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輔養妻日常

82 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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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82章

82第82章

韓覃見唐牧自己開柜門找著衣服,驚問道:“你還要走?”

唐牧冷哼一聲:“皇上今日又厥過去了,我得去宮里值宿,只怕這幾天中都回不了家。”

“那你回來一回,就只為了……”韓覃上床裹上被子,氣沖沖蹬著兩條腿,用揶揄的眼神掃了唐牧一眼道:“我恍惚間記得聽誰說過,咱們朝有個輔臣,因年近四十膝下空虛,而朝中政務繁雜顧不上回家,便在皇宮外賃了間小屋,每夜只待有片空余,便要得空偷跑出來與妾室擺弄上一回,再回去批折子。二爺您看起來似乎并不在意膝下空懸的事兒,如此急慌慌的跑來,若是傳了出去,不知別人要如何笑我。”

唐牧扔了公服,倚床沿坐了,順著她赤/裸的小腿,粗躁溫熱的手按上那細膩光滑的腿膚,緩緩往上撫著,方才那一回的余韻猶在,韓覃經他一逗小腹便是一陣陣的發酥。唐牧笑的有些狹促:“可你昨天夜里一刻鐘都等不得,我以為你或者想,刻意回來慰勞你一回。”

“韓清和我一同入宮,之后卻不知去了那里。二爺可知道她如今在那里?”韓覃攥握住唐牧的手道:“慈寧宮的太后跑了,皇上只怕要懷疑到您身上來。”

唐牧微簇著眉頭,從衣襟側伸手進去在韓覃胸前那溫熱而又細暖的地方輕揉著:“皇上納了韓清在永寧宮,卻只充做秀女,未給任何封位。這件事他肯定是要懷疑我的,但就算懷疑,頂多也不過是懷疑我們一眾輔臣想要給他留個后嗣而已。

至于高太后,那是另一碼事情,朝中有人與南京守備太監王治相勾結,渡了高太后出去,想讓高太后聯合廢文帝的嫡長孫來謀反,所能趁的,也正是皇上如今日日昏厥,眼看不久于人世的節骨眼兒上。

若皇上自己身體康健,精力充沛,能理政事而不是整日沉溺于兒女私情,就算有十個高太后,也謀不成任何事情。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的問題。”

韓覃順躺于唐牧懷中,叫他揉捏著,也是希望他能多停留片刻,試探著說道:“也許那莊嬪之死,對于皇上來說打擊太大。八月十五那夜,二爺您是早知道事情要發的,而且鳩毒也是二爺您授意莊嬪服的,若您當時別讓莊嬪服毒,而是換另一個懷柔的法子,即能治高太后與景王,又不讓皇上他受那樣大的刺激,如今他或許就不會整日沉淪于莊嬪之死而無法自拔了。”

她仰望唐牧的眉眼,他眼中一片陰沉,唇角抽著一絲冷笑,手繼續往下滑著。若當初于籍樓的閣樓上,她坦誠自己就是他于人海中所尋找的那個韓鯤瑤的話,那么八月十五那天夜里服鳩毒而死的就該是她了。

那莊箜瑤本是太監陳保干兒子家的小姑娘,才結拜一天的干兒子,本沒什么牽扯,但因為唐牧想要用那莊箜瑤,便叫她舉家牽扯到陳保一案中,最后被下到大獄,又被唐牧救出來。他陷害那姑娘入獄,又將她從監牢里提出來,在怡園養了一年,也不知是否曾如逗頑她這般逗玩過,之后,便送入東宮,送到了李昊手中。

那莊箜瑤應當是心甘情愿受用于唐牧,才會當著李昊的面飲了那盞鳩毒,之后高太后與陳九擁著景王發難宮發,而唐牧趁機讓李昊撤銷了司禮監,從此將太監手上執筆的權柄給收走了。韓覃軟臥在唐牧懷中,順著他的手分開了腿,仰頭吻上他面頰上青青的胡茬,心中一聲嘆息,暗道當初若是叫唐牧尋到了她,送她入東宮,只要他讓她服鳩毒,只怕她也會愿意。他太懂得如何討小姑娘歡心,哄小姑娘們死心踏地了。

這一回弄完,他是真的要走了。換過公服,唐牧自己低頭束好腰封掛上玉佩,高大的身影踱步到床邊,叫韓覃替自己正著右衽,微仰著脖子道:“為君王者,要有智者的慧眼,賢者的耐心,勇者的開合,要果斷決利,要智謀善斷。李昊能從祖制中將司禮監黜掉,能把錦衣衛交給大理寺,這些決斷,這一朝中除了他之外,若我在帝位上,就連我都做不到。

他雖看似瘦弱,卻與你一樣,自有股倔氣,這十分難能可貴。但既是帝王,就不能于兒女情長上多費心思,小小一個莊嬪算不得什么,只要他肯,皇宮里那個婢子睡不得?朝中大臣那家的貴女不愿意拱手相送?可為了一個小小的莊嬪,他竟連后嗣也不考慮,江山社稷也不顧及,這樣的人,不堪為君。”

韓覃替唐牧正好了衣衽,屈膝跪在床上,仰面問道:“那二爺為帝的時候,果真從未在兒女情長上多費過心思?”

