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的與那個人的一切,說是夢境,卻真實的離譜。說是現實,可怎么也記不清那人的一切。
她與他,像現在一樣在某個不知名的朝代里,一個沿河的小村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閑時那人教她毛筆字,一筆一劃都剛勁有力。他的手掌寬大溫暖,還有鋤地的厚繭,摸起來總讓人心安。他總是什么都自己挑著,偶爾會練下劍,有時撫下琴,她就在一邊笑著看著,撫摸著肚子里的孩子。
她知道,他不是凡人但卻甘心陪她平凡一世。她織布裁剪,他運到鎮子上賣,城里人都夸她手藝好。他也會靦腆的笑笑,回來柔聲說給她聽。
記得那次,他的腳被河里的石頭硌出血,她心疼的差點哭了,幫他包扎時有幾個侍衛來了,要帶他走,他搖搖頭,看向她的眼神里的是滿滿的不放心。
如果有人,甘愿為你奉獻一生,哪怕是平凡困苦還是光耀門楣,他都愿意陪你,哪怕你要這天下,他會為你打下,你若不要,他轉頭就走,沒有一眼的留戀。
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她輕笑了下,搖搖頭,估計這一切,只是個看似真實的夢吧。自己都這個樣子了,還想這些干嘛?只怕,自己現在經歷的一切,又是另一個真實的夢啊。
太子看她皺眉,有些無奈,他也無意娶她,安慰道,“我來,是做筆交易。若是成了的話,你我就無須成婚。”
若夕聽聞此言,從思緒中抽了回來,凝神問道,“什么交易?”
太子轉身,看了眼掛在墻上的字畫,細細說道,“天下皆知你若夕郡主與長兄沈夢亭中妖繭之毒卻能存活于世,除了你的身份特殊之外,必然是錦盒此寶所為。”一頓,回過身,看著黃紗遮面的女子顧盼美目,深邃眼眸下的潭水一黑,“本王已知,錦盒并不在你身上,但你卻有另一寶貝,值得本王冒險來此交易。”
若夕不動聲色的聽了后,心里暗罵了太子幾句,什么人啊,都是沖著那個錦盒來的。聽到后面,不禁奇怪,她有什么寶物,他又如何得知?
“太子何苦如此隱晦,直說便是。”
“郡主爽快,本王要交換的東西是,當今唯一傳世的通靈之寶——‘麒麟玉’。”
聽到這三個字,若夕的心瞬間冷卻下來。麒麟玉此時正在懷中用其充裕的能量滋養著她和禪若的身體,豈能說送就送的?而且,她還要找到玉主人,幫助母親完成大業。這太子也太癡心妄想了,就憑一紙婚約來換取如此有利的寶物?當她真是以前那什么也不懂的天真的孩子嗎?
“太子說笑,若夕手上并無此物。”
太子走近一步,壓過若夕的氣勢,若夕不禁有些后退,他的眼神著實有些犀利,“難道你想嫁給我,然后關進冷宮,凄涼的呆一輩子嗎?”
若夕心里有些氣郁,她要嫁也嫁個疼她愛她的人,說什么也不會嫁給這個就知道威脅人的太子!
不再仰頭看他,轉頭看向窗外吹起的風鈴,只要她拉一下那根金絲線,寒洛跟沛秋就會沖進來吧。她輕輕挪動,離那條絲線近些,心一狠,“我沒有那東西,你走吧。”
太子知道她自然不會輕易松口,于是提出了個讓她很難放棄的交易的理由,“如果,”他俊朗的臉龐與若夕的粉嫩小臉只有幾寸距離,繼續說,“本王有辦法能醫治好沈夢亭嗎?”
“什么?”若夕一怔,大哥的病……
“麒麟玉與你大哥,孰重孰輕,自己掂量吧。本王給你三天,三天后,太子府等來的若不是麒麟玉,就只能是你若夕郡主的婚嫁了。”太子不再逼的這么近,身子向后移開,臉色有些厭惡的說,“說實話,本王實在不稀罕你這面紗下的臉龐。”
說罷,竟這樣走了。
只留下若夕呆呆的怔在那里。
“麒麟玉與大哥?”苦笑一下,哪一個都不能失去啊。
她完全沒有感覺到寒洛和沛秋的進來,一個人站在那里,天色已晚,怔怔的想了許久。
末兒有些擔心,眼睛巴巴的看著少主,手在無意識的揉搓衣角。
沛秋坐下品茶,一副淡然的樣子,但眼角卻掃向若夕,暗看她臉色變化。
寒洛仍然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望著門口的橡樹,似是個毫無聲息的死物。
終于,若夕回過神來。輕嘆一聲,沛秋起身,拉著若夕坐下,遞給她一杯茶。
她抿了一口,淡淡的說,“太子果然是個狠角色,我又怎么會嫁給他呢?”
沛秋不語,接過杯子。坐在她身旁,輕輕說,“太子也有弱點,不用在意。”
“可是,他再大的弱點也沒我的明顯啊,我該怎么辦?”
“太子想要的是什么?”
若夕低頭蹙著眉,將剛才的事都說與他聽。
“想要麒麟玉?呵呵,給他便是。”
若夕大跌眼鏡,“給他?我才不給他呢,他那么壞。可是……我大哥……”
“難道你想嫁給他嗎?”沛秋扇著扇子,不動聲色的問。
“哼,打死也不要嫁給他。”若夕氣憤的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要嫁給他?我還不如嫁給這死冰棍呢……”玉指指向立在一旁的寒洛。寒洛眼線收回,冷冷的看著若夕。
若夕訕訕的收回手,賠笑說,“打個比喻而已嘛。別激動……”
沛秋抿嘴一笑,“據我所知,麒麟玉能同化一些極為精純罕見的墨玉,少主可以做一個假的,一段時間內,分辨不出來的。”
若夕一聽,樂了。“哈哈,真的嗎?那我們快同化幾塊啊。誰再來交易就給他,還能得到不少好處呢。”
沛秋無奈的搖頭,“精純的墨玉哪是這么容易找到的?”
“功夫不怕有心人嘛,我們好好找,就不用嫁給那個死太子了嘛,還能醫治好大哥的病,兩全其美啊……哈哈……”她拍著手,已經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沛秋與寒洛對視一眼,竟都從對方眼神里看出了些許莫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