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計

第三百零七章 求助

正文第三百零七章求助

正文第三百零七章求助

小石頭的眉頭立刻皺成了八字形,他一臉糾結郁悶的對葉無雙道:“師娘,真的要等八,九年,我才能學鐵劍嗎?”

葉無雙想了想,道:“你若是每天都多吃一碗飯,就能快些長高長大,自然不用等那么久了。”

小石頭重重點頭,道:“好,就這么說定了,以后我每天都要多吃一些,才能快些長力氣跟師傅學本事。我一定要成為像師傅一樣的俠士!”說完,他扭過頭,不再搭理花憐月,而是極為認真的將手中木劍用力刺出。

嗓子里還不時發出“嗨,嗨”的吆喝聲,似乎每一下都用上了全力。

花憐月嘖嘖的贊道:“不錯,不錯,咱們石頭年紀雖小,志氣可不小。”她又側頭望向葉無雙,壓低了嗓子道:“這孩子精神頭還真不錯,我瞧著他似乎也適應了跟著你們兩口子過日子。”

葉無雙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你不知道,這兩日他白天倒是沒怎么,該吃的吃,該睡的睡。可是到了夜里,常常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哭,第二天早上起來,那枕頭都能擰出水來。”

花憐月微微吃驚,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認真練劍的小背影,她也壓低了聲音,道:“這孩子怕是心思重,若是什么都放在心里,時間長了可不好。”

葉無雙也面露憂色,道:“我原本想著孩子嘛,忘性大,一時接受不了,心里難受多哭哭,說不定過幾天就沒事。可你看他練劍時的認真模樣,怕是滿腦子里只剩下了仇恨。我也擔心他心里會一直背著這個包袱,以后會出大問題。”

花憐月伸出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安慰道:“沒事!今后有你在他身邊,時刻關注,時刻開導,他出不了大問題。”

葉無雙回她一抹嫻靜的微笑,低聲道:“我這輩子怕是沒機會生自己的孩子了,如今他也失去了所有親人,我就將他當成上天賜給我的孩子。日后不管如何,總是會全心護著他的。”說話間,她美麗的眸子一直溫柔似水的在小石頭身上打轉,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歡小石頭。

花憐月將熱乎乎的茶盞捧在手心中,吹去上面的浮沫,慢慢抿了一口,才繼續道:“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們,幸虧吳大哥給咱們及時送信,我們才能掌握水猴子的行蹤,將他一舉擒獲。聽說那小子看著年紀不大,卻是賊窩里養出來的,為人心狠手辣還極為狡猾,手上還有數條人命官司。這次若是讓他跑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倒霉呢!”

葉無雙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原來他這么壞的。”

花憐月抿了抿唇,心有余悸的道:“明面上的壞倒是不怕,就怕這樣明面上對你笑,暗地里卻毫不手軟的對你捅刀子,那才是真的壞到了骨子里。”

葉無雙聞言似深有體會,一個勁的點頭。忽然她抬眸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喝茶的花憐月,隨即又迅速的低下頭,潔白的牙齒緊緊咬住下唇,手指卻開始無意識的絞著衣角。

花憐月一時沒有察覺,喝了幾口茶,又看見桌上有一碟煮好的鹽水花生,于是抓了一把在手里慢慢剝著,不時又閑話了幾句。

葉無雙卻一直低頭不語,幾次她的唇都動了動,可與花憐月清冷的眸光對上時,她又迅速低下了頭來。手中的衣角都快被揉破了,面頰也越漲越紅,偏偏就是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如此幾次下來,花憐月就算是再遲鈍,也發現了葉無雙的不對勁。她倒是好奇起來,究竟是什么事,讓葉無雙為難成這個模樣。瞧這樣子,一個字都還沒說呢,她就先把自己的臉給憋得通紅。這個時候若是有人進來,指不定還會以為是自己如何欺負了她呢!

花憐月又剝了幾顆花生,嚼得“咯吱”作響,見葉無雙的頭越來越低,修長的脖頸幾乎快要折斷了。她實在忍不住,丟了手中的花生殼,拍拍手上沾染的碎屑。

聽見她的動靜,葉無雙倒是迅速的抬起頭來,急急忙忙的問道:“你,你這是要走了?”