這話倒問住了唐牧,他默了片刻才道:“年代久遠,那些事情我早都忘了,你快睡吧。”

韓覃反手拽住唐牧的衣袖,忍不住問道:“那若皇上因為掛念莊嬪而不肯臨幸別的女子,又無后嗣身體又不好,二爺您會怎么樣?您會把他怎么樣?”

唐牧道:“無論如何,他都得有個后嗣。”這也正是他送韓清入宮的意圖。

“若他有了后嗣,您要學陳啟宇嗎?”韓覃緊跟著問道:“輔幼帝成年,在幼帝還小的時候推行新政?實現您的理想抱負?”

唐牧略俯首,仍是輕簇著濃眉,望著韓覃的眼中頗有些審讀的意味。他輕哼了一聲,微微側了側身影,讓她能坦露在光影中。或者單純只是開玩笑,他道:“我犯了一個錯誤,就是不該讓你入宮。所有的人都在勾心斗角,爭權謀勢,我的小嬌嬌很該再單純一點,你要知道無論朝局如何,無論江山是穩是亂,我必會護你此生安穩。至于李昊,你很不該去可憐他,天地生他為君王,不是讓人來可憐的。他若還當得起個男人,就該自己嘗試著從打擊中站起來,而不是一味沉淪于過去,如頭困獸一般不停舔自己陳舊的傷口。

只要他肯站起來,我非但不會棄他,還愿意忠誠于他,可若他始終如此,那怕他不臨幸任何一個妃嬪,我也得讓他有個后嗣!”

確實就如今的朝局來說,唐牧幾乎能掌握全局,而李昊不過一個深宮中的皇帝,經過上一回的叛亂,連宮門都不敢出,身邊更是連個信任的內侍都沒有,孤家寡人這個詞用來形容他,確實是再合適不過。唐牧如今的行徑與語氣,儼然已是專權首輔的模樣了。韓覃猶還在猜什么叫不臨幸任何嬪妃而有后嗣,他卻已經撩簾出門,走了。

未幾,春心端了盞藥進來,笑嘻嘻說道:“方才二爺吩咐的,叫奴婢必得盯著二夫人把藥吃完。”

韓覃入宮一天躲過了藥盞,今天一天沒吃,此時聞到那一股黃蓮味道已是滿心生厭,她憶起李昊叫人強壓著灌藥的痛苦,心情越發不好,一把悶了被子道:“春心,今兒這藥我是真不吃了,你快出去尋處花根倒了去,我聽聞藥湯澆花極肥,把咱們的花兒都補一補。”

她捂被悶了片刻,再伸出頭來,春心卻仍還端著那藥碗兒在床邊憨笑。韓覃再憶及自己頭一回入宮時,跟在李昊身后端藥碗兒那小內侍可憐巴巴的樣子,心里沒由來又是一陣酸意,遂接過來一口飲盡,隨即扔了藥碗。

春心捧著盤子道:“二夫人怎么不吃顆梅子過過苦氣?”

韓覃搖頭道:“不用,我不覺得苦。”她心里卻是一聲冷哼:好好一個人,再這樣吃藥吃下去,只怕真要吃出病來。

如今眼看過年,天黑的越來越早,韓覃與唐世宣下午吃了些茶點,此時再無心吃飯,待春心送了湯婆子進來捂到腳下,便關上門一個人沉沉睡去。等一覺醒來,天還盡黑,遙遙有更聲,聽得是敲了三下。韓覃知是自己睡太早的原因,此時一覺醒來過了困意,卻也不過半夜,她裹緊了被子正準備再睡一覺,便聽門上春心輕喚道:“夫人,您可醒了?”

韓覃回道:“我醒著,何事?”

春心又道:“咱們院門上來了個人,說是從怡園那邊來的,找您有急事,奴婢可要開門放她進來?”

韓覃一聽是怡園來的,心自然也驚得一跳,連忙起身披上衣服,開了門喚道:“可是淳嫂?快叫她進來。”

來人披著一件棉斗篷,待她脫了帷帽,韓覃才認得出那是一年前還曾伺候過自己的墜兒。她記得墜兒與珠兒兩個都被淳嫂送到淮南去了,此時便猶疑著問道:“你竟從淮南回來了?”

墜兒叉手深福了一福道:“前陣子,因為怡園人不夠用,淳嫂又將我與珠兒兩個撥調了回來,在那府中伺候韓清姑娘。只是今夜卻不是韓清姑娘的事,而是二爺,他受傷了!”

