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異姓王,明蘭舅父

第三百章:父皇,兒臣要扛不住了

家.家書?

一時間,謝玉英瞪大了雙眼,顯然是感到不可置信。

“這這是主母送給我的家書?”

謝玉英問道。

家書這兩個字的份量太重了。

說到底,讓謝玉英感到自卑的地方,無外乎就是自己的身份——‘藝伎’,難登大雅之堂。

捫心自問,一位是國公府獨女,在京城享有極高威望的雁門郡夫人。

一位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藝伎。

這讓謝玉英心中怎能不生自卑?

更遑論說,平日里,讓她感到又驚又懼的那名女子,竟然給她寫了封信,此信竟還是家書。

信封完整,顯而易見,衛淵并未打開來看。

謝玉英懷著復雜情緒,將信封緩緩打開,看到了里面的內容:

信首名諱——張桂芬

起首——玉英妹妹見字如面

當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謝玉英腦袋似‘嗡’了一聲。

“主母,居然喚我玉英妹妹?”

她在心中喃喃一聲。

重點是妹妹二字。

這代表著張桂芬對于謝玉英的肯定。

更代表了當家主母對于‘妾室’的看法。

同等于認同了她的身份。

她心中豈能不感激?

僅僅是妹妹那兩個字,就讓謝玉英對張桂芬的好感倍增。

甚至生出一種,恨不得立即與這位主母見面的心思。

她繼續看著書信的內容。

張桂芬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將她懷孕時的經驗都寫了上面,包括一些注意事項。

將家書內容看完以后,謝玉英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

見狀,衛淵好奇道:“信上都寫了什么?”

謝玉英將書信揣在懷里,竟是一改往常對衛淵那種千依百順的性子,搖頭道:

“請侯爺見諒,奴家不能將這封信給侯爺看。”

衛淵微微皺起眉頭,“為何?”

謝玉英正色道:“因為夫人未讓。”

夫人不讓?

衛淵被她逗笑了,“你主母在家中也是聽我的。”

謝玉英應聲道:“夫人如何做,奴家管不到,但這封信,是夫人給奴家的,夫人未讓奴家給侯爺看,奴家就不能給侯爺看,請侯爺恕罪。”

其實除了一些懷孕期間需要注意的事項外,還有一句話,是說,侯爺血氣正盛,應謹慎克制,望玉英妹妹多多留意

留意什么?

不就是看著衛淵么?

但謝玉英敢嗎?

明顯是不敢的。

也因此,張桂芬的信,她不敢遞給衛淵看。

當然,這只是理由之一,更多的,如她所言,張桂芬并未讓她將信再給衛淵去瞧。

雖然整個侯府,都是衛淵說了算。

可說到底,管著家里女眷的,是主母,不是衛淵。

主母聽衛淵的話,謝玉英也要聽,也要尊敬。

衛淵又道:“你主母沒有讓你將信給我看?”

謝玉英搖頭。

衛淵繼續道:“既如此,我看看又有何妨?”

謝玉英道:“可是主母.也沒讓您看這封信啊。”

衛淵深深看了一眼謝玉英。

這娘們,何時這般鉆牛角尖了?

罷了,女兒家的私語,不看也罷。

想到這里,衛淵擺了擺手,道:“下去休息吧。”

謝玉英作揖告退。

待她回到自己房間里。

有婢子見到她的手里拿著一個首飾匣子,問道:“姑娘,這是侯爺送給您的?”

謝玉英沒有回應,只是來到梳妝臺前坐下,將懷里揣著的書信展開平穩的放到首飾匣子里。

至于里面的御用首飾,她是一樣未取。

有婢子看到了那匣子里的精美首飾,驚艷道:

“這都是侯爺送姑娘您的?侯爺對姑娘您還真好。”

另有婢子憂心忡忡道:“侯爺對姑娘好是好,可是誰能確定,待有朝一日,咱們跟著侯爺去了京城,那位當家主母,也能待姑娘這般好?”

