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辦事怎么能說不快?更何況這案子可是和郡主相關聯。盡管不是為了徇私枉法,可涉及有身份人的案子若是一拖再拖,多半是會拖出問題的。
派出去的衙役沒用多久就帶著證人回到堂下。
證人是那死了父親的姑娘的同村人,現下里看見那姑娘,證人眼中的情緒叫在場的,多是分不清了。
若說是譴責,卻好似又有三分憐憫,可到底是少不了的失望,“你怎么便到了這般地步?”
見了同村的證人,那姑娘也不免有些憂懼,躲閃著眼神,不敢看向同村的老婦人:“何種地步,還不是叫他們害的!”
“哎……你啊,你啊,何必呢?”
“這個時候倒是不想想你娘了。”
這會兒主事的官員可沒那個心情叫老婦人同那姑娘敘舊,遂是示意老婦人快些將所知所見在堂下言來。
與這姑娘同村的老婦人本是不忍心戳穿的,可現下里叫無辜的好心人遭了殃,若是隱瞞,到底是要寒了人心,亦是叫老婦人良心上過不去。
“這姑娘小時候,她父親對她和她母親不好,也算是靠吃百家飯長大。”那老婦人將事實陳述完畢,最后還是打算想辦法給這看了二十幾年的姑娘求求情。
“我們未曾好好教育她,等到她父親從外面回來,一身的病又要娘倆照顧……”
老婦人言語之間,亦是有些泣不成聲,“這姑娘家里還有一位老母,求求大人從輕罷!”
“嗯,老人家您所說的,本官會予以考慮。”這前前后后的曲折,不亞于坊市里最火的話本子,戲院茶館最叫座的戲文,主事的官員一時間要考慮的,確實不少。
“先帶老人家到后面休息,若是有需要,本官再喚老人家來前堂。”
要做的已經給下屬吩咐下去,主事官員看看面前那姑娘,復又看看平安郡主。
若是說酈嵐在這件事上有什么錯,無非便是沒有獲得官府下發的證明,便行醫用藥。
可方才那老人家已經證明了回到村中,村醫為那姑娘父親號脈時的情況——顯然那姑娘自己才是害死父親的兇手。
“你還有何話說?”
“依山觀的仙人說了,這平安郡主便不是尋常人!”方才同村老婦人提起母親,那姑娘此時亦是亂了心神。
歇斯底里的喊叫聲幾乎要把屋頂掀翻:“是她,都是她害的!”
“平安郡主自然不是尋常人,你如今已然構成了……”主事官員見這姑娘快要瘋了,亦是沒有旁的辦法,只好先將案子結了,再做打算。
“不,不是我,仙人明明說了……”
“明明說了他不會死。”
銀錢是為了生活,那姑娘可能一開始真的沒想過要自己父親死罷!
盡管做父親的幾乎沒有管過妻女一天,可到底血濃于水,哪里有自相殘殺的道理?
“帶下去吧。”
人已經瘋了,放在這兒也審問不出什么,倒是那依山觀的所謂仙人或許是個突破口。
這主事官員是個負責任的父母官,卻想不到今兒這事兒到此還不算完了……那依山觀亦不是什么好惹的。
該做的禮數少不得,將那姑娘暫且收押,酈嵐便可以離開了:“要平安郡主受驚了。”
出了衙門,酈嵐也不想再耗著,隨即帶上王姑娘,打算往那依山觀去一趟,探聽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