這墜兒連韓清在怡園的事情都知道,再又說唐牧受傷了。韓覃雖一應管著怡園的用度,卻究竟幾個月未曾回過怡園,此時自然信了八分,起身問道:“二爺他在那里受的傷?傷的可險?為何會叫你來?”

墜兒懷中拿出條黃綠赤紫相織的環金墜玉腰帶來,那是一品大員們朝服所用的腰帶,唐牧有幾條換用,韓覃自然熟悉不過。她是親眼看著他昨天系著這樣一條玉帶走的,再看那腰帶上一條刀痕,沾著血跡,不禁顫了手問道:“可傷的嚴重?是誰傷的他,是在何處受的傷?”

墜兒道:“具體情況奴婢也不知道,二爺到怡園時已經昏迷了,淳嫂太忙,便差了奴婢過來請二夫人過去。”

韓覃自己揀了件厚棉褙子穿上,也顧不得披裘衣,挑了兩只厚墩墩的棉鞋便跟著墜兒出了門。西邊角門外一輛馬車等著,她遠瞧著駕車的人似是熊貫,喚了一聲熊叔叔,卻不見那人轉身,心中忽而起了疑心,轉身才要跑,那知身后還有一人直接將她扛起,隨即便扔進了馬車里。

韓覃此時驀然明白過來,自己只怕是叫歹人劫了。她見墜兒也跟了上來,一把撕扯住她的衣領,抽了頭上那支固發的簪子抵著她的脖子問道:“是誰要劫我?”

墜兒連聲道:“表姑娘,實在不是有人劫你,是有人要請你出去一會。你千萬莫要叫也莫要喊,外面跟著一群人了,他們若是進來捆你,你才真真要吃虧。”

韓覃不信,撩起簾子一看,便見馬車后果真是一群騎兵相簇擁,車從西門出城,是要把她載到城外去了。這車經過特殊加固,又有四匹馬的馬力,此時跑的極快,若她冒然跳下去,只怕不摔個半死也要摔斷了腿。韓覃原來并不惜命,如今才過了幾天好日子也愛惜起自己的兩條腿與這條命來。她甩了簾子,回頭又問墜兒:“究竟是誰要劫我?你在怡園干過,知道唐牧可不是個好欺負的人,如今我是他的夫人,便如他的命一般,若是誰人折侮了我或者殺了我,非但你,只怕劫我的那個人也難逃一死,你可明白?”

墜兒舉了雙手道:“是阿難少爺,是他要見您!”

韓覃憶起去年這丫頭還與珠兒兩個要搶著往唐府送書,或許那時候這小丫頭就已經開始喜歡唐逸了,若她為唐逸所用,也就難怪能對怡園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她嘆了口氣,松了簪子問道:“他在何處?”

到城門口,馬車只略停了片刻,仍是一路飛馳而出。就算錦衣衛被并到大理寺,不再為皇家私有,除了皇宮內城之外,普天下所有的地方,他們只須一方領牌便可暢行無阻。只待錦衣衛的馬車與騎兵一出城,即刻便有人飛馬下城樓,在后尾隨著出了城。

出城約走了一個時辰左右,雪光反照著掛于枝頭皎白的月光,運河上閃著波光潾潾,偶有寒鴉哀嚎著撲向河面隨即又驚起而一飛沖天。身后是馬蹄陣陣,前面官道又寬又直沒有盡頭。終于馬車拐進了一處村鎮模樣的地方,有圍墻遮擋,四野便暗了下來。

如此無聲無息又走了約莫一刻鐘,馬車停于一處大院門前。挑燈掀簾子的正是唐逸身邊那跑腿的小廝兒紹光,韓覃不肯叫他相扶,裹緊衣服下了馬車問道:“你家主子在那里?”

紹光也略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腦袋道:“回二夫人的話,我家少爺就在院子里等您!”

韓覃跟著紹光自角門上進了院子,正院中兩側皆是沿脊兩溜廂房,黑鴉鴉靜聳著。穿過庭院正房門上有一盞燈,而唐逸就提著那盞燈,站在臺階上。他穿著四爪團龍織金錦的蟒袍,外披一件本黑的長裘衣,風毛襯著清清秀秀的臉頰,頰上一抹笑意,遠遠伸著手:“韓覃,我等了你一夜!”

韓覃只穿件薄棉衣,呢裙都未著,此時凍的牙都在打顫。她環顧左右再無人,上下牙打著顫問道:“京里亂成那樣,你怎會在這里?”