花憐月調皮的眨眨眼,不緊不慢的又抓了一把花生,道:“沒有啊!你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我怎么會走呢!不過,你最好快些想好怎么開口,這花生雖好,吃多了也是會膩的。”

葉無雙聞言“噗嗤”一笑,將另一個框里的幾個黑皮果子往前挪了挪,道:“嫌膩就別吃了,吃個凍梨吧!冰爽酸甜最是解膩!”

花憐月倒是笑了起來,她沒有去接凍梨,只對葉無雙道:“吳大嫂,我是個急脾氣,最受不了你這樣的欲言又止,有什么話你不妨直說。你若是還這樣猶猶豫豫的,可就是與我生分了。”

葉無雙見她說得直爽,也不好再繼續扭捏,想了想才開口道:“難得你不將我當成外人,我也就厚著臉皮說幾句了。青峰他原是淮陰侯世子,可惜因為從小到大都是被淮陰侯夫人嬌慣著長大的,所以滿身惡習幾乎是淮陰的一霸。不過他對我卻是極好的,不管是在做世子的時候,還是被奪了世子頭銜,他對我都是不離不棄。

尤其這些年,我身子弱,又不能在一個地方久居好好靜養。青峰他賺的銀子全都貼在了我的藥罐子里,才算將我這條命保全下來。可我看著他日日這樣辛苦操勞,實在是心疼呀.......”

頓了頓,她抬起袖子輕輕拭了拭濕潤的眼角,才繼續道:“我就想著,這幾年的磨難,已經讓他的性子變得沉穩許多。能不能請賢王爺幫忙看看,給他一個機會,一個讓他能一展抱負的機會!”

說到這里,她似乎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了,于是又垂下眸子,不安的揉著衣角。半響后,才繼續慢慢道:“我不求別的,就求能給他一個機會,就算是從小兵做起,他也是愿意的!”

葉無雙說的極為謹慎,沒有提到淮陰侯夫人一句壞話,也沒有提自己為何不能在一個地方久居。可是花憐月只需略一琢磨,就能明白個大概。想必那位賢良淑德的淮陰侯夫人怕老侯爺有一天會后悔,又將這位前世子找回去,所以這么多年來一直沒有放棄暗中對他們夫妻的追殺。

吳青峰只能帶著葉無雙東躲西藏四處漂泊,就連在貨船上打工,都要將她帶著身邊才放心。

或許對淮陰侯來說,吳青峰并不是一個好兒子。可是對葉無雙來說,吳青峰卻是一個好相公。因為他真正做到了禍福相依,不離不棄!所以,她也不忍心,看著吳青峰為了她此生再無出頭的機會,才會貿然提出這樣的請求。

“無雙!”

陡然聽見吳青峰的呼喚,花憐月與葉無雙同時轉過頭去。

就見艙門被推開,吳青峰直挺挺的站在門口,不過被花憐月的護衛攔住了去路,他不得不開口喚了一聲。

“讓他進來!”花憐月提起嗓門吩咐了一句。護衛們這才閃開身子,讓吳青峰進到屋內。

“今天怎么回來得這樣早?”葉無雙忙揚起笑臉迎了上去,只是花憐月看出她的神色有些慌亂,眸光甚至都不敢與他對上。看來她先前說的那番話都是臨時起意,事先并沒有和吳青峰商量過。

吳青峰先對花憐月抱了抱拳,算是打過招呼,才在桌前坐下,滿臉疲憊道:“今日事情不多,管事的就讓我提前回來了。”

“師傅回來了!”看見吳青峰回來,小石頭顯然是很高興的,忙放下木劍蹦跳著過來。

吳青峰面上并無多少表情,再配上那猙獰的瘢痕,很容易讓人心生畏懼。偏偏小石頭似乎并不怕他,對他竟然比對葉無雙還要親近許多。

吳青峰卻沒有被小石頭的熱情打動,他輕哼了一聲,沉聲道:“我讓你每天用全力平刺五百下,今日的可完成了?”

小石頭面上的笑容頓時一僵,他停住腳步,怯怯的道:“沒,沒有!”

