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百零八章青靈酒嘗百味
第一百零八章青靈酒嘗百味
寒洛眼色莫名的痛,繼續說道,“那時候我父母跪在地上求她放過,她卻說我天生殺手命,為了我歸順,只得犧牲他們了。呵呵……她不知道我一直監視著她,雖然我尊敬她,感激她,但我更恨她。不是她,我也不會發狂的殺人。不是她,我父母或許還在我身邊,我也不是孤兒,不需要睜著眼睛睡覺,害怕有人在我睡夢中殺死我。”
若夕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拍了下,嘆了口氣。“寒洛,對不起,讓你想起這些……”
“若夕……”
“嗯。”
“若夕……”
“嗯?”
“我再也不會跟丟你了……”
“好……”
“若夕……”
“我相信你。”
“好……”
寒洛就像個孩子,冰冷的面容是他的保護色,他不冷漠,只不過不知道怎么表達而已。
若夕的手指輕輕撫上自己的唇瓣,微微有些痛,沒想到會被他咬出血來。
寒洛一直沒有說話,終于還是開口,輕輕的問,“疼嗎?”
若夕點點頭,“下次不許這樣了。”
寒洛又不說話了。不知道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羞愧了,若夕拉起他來,一起去吃飯。
“自然點,當什么都沒發生。”若夕保持著微笑,嘴型不動的對寒洛說。
寒洛不說話了,垂下的眼眸里有些自責,其實更多的是自卑。沒有人知道寒洛心里的感受,他不說,她也猜不出。孰不知,這次的強吻算是寒洛長大以來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了。雖然把若夕給咬痛了,可也是愛之深,痛之切。
若夕在想著,寒洛是自己的夫侍,雖然親親什么的很正常,可自己卻并沒有想要喜歡他,自然不會接受。暗自想著什么時候有好人家,找個好女孩嫁給寒洛跟沛秋,雖然很舍不得,可也不能因為自己耽誤了他們。
禪宮的幾個管事看到少主回來都欣喜起來,估計很快宮主就會回來,禪宮的人氣又會旺了……
沛秋領著若夕坐在正座上,為若夕倒上清寧的酒,然后把酒壺交給后面的丫鬟,一一為在座的所有人倒酒。
“請品嘗,這是我近五年窖藏的好酒——青靈酒。”
若夕聞了聞,很香。旁邊的小朵,羞紅著臉,偷瞄著沛公子,不好意思喝。
沛秋帶頭喝了下去,寒洛面無表情的舉起來,默默的喝完。而綠荷跟紅袖,自然嬉笑著大方的喝著,她們從來喝花酒都不會懼怕的,喝多了,對酒也就沒那么敏感了。
只不過,她們喝完,很奇怪的感覺淡而無味,不算是好酒啊。
若夕淡然的抿了口,發苦,抬頭看到沛秋的笑,點點頭喝了下去。果然苦澀異常,初入舌尖,就感覺舌頭發麻,進而口里全是苦味,難以下咽。不得以,在沛秋的注視下,硬是咽了下去。
全桌只有小朵沒喝。大家都笑著看她,她臉紅著,然后也張著小口嘗嘗味道,很是甘甜,自然就舉杯喝進肚里。
沛秋搖著扇子,站起來說,“此酒有靈性,越是用情的人越會覺得苦澀難以下咽,越是單純,則會嘗到甘之若飴。”
還未說完,綠荷就急著插話道,“淡而無味呢?”
“呵呵,那說明人間百味都已經嘗過,對酸甜苦辣都無感了。不過這種不是很好,嘗多了會傷身的。”
若夕歪著頭看沛秋說完,他手勢做出“請”的樣子,很是瀟灑帥氣。綠荷跟紅袖對視一眼,對著這好酒無奈的搖頭,只好開始夾菜吃。
若夕雖然不喜歡這般苦味的酒,但是喝起來卻是醇香無比,舉杯敬沛秋一杯,“沛秋,多謝你一直以來的保護,若夕實在無以為報。請干了此杯,從此你在若夕心里即為重要的大哥一般,若夕會對待你如親人一樣。”
沛秋無奈的搖搖頭,不想去多想她額外的意思,只是說“干”輕輕的碰杯,聽到透亮的橘黃色琥珀酒杯碰撞發出了輕靈的聲音,碰觸的地方光點,越來越亮……
若夕為他湛上,自己杯里的蓄滿,然后像寒洛敬杯,“寒洛……”
剛開口,寒洛就自行把酒喝了下去,喉結處一骨碌,就咽進肚子里。
若夕一怔,知道他擺明了不想讓自己把話說清楚,可若夕偏想抓住這次機會,跟沛秋和寒洛表明態度。他們是自己的大哥,若夕同他們是兄妹關系,因而不管母親讓他們做夫侍還是什么,她的心里都會把他們當大哥。
若夕毫不介意的為他滿上,然后說了同沛秋差不多的話,自己先干為敬。寒洛盯著酒,肚子里如火燒一般,可還是冰冷的將杯子舉起,一干而進。
幾人嬉笑著喝酒吃菜,講起來了自己身上發生的趣事,綠荷跟紅袖也毫不隱瞞自己的過去,說著那些恩客們做出的荒唐事,誰家公子剛被姑娘脫了褲子就被自家夫人擰著耳朵請了回去啊……誰家的小公子才只有十歲就爬墻去偷看姑娘洗澡被抓后還嚎啕大哭……誰家父子倆同時看上一個女子,為了她還大打出手砸壞了屋子里老多物件啊……
大家一會哄笑起來,一會又沉默的聽著一些心酸過往,很快又被另一個故事惹的笑的肚子都疼……
這一頓飯,吃了兩個時辰,大家都醉醺醺的,若夕已經趴在了沛秋身上,嘟囔著“酒,好苦的酒……我還要……”
沛秋把手臂放在她的柔弱的肩上,手指指肚一點點的撫摸著若夕頸部光滑的皮膚,不忍心打擾她。
寒洛直挺挺的坐著,眼光凌厲的掃視著周圍的三個醉倒的女子,然后冷冷的說“少主不與宮主同謀大業,你選擇誰?”