另外一個婢子附和道:“是啊,那位可是將門虎女,我曾打聽那位一些事,說她治家如治軍”

“這事都傳到咱們江南來了,只怕將來,有得姑娘苦頭吃。”

聞聲,謝玉英一改常態,語重心長道:“以后,這樣的事情,莫要再說了,那位主母很好,這些首飾,都是那位主母差人送來的。”

說到這里時,她的嘴角都掛著一抹微笑。

兩個婢子一聽,頓時露出驚詫的神情。

居然是忠勇侯府的大娘子給的?

因這兩個婢子與謝玉英關系都是極好,所以,對于一些事情,謝玉英干脆告訴了她們。

這兩名婢子,一個叫做小紅,一個叫做小杏,都是江南本地女子,年齡不大,約莫十四歲左右的樣子。

她們不解道:

“姑娘為何不將這封信給侯爺看?”

“是啊,若是因此被侯爺不喜,反倒不美了。”

謝玉英莞爾笑道:“你們覺得,待回到京城之后,侯爺會不會將此事告知主母?”

兩名婢子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流許久,最終得到一個答案——會。

謝玉英繼續道:“既然會,若是主母得知我的原話,是喜是怒?”

小紅頓時恍然大悟,“姑娘,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屆時,主母必然歡喜不已,畢竟,您可是因為尊重她不讓侯爺看那封書信。”

謝玉英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誰說藝伎就沒有手段了?

謝玉英承認,自己是用了點兒手段,但,她沒有害人的心思。

她只是想在張桂芬那里搏一個好臉看。

頓了頓,她囑咐小杏說道:“杏兒,將針線拿來。”

針線?

“姑娘都好久沒動針線了,可是衣服哪里刮蹭了?”

小杏詢問道。

她搖頭道:“曾聽侯爺說,侯爺的大姐姐送給大娘子一幅繡畫,是李娘子鎮守娘子關,我繡的雖然不好,但也能繡幅圖送給大娘子。”

小杏釋然,好奇道:“姑娘打算繡什么?”

謝玉英想了想,道:“就繡郭忠武克復長安城。”

郭忠武?

他是誰啊?

小杏不解,但也沒繼續問下去,而是給她準備針線。

在此期間,謝玉英囑咐二人道:“如今我已有了身孕,你們再叫我姑娘不合適,就喚我謝娘子吧。”

二人點了點頭。

嘉佑八年,三月十二。

汴京收到消息,耶律仁先一日連破七鎮。

洺州守將郭耀、新安鎮守將楊師投降。

一時間,邯鄲城岌岌可危,就連汴京也是人心惶惶。

汴京城內,已有達官顯貴借探親為由,舉家逃離汴京,去往江南。

而民間,亦有各種亡國聲音出現,

“聽說遼軍不日就要攻到咱們汴京城了!”

“是啊,朝廷無力阻擋遼軍!”

“為啥不讓衛侯掌兵啊!”

“你沒聽說嗎?太子趙曦,屢次上奏稟明官家,要請衛侯爺返京主持大局,結果卻差強人意”

“官家這是聽信讒言了?不會吧,咱們那位官家如此英明”

“什么聽信讒言?不是那回事,而是官家身體不行了,伱沒聽說,官家時而昏厥嗎?英國公張輔又遇刺,朝廷里現在是奸臣當道!”

“也苦了太子,據說他還不到十歲,如何能抗衡那些奸佞啊?”

“是啊,聽聞太子每每聽說遼人在咱們大周境內大舉屠刀,都是淚流不止,甚至還用自己的性命要挾奸佞,要求衛侯回京。”

“苦了太子了,將來太子登基,必能掃蕩奸佞,成為一代明君!”

一些亡國之音的出現,必然是順理成章。

但對于其它聲音的出現,很難讓人不會想到,是有大人物在背后推波助瀾。

誰是最終的受益者,誰便是那位大人物。

此刻。

宮城里。

趙曦正在龍榻前伺候。

如今,趙禎清醒的時日越來越少了。

往常,一日里,可能有那么半刻鐘的功夫是清醒的。

可如今,大多數時日里,都在昏睡。

趙曦已經得知了耶律仁先南下攻城掠陣的消息,語重心長的向昏睡中的趙禎開口道:

“父皇,耶律仁先來勢洶洶,代州那邊正陷入惡戰,大名府一時也難分勝負。”