吳青峰濃眉一擰,加重了語氣,極為嚴厲的道:“沒有你還在這玩什么?我告訴你,今日你若是沒有刺滿五百下,就不用吃飯了。”

“是,師傅!”小石頭眼眶有些紅,聲音也有些哽咽,卻乖乖的回去拿起木劍,對著面前的空氣用力刺了出去。

花憐月這才明白,原來先前小石頭并不是在玩,而是在完成吳青峰交代下來的任務。

葉無雙為吳青峰倒來一杯熱茶,又將火盆拖到他的腳下,還拿來一雙干凈的鞋襪讓他替換,并將他換下的濕鞋放在火盆旁烘烤。

葉無雙忙完手上的活計,抬眸見到小石頭鼻頭紅紅的模樣,忍不住小聲勸道:“你別逼得他太緊,他還是個小孩子。真要一天刺五百下,只怕胳膊都會腫了。”

吳青峰正在喝茶,聞言猛地將茶盞頓在桌上,幾滴茶水灑了出來,濺濕了他的手背。這番動靜不小,正在剝花生的花憐月嚇了一跳,手里才剝出的兩顆花生仁都沒有捏住,直接滾到了地板上。

就見吳青峰皺著眉頭,對顯然也被嚇住的葉無雙道:“這個話我不想再聽了,你可知,當年我爹請師傅教我武功的時候,我那好繼母,也是在我爹耳邊細聲細氣的說這個話!

甚至到了后來,不管是我爹讓我學什么,她都會笑瞇瞇的道:不著急,他還小呢!等他長大些再說。結果長大后,我就成了淮陰的小霸王,我爹說的任何話再也裝不進腦子里。

后來我發現,我那好繼母對待她的親生兒子可不是這樣,她的要求甚至比夫子還要嚴格。常常會為了一帖字沒有寫好,罰他不許吃飯不許睡覺。那時,二弟還常常找我哭鼻子,說他不是娘親生的,我才是。為此,我對我繼母比對我親爹還要敬重......”

說到這里,他的嗓子有絲不易覺察的哽咽。他側過臉,用大手在臉上抹了一下,才含糊著道:“不說了,不說了,說起來又是一肚子氣。”

葉無雙臉有些漲紅,她飛快的瞟了一眼花憐月,才低聲道:“對不住,這些我都不知道,只是心疼小石頭,順嘴一說而已。”

津津有味聽了半天豪門八卦的花憐月,被葉無雙瞥了這一眼后,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似乎坐的太久了,聽了許多不該聽的話。

她放下才抓在手中的幾顆花生,站起身,順手拍去身上細碎的花生衣,訕笑著道:“這個......我似乎出來太久了,再待下去,只怕阿暉要打發人來尋我。這個......吳大嫂,你忙你的,我下次再來尋你說話!”

“我送送你!”葉無雙想要起身,花憐月忙按住了她的肩頭,笑道:“就是樓上樓下,有什么好送的。你還是留在屋里,陪吳大哥說說話吧!”

葉無雙也不再勉強,花憐月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卻見坐在那里沒有動彈的吳青峰,腰桿挺得筆直,眸光四顧間威煞十足。看來這些年的磨礪并沒有讓他變得頹廢,反而讓他越來越沉穩,越來越有擔當。

是不是該勸勸劉暉,給他一個機會呢?花憐月一邊暗自思索,一邊抬腿走了出去。

劉暉正與張都尉坐在一起喝茶,見到花憐月低著頭,滿臉心思的進來,幽深的黑眸瞬間變得明亮飛揚。他揚起唇角,笑道:“不是說去看小石頭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已經看過了,不過,連小石頭都在忙著練劍,沒有興趣理會我。真是無聊透了,”花憐月毫無形象的癱在桌旁坐下,伸手拿了一只福橘,也不急著吃,只在桌上滾來滾去的玩。

以前沒有暴露身份時,還能與蕭鳳楠,鳳七一起,玩色子,推牌九,或者欣賞美人歌舞,聽聽先生說書。再不濟還可以玩玩投壺.......

可現在,這船上所有人看見自己時,皆畢恭畢敬的退讓到一旁。都怪她身后那幾個高大的護衛,板著的臉上簡直寫著生人勿進。就連蕭鳳楠那樣一塊狗皮膏藥,都被他們給嚇跑了。不對,準確的說,是不帶她一起玩了。

想到這里,花憐月就有些憤憤然。這船上的色子可是加了料的,她才琢磨出破解之法,卻因為接二連三的出事,而沒有尋到再次挑戰的機會。

哼,如果蕭鳳楠不帶她一起玩,一定會輸得很慘,很慘!想到不久之后,蕭鳳楠就會哭喪著臉,來找她求助時,她郁悶的心情忽然又明亮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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