沛秋聽了后,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用右手玉指搖動著橘黃色琥珀酒杯,望著上面的漂亮花紋,淡淡的開口,“你不是已經嘗到酒的味道了嗎?”
寒洛點頭,“那就好。我真不想跟你成為敵人。”
沛秋笑了,左手攬著若夕的肩膀又緊了幾分,無奈的說,“怕是人家本就沒有讓我們跟隨之意,今天的話你也聽清楚了。”
寒洛沉默,恢復了冰山般的冷漠表情,不再說話。
沛秋低頭注視著身旁的絕色女子,酒醉后的紅暈惹的面如桃花般嬌羞,弄得沛秋很想低下頭一親芳澤。還沒有靠近的,就發現了異常,然后收回了眼線,掃了下冰冷的寒洛,進而眼神有些莫名。
“沒想到你也會動情如此至深……本以為你只會嘗著有些苦味,現在想來,怕是苦的難以下咽吧……”
寒洛依然冰冷著臉,如同靜止一般,一動不動,不說一言。只有冷風吹著,發絲撩到臉上,帥氣逼人。
“為何我嘗這酒沒味呢?”搖晃著酒杯里的酒,看著琥珀遺漏的光線,晃了下眼睛。
寒洛這時才轉過臉,看著沛秋,眼里似乎有些疑慮。
“呵呵,想用情,卻也用不來啊……”沛秋苦笑,那絲無奈,寒洛看懂了。
青靈酒以其獨特的情苦味,聞名于江湖之中,只是從來只有古方,難見真酒。雖然不知沛秋是從何處得來,但看這酒的味道,與傳說中的青靈酒也差不了幾分。他嘗到的是極苦,苦到肝腸都有些青色,難以下咽。但咽后不久就會有醇香之味上揚口中,吐氣如蘭,對身體極好。
而飲之卻覺得淡而無味的人,怕是不會用情。人生百態盡在眼前浮現,有喜有悲,中和之下,自是蓋過了情味。綠荷跟紅袖因為身處煙花之地過久,因而才嘗不到味道。女子一般嫁人行歡愛之事后,自會嘗出苦甜味道。淡而無味卻最傷人心。飲的過多,則會心臟麻痹而死。他們沒有讓綠荷紅袖她們繼續喝青靈酒,而是換了一種甜果酒代替。
至于小朵飲之甘甜,則是由于從小沒有過大喜大悲,也沒用情竇初開,自然不知情滋味,唱不到苦,只嘗到香,對身體練功來說卻是極好的。
看到沛秋失望的樣子,心里不免有些惋惜。他此時正是剛陽最旺的時候,再嘗不出青靈酒的苦味,怕是這一輩子都嘗不出了。那也就意味著,他此生不會去愛任何人。
看他平平淡淡溫柔寬厚的待人模樣,亦不會知道他是最為寡情之人。
沛秋其實想愛若夕的,寒洛同他生活了這么久自然知道。可即使若夕倒入他的懷中,他亦是很難有任何感覺。
沛秋知道寒洛在想什么,淡然一笑,“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幸福我也會幸福。不用想我了,此生無情,也好。”
正在他們想這些事的時候,管家來報,說是太子身邊的呂公公來了。
沛秋輕輕的用指尖輕點若夕額頭正中,看到她惺忪著睡眼的模樣,笑著在她耳邊溫柔的說“太子之人來禪宮了,少主理當前去迎接。”
若夕懵懂的點點頭,腦內已然有了絲清明,只是站起來根本不穩,沛秋只得扶起她來,將她的手遞與寒洛。
寒洛點點頭,看若夕走路不穩,只得橫抱起她,走出大堂。
看到公公近前,將若夕輕輕的放下來,接過沛秋遞過來的毯子放于地上,讓若夕跪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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