唐逸將那盞燈轉手遞給韓覃,解了自己身上的裘衣就要披給韓覃。那裘衣帶著他身上的熱度與香氣,熏的韓覃連打了兩個噴嚏。她從昨天到今天,并未聽唐牧說過懷疑唐逸或者他可能有二心的話,以為唐逸如今還在好好干他的錦衣衛指揮使。但半夜叫唐逸拿怡園的人從熱被窩里誆出來,此時已對他起了疑心,所以也不肯接他的裘衣,提著那盞燈轉身就要往外走。

“此處離京三百里,你準備是要走回去?”唐逸在身后問道。

韓覃提著那燈籠,折過身來劈手就給了唐逸一巴掌:“阿難,當年在籍樓的閣樓上,我告訴你是你爹殺了柳琛,唐牧或者會因此而殺了你爹時,你說,如果萬一唐牧果真殺了你爹,那你得謝謝他。你那時對唐世坤那個人的鄙夷和厭憎你如今可還記得?”

唐逸伸手摸了摸臉頰,冷哂一聲笑:“永生不能忘!”

“這就對了!”韓覃惡恨恨道:“我如今厭憎你,就如你當初厭憎你爹一樣。”

唐逸怒極,甩那裘衣在地上,強抑著胸中怒氣反問道:“那你了?你當初帶著我要捉如了時的那股子倔氣去了何處?你審吳媽時拿花剪一根根剪她的指頭是那股子狠氣去了何處。如今唐牧拿你當個玩物一樣,你卻心甘情愿像只被馴服的小狗一樣,給他做棋子,幫他送韓清入宮,你明知道他置著兩處家業,卻還心甘情愿遭他玩弄,姐妹同侍一夫,如今還替他把韓清送入宮廷。

他想通過韓清謀權篡位,執掌江山,你如此費心費力幫他,他承諾送你什么?叫你做個皇后?”

他話未說完已經疾步走了過來,拽起韓覃的手便將她拽進了屋子里。這屋子里前廳盡黑,穿過前廳后面卻處處都亮著燈。

唐逸甩手將韓覃推扔到那炕頭上,隨即自己也撲了過來。韓覃以為他竟是起了禽獸之心,氣的才伸了腿踢著,卻見唐逸抄手,卻是自她身后扯了那捂在炕上的棉被過來,從肩到背再到腿,將她整個人都裹在了里頭。

這炕生著火,被子整個兒是溫的,韓覃自己裹緊了被子,見唐逸拉了把椅子坐在自己對面,吸著鼻子問道:“高太后是你放走的?”

韓清一心向著唐牧,對于高太后也是利用,再者,她一個小姑娘也沒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從宮里把個太后給弄出去。此時再見唐逸,韓覃忽而就想通了。他是錦衣衛指揮使,只要能攏絡好內皇城八道門上那一道門的府軍,想從宮里出脫個把人不是問題。

放走高太后,也就意味著唐逸這個錦衣衛的指揮使已經倒戈叛逆,歸順到南京守備太監王治手里了。這也就難怪東廠的番子們能那么順利的進入宮城,而王治也能悄無聲息從南京跑到天津衛了。

唐牧當唐逸是親人,所以他力排眾議,取巧讓只有十七歲的唐逸來統領錦衣衛,誰知他千算萬算一點遺漏,背叛他的恰就是他最信任,從小看著長大的孫子唐逸。

墜兒端了一甕熱騰騰的姜湯進來。唐逸親自盛了一碗,持勺子便要喂給韓覃:“你顯然凍壞了,先喝點姜湯驅驅寒。我明天要出趟遠門,大約要十天半月才能回來。你別想逃,如此地凍寒天,你是逃過的,知道逃出去滋味并不好受,安心在此等著我回來,好不好?”

韓覃自己接過那碗姜湯,燙辣著舌頭一飲而盡,整個人才算是暖了過來。她以手背揩過唇再問唐逸:“你是打算帶著王治,和他家那小阿蠻一起攻打京城,是不是?”

唐逸顯然胸有成竹,從那椅子上站起來,在地上慢慢踱著步子,行步與神態居然皆與唐牧有些相像。那件四爪團龍的蟒袍堅持要晃花了韓覃的眼。他道:“李昊挺不了多久了,他是個沒有后嗣的皇帝。只要他一死,大臣們無非兩種策略,一,從各地蕃王的宗嗣們中選一個皇帝出來。二,就是引接廢文帝的嫡長孫阿蠻入京。唐牧要治宦,自然不會迎阿蠻入京。可他就算能控制得了前朝,卻控制不了宗族,如今在京的宗親們全都支持我,無論你信不信,我這一回是贏定了。”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里,這莊子外一重重錦衣衛的守兵皆還未反應過來,便齊齊叫一群黑衣人們放倒。唐牧策馬而致,破天荒也披了件本黑的長裘衣。他本濃眉,薄皮而深的清眼,此時兩眼戾怒,進院子時卻揚手止住身后所有人,待一身武裝的淳氏在后面關上了大門,這才邁步進了院子。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