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暝火在極黑的夜里綠瑩瑩的晃動著。潮濕的地牢里破舊不堪的床邊,一個素顏女子裸露皓腕靜靜的沉睡著。
夢中似乎極為美好,嘴角輕揚著笑。細看下竟有絕色之姿,長長的睫毛覆蓋著那一彎秋水,不知睜開后的明潭能否如暗夜里的明珠一般璀璨。
絕色女子仍在沉睡,此時夜里黯淡的月華散了一地的冷霜,與外面雜亂的兵戈聲好不和諧。
突然,刀劍殘影擊落門柱發出了刺耳的鏗鏘聲,擾亂了女子的美夢。
隱約中看到有人進入,并在自己面前坐定。女子輕柔著太陽穴,捋了下衣衫,坐起身來。
這一看,便是一驚。
錦衣紅裝女子面若桃花,揉著手里純白的貓,眼睛似有若無的在自己身上瞟,只是每一眼,都滿是厭惡。
在她旁邊,站定了一個紫衣翩翩的極美男子,邪魅的眼睛勾起媚人的笑,只是嘴角揚起的弧度過短,射進她眼眸里的成了寒徹骨底的冷笑。
雖是前世也未曾見過的美男子,任她接受了他的笑也不在多看一眼。
他們打量自己的時間,不過幾秒,可在她心里,卻是極為漫長。
輕柔著睡夢中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靜等二人欣賞完畢,開口問話。
錦衣女子一驚,想不到當初柔弱不堪的她也能如此鎮定,莫非……
暗定下心,清清喉嚨,發出聲音:“若夕郡主,好久不見啊……”
“嗯,你好!”若夕雖微笑著看她,但心里卻暗自驚詫,想不到穿越來的身份竟然是個郡主。
錦衣女子一哼,站起來逼近若夕。若夕看著放大的美麗面孔含射的惡毒的光,心里一顫。
“這幾日,你可想好?”
若夕不知她所言何物,心里頓時亂了。但腦中有個念頭,一定不能讓她認出自己是個假冒的而殺人滅口。篤定了下,輕笑著起身,偏過她的臉,微皺鼻子,說“你牙里有棵菜。”
錦衣女子面容一變,瞬時走到柜臺殘破的銅鏡前,但只一瞬,便震怒。
揮手便打若夕的臉,看這掌力,足夠若夕右臉腫脹半月的。若夕閉上眼,接受這一現實。卻感覺面前清風拂過,并沒有被打到。
原來,那個絕美男子手扣在那人手腕,另她動彈不得。
“風凌,你放肆!”氣惱的甩開他的手。
“郡主別氣,氣壞了身子怎么辦?”那個叫做風凌的順勢攬住那人的纖腰,眼睛卻望著若夕,給了她邪魅一笑。
若夕皺眉轉過臉去,不知這對狗男女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穿越來的這些天,她本就接受了自己是個地牢死囚犯的命運。這潮濕幽暗,難得有月光照射進來的地方,破舊的岑衣錦被,餿到發苦的飯菜,每每醒來,總是很難過。
以為自己還在飛機上要回國參加密友的婚禮,只是瞇了一覺,醒來便全變了模樣。
冷不防下,若夕猛然被踢了一腳,斷了思緒。氣憤的抬頭看像踢她的人,卻看到她臉色青暗,柳眉緊皺。
“臉,打不得。我便讓這身子,全無一片好肉。”聽那聲音,這個錦衣女子瞪大圓眼,像是要吃了她。若夕隱忍著,初來一個陌生境地,沒有反抗之力,總也要明白好境況才行。也不轉移話題了,此女要什么,給她便是。
“你到底想要什么?”
“別給我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錦盒的事?放眼天下,誰不想得到,就連楚皇,也是垂涎已久。”
“錦盒?”若夕心里一驚,身上真的沒有錦盒。
只是在上飛機前,有一個老先生,說她面有兇相,硬是送了她個墨綠色的盒子保平安。難道是那個?可是飛機墜落了,自己又穿越而來,上哪給她找啊。
“錦盒,我沒有……”低語著,手指交織。完了,若夕沒有那東西不說,還為了轉移話題得罪了她。看此女那兇樣,肯定不會給若夕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若夕突然又被踹了一腳。這次的力道夠大,直接趴在床底下去了。只一瞬的恍惚,她似乎看到了那個墨綠色的錦盒,正化作一抹綠瑩瑩的光點,輕盈的飄入自己手腕上,消失。
頓時,身上的痛消失了。整個身體的血液一凝,嘴角溢出了血腥的味道。
好吧。這次錦盒可是徹底消失了。手腕上連一個點的痕跡都沒有。
一只手伸到若夕面前。她知道那個叫風凌的人,不會對她太差,至少還有點紳士風度,知道不打女人。便握著他的手,站起身來。
錦衣女子又哼一聲,臉色不好看的說“怎么?你動心了?”
風凌仍是笑嘻嘻的,轉身不經意間,一個圓珠襲來,正好進入了若夕微張的嘴中,他輕輕一拍,那東西便滑落進去。
“這是什么?”若夕驚訝的看著他,知道他不會打自己,卻不一定不會做出什么事來。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比這個錦衣女子奸詐百倍。
“沒什么,只是個蛇情丹。”
錦衣女子一聽,嘴角閃出了絲微笑。看向若夕的眼神,更為曖昧。
“蛇情丹是什么東西?”若夕慌亂著,萬一是毒藥,自己豈不是玩完。
“蛇情丹,就是讓女人看見男人心癢不已,不吃到便會身骨全軟,像蛇一樣,四處發情。”
“春藥?”若夕大叫,慘了。
“不,比春藥更狠。”他邪魅的笑著,手抵住她的下巴,柔媚的說“這藥最初像極了春藥,一個時辰內便開始發作。只是在月圓之夜才會骨頭酥軟,在這之前,若沒有行房,便會軟到只剩皮囊,七竅流血而死。你熬,是熬不過的。哈哈……”
看著仰著頭肆意癡狂的大笑,渾身雞皮疙瘩。心里抑郁不已。
錦衣女子摸著風凌的臉,輕吻上唇,示威似的看著若夕。
若夕眼里全是慌亂恐懼之色,哪里在意那女子暗含的嘲笑之意,看了這地牢那唯一的出口,也被他們衛兵牢牢守住。
嘆息一聲,便也任命了。反正死過一次,死有何懼?
“不過,”錦衣女子纖指柔撫著風凌妖孽的臉,戲謔的轉過臉看她,“后日就是月圓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