騎士以上的強者,而且還有一名接近十級的魔法師!
該死的魔法師!
在這片豐饒的啟輝大陸上,魔法師是比神官和祭祀還要稀少的職業,每一名接近十級的魔法師都地位尊崇,至少比他這個男爵要來得受敬重。魔法師的地位不僅來自于他們在戰場上的強大殺傷力,還在于許多裝備和物品只有經過他們的雙手才能實現。比如說各種用途的魔法陣,以及魔法裝備的煉制,等等。
由于魔法師的尊貴地位、強大力量以及海量財富,想要成為魔法師的人自然非常多。但是這一位面的傳統,卻是對魔法師的傳承極為看重,要求也極為苛刻。魔法師們的時間極為寶貴,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對魔法世界的探索和研究上,一般達到十級的魔法師一生最多只會收十幾名學徒,而那些學徒最終能夠成長到哪種地步,就誰都說不清楚了。所以,凡是有能力的大貴族,包括王室,都會把自己族內稍微有點魔法天賦的子弟塞給高級魔法師,占據那寥寥無幾的珍貴名額。平民中那些更具天賦的,大多終其一生也邁不進魔法世界的大門。
久而久之,在這一傳統下,魔法師因為稀缺而珍貴,因為珍貴而更加稀缺。
入侵者中居然有一個強大的魔法師!在佛薩男爵眼中,這個魔法師的威脅性已經超過了其他入侵者的總和。這個位面有一句名言,只有魔法師才能對付魔法師。
說出這句名言的當然是一位魔法師,由于他大魔導師的身份,讓這句話變得無可置疑。
雖然理論上神官和強大的戰職者同樣可以對付魔法師,但是因為缺乏大量的戰例來做推演,始終沒有形成有效的通用戰術。公認的作法就是想辦法耗盡魔法師的魔力,然后再行擊殺。
佛薩男爵可以修建一座勇氣之神的神殿,卻供養不起一名十級的魔法師。他向加列昂伯爵求援,也是因為伯爵供養著三名十級以上的魔法師。以魔法師來對付魔法師,正是最正統的戰術。
在奢侈華麗的書房中,佛薩男爵正在計算著日子。最遲再過五天,伯爵的援兵就該到了。樂觀估計的話,兩天后前鋒軍團就能夠抵達男爵的領地。那時佛薩就算是安全了。只是想到求援的代價,佛薩就忍不住地心痛。加列昂伯爵出名的貪婪,這么好的機會一定會狠狠敲詐一筆。而損失了接近全部高端戰力的男爵,實力正處在最低谷,根本沒什么討價還價的余地。估計這一次,男爵至少要損失五個騎士領。
那不僅僅是土地、稅收和領民,還意味著五位強大而且忠誠于家族的受封騎士。
如果早知今日結果,佛薩說什么也不會去招惹這些實力‘微不足道’的入侵者。在神諭中,‘微不足道’其實有著確切的定義,那意味著入侵者的等級一般不會超過十級。可就是這些‘微不足道’的家伙造成的損失已經大到足以威脅男爵爵位的地步。佛薩早就懊悔不已,更加明智的作法不是圍剿,而是應該提供一些好處以及一幅路線圖,把這些家伙送到惡狼公爵那里去。退一步講,也至少應該讓神殿的那些家伙充當主力。
幾天以來,佛薩幾乎沒有睡過一天好覺,兩個深青色的眼袋早就掛在肉質疏松的臉上。透過書房的窗戶,可以俯瞰不遠處的港口領城。在夜色中,港口的燈塔和勇氣之神的神殿是最醒目的建筑。勇氣之神神殿殿頂修建著一個比港口燈塔更加宏偉的火炬塔,在接到神諭或是重大慶典時就會點燃,燦爛火光在幾十公里外都清晰可見。現在因為接到了神諭,所以神殿的火炬塔已經點燃,要連續點燃十夜才會熄滅。
不知為什么,看著宏偉壯觀的神殿,男爵忽然覺得跳躍的火光很是刺眼。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拉上窗簾,把一切光線都擋在窗外。現在佛薩惟一祈禱的是,那五百名戰士千萬不要遇上入侵者。他很清楚雙方遭遇的結果,窮兇極惡的異位面入侵者恐怕一波打擊就能擊潰這些普通戰士的士氣。之所以趁著夜晚派兵,還有一個無法宣諸于口的理由,那就是為了一旦潰散,借著夜幕的掩護可以讓更多的戰士逃掉。
這是佛薩男爵手上最后的機動兵力了。
男爵的祈禱只起到一半的作用,他的軍隊剛從軍營中出發,還沒有走出五公里,就被一頭游蕩著的迅猛獸發現,立刻給遠方的李察傳遞過去一道意識的波動。
一名受封騎士發現了這只隱藏在長草中的怪獸,卻把它當成一只從山區里跑出來的不知名魔獸。他現在對打獵毫無興趣,只想盡快把部隊帶到約凡鎮,然后在那里據守。在出發前,佛薩男爵秘密交待過,他惟一的任務就是保證自己和部下安全完好地度過最后幾天,堅持到伯爵援軍的到來。
迅猛獸似乎有些不甘心,遠遠尾隨著隊伍,一直跟了接近兩公里才在夜色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