“那些個國公們,老的老,死的死,兒臣實在是無人可用了,今日朝議之上,兒臣就要調衛淵回京抵抗遼軍入侵。”

“請父皇放心,兒臣一定能夠打贏此戰,兒臣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絕不會讓您失望。”

為何新登基的皇帝,都想著沒事找事干,打一仗呢?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立威。

頓了頓,趙曦特意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父皇,兒臣已經暗中扶持了輔國公嫡長子秦振,由他全權指揮大名府一戰,他打得很不錯,首戰告捷。”

“將來,年輕一輩的武將里,能出現一位與衛侯抗衡的將領了,不會讓衛侯一家獨大。”

“兒臣認為,如今已經到了最為危難的時刻了,若再不用衛侯,兒臣擔心.兒臣要扛不住了.”

“父皇,兒臣一定不會辜負您的用心,一定能夠接住咱們大周的萬里河山。”

言談間。

不遠處的朱總管一直在朝著趙曦使眼色。

仿佛再說,朝會的時間已經到了,百官都已經等了老大一會兒了。

再不去,就有些不好看了。

趙曦也明白,言盡后,緩緩起身,那雙稚嫩的眼神頓時凜然一變。

朱總管瞧見了,不由得心中一驚。

小小年齡,怎么會有如此可怕的眼神?

那種眼神好像是.氣吞江山萬里如虎?

他暗自做了個比較。

如果說,趙禎的眼神,乍一看是仁善,那么細細看去,就會發現,那種眼神無比深邃,似讓人如臨深淵,心驚膽戰。

但是趙曦的眼神卻與趙禎截然相反。

那是一種極具霸氣的眼神,是一種四野八荒,惟我獨尊的眼神。

“大周,要出一位武帝了!”

跟在趙曦身后的朱總管暗自想到。

朝殿之上。

原本議論紛紛的百官,忽然見到趙曦出現的身影,一時間,都陷入沉寂中。

待趙曦落座。

百官才開始拜見監國太子。

趙曦臉色陰沉,目光掃視眾人,道:

“洺州,新安,等諸鎮失守之事,你們都知道了吧?”

“遼帥耶律仁先的軍隊,已經逼近京畿,你們也都知道了吧?”

“說說看,現今情勢,當如何?”

當如何?

還能如何?

“太子殿下,臣建議,自大名府調十萬兵阻擋耶律仁先!”

“殿下,臣建議,讓秦振將軍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擊潰耶律信先部,回援京畿!”

“殿下,代州尚有二十萬大軍,秦老將軍是以守城為主,無需二十萬大軍坐鎮,更何況,代州邊軍原本就有數萬人馬,不如,再從代州調兵十萬!”

“也可以從延邊調兵!”

聽到百官議論,趙曦眉頭緊皺成川。

從大名府調兵?

朝廷費這么大心勁兒,就是要打贏大名府之戰,好讓遼軍損失部分主力。

代州雁門,乃是大周最重要的屏障。

雁門不失,縱然耶律仁先奪下諸多州府,不拿汴京,終歸到底,仍舊是無根浮萍。

至于延邊

若非衛師緊急發動軍改,用來應對夏國的六大軍司。

只怕,偌大延邊,就要易主了!

“你們.還能再出點餿主意嗎?!”

這句話,趙曦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餿主意?

聽到這三個字,百官一時間都沒了主意。

相互對視,繼續議論紛紛。

能打仗的人,幾乎都離開朝廷去打仗了。

剩下這些沒怎么經歷過戰爭的人,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今日朝議,韓章沒來,是因為他知道,趙曦已經有了主意。

趙曦先是看了看王安石,又看向范純仁,見他們二人始終無言沉默,索性也就豁然開口,

“既然你們沒有好主意,那么不妨聽聽本宮的主意!”

“調江南、福建、廣南一帶的軍隊北上勤王!”

調南方的軍隊這不失一個好法子,只是,以眼下的守備力量,能撐到南方的軍隊趕來嗎?

諸多士大夫們不是沒有想過這個辦法。

但是他們害怕遭遇戰火,害怕敵軍真的打到汴京了。

平日里說殺身成仁那是玩笑,真到了那個節骨眼上,又有多少人,有著士大夫精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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