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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五章我們來選
程紫玉有的是銀子!
外人只見她幾千兩上萬兩的往外掏,卻不知她拿出的這些銀子都是“慷他人之慨”。廖氏和金玉的私房,高家的賠償,朱常安那兒搜刮到的,都成了她和程家聲譽的墊腳石。
而善事做越多,程家的買賣也愈加紅火。她的賬上數目本已不凡,最近幾個月的進賬更是可喜可賀。
再有皇帝接連兩單的加持,她的銀子,足夠她和紫翌軒所有人好吃好喝用上幾輩子不愁了。
老爺子表示,許多早年斷了聯絡的富商;改在他處采購的陶商;甚至許多專做海外貿易的中間商都紛紛再次找上了程家……
程家單子來不及做,招人,趕工,還將不少單子通過商會下發了去。
待南巡結束后,江南進出一解禁,只怕程家貨物將更加緊俏。入畫閑著沒事給她算了賬,到那時,哪怕她只做皇室和軍中的貨物,都足夠讓程家富甲一方。至于她本人的資產,不消三年,至少還能翻上一番。
前幾日柳兒在一邊聽著算盤噼里啪啦響,入畫口中一串串數目往外蹦,整個人呆若木雞。
她本以為男主子夠有錢了,可跟女主子一比,男主子那點積蓄不過是零頭。他最值錢的也就是圣上賞賜的那座大宅子了。可那宅子又不能賣,女主子還不愿進京,豈不是廢物?
柳兒忍不住哀嘆。
怪不得人人都想著爭女主子呢!怪不得女主子要招婿呢!這樣的富婆,誰不想娶?他娶得起嗎?
哎,就財力,他是差了一大截。
以前夏薇總在主子面前挖苦,說他放著銀子不知道花,娶媳婦也用不著那么多銀子啊?……
事實主子有遠見,那些銀子真不該花,得留著做他的“嫁妝”,只求對方別嫌少……
財大了,氣自然就粗!
剛剛見女主子一開口就把朱常安挖心挖肉擠出來的三千兩捐出去時,柳兒那小腰板挺得直直的!喲,豪啊!
砸銀子的感覺真痛快!
然后看著那死要面子撐場面的五皇子跟著搭進去一千兩!
再有眼前昭妃一聽三千兩全被捐了時,捂著胸口,面色發白,時刻將厥過去的表演,柳兒當真覺得,男主子還是從了女主子好,將來一定爽快!……
程紫玉可沒有柳兒那么多心理活動,這三千兩如此燙手,豈是好拿的?能讓朱常安母子得不償失,還能收獲個名聲——這筆買賣已是大賺。捐出去,一了百了,還絕無后患!
而此刻昭妃聽到程紫玉的“建議”后,歪在嬤嬤胸前,嘴角抽搐連連,更將兒子暗暗罵了個狗血淋頭……
“外人看來都是民女占了便宜,可也不想想民女到頭來得到了什么?四皇子他雖花了銀子,可好歹還得了個機靈乖巧的美人,而我呢?娘娘須知,民女可是人財兩空啊!所以,民女才是這樁事唯一的苦主,民女才是真的委屈!”
昭妃印象里,程紫玉雖出身商戶,卻是溫婉可人。
這會兒她冷不丁地這么強勢又善辯,反說的昭妃一愣一愣。
“哦,對了,您若要覺得虧了,不如去找金玉討要回這筆銀子?須知她在我家干活時年俸一百二,加上各種賞賜紅包,一年也有幾百兩的收入,都趕上娘娘您的年俸了!”
昭妃眸光果然一亮。
“當真?”
“當真!除了府里給的,這次她行竊還偷走了程府千兩銀票,她若說手頭沒銀子,我可不信!娘娘這銀子既是用在她身上,自然還是要跟她要。娘娘又何必自擾?”
“是啊,紫玉啊,本宮……”
“沒什么事兒,民女這就回去休息了!娘娘也早點休息,還請您轉告四皇子,金玉是我程家罪奴,他既一力維護個罪犯,那便是打民女的臉。恕民女以后不能再請您喝茶了!”
程紫玉表情憤怒又氣惱,半點沒給昭妃面子,直接甩袖離開更令得昭妃臉青一陣紅一陣,嘴巴張了合,合了張,卻不知如何回應。
“她言中之意,以后是仇人了?”昭妃忍不住問了身邊嬤嬤。
“要不娘娘,去勸勸爺退掉那個賤婢?”嬤嬤沒否認。
昭妃腿一軟,差點坐了地。
那豈不是,全都泡湯了?
兒子瘋了,三千兩買了個奴才還得罪了這個金主。頭好疼,別的無所謂,可她的銀子怎么辦?
程紫玉是要做自己側兒媳的,倪老保證過,兒子也一直信誓旦旦,最近雖不再說這話,他們卻也沒否認過,怎么說沒就沒了?
要知道為了拿下程紫玉,她投入巨大。
從兒子第一次南下時的幾千兩加寶石,到前幾日她親手送給程紫玉的項圈鐲子,那都是她的心頭寶啊!她是等著今后收益翻番的啊!就是剛剛,她都差點拔了根簪子要送出去啊!
血本無歸?
不行!文蘭還要追著她屁股要銀子呢!
“走,扶本宮去找那個孽障!那個小賤人,本宮倒要看看是什么尊容!她若是不把銀子給本宮交出來,看本宮不弄死她!”昭妃一臉青灰,撲騰著往朱常安住處方向去了。
程紫玉在拐角看她,忍不住笑了,這是第三把火。
朱常安的后宅,終于湊成了戲臺子。
個個心頭一把火,個個相互都恨毒對方,有意思!
此外,王玥和昭妃連帶著對朱常安也恨上了,這一家子從內部就得腐蝕開來……
程紫玉回了住處不久,便收到了一份禮。
是五皇子送來的。說是謝禮。
禮盒鑲金嵌玉,就這精致包裝便已價值不菲。
“給送禮的人退回去吧。”
“人已經走了。”
程紫玉一低嘆,命丫頭打開盒子。
退,是一定要退的。但總要知道里邊裝了什么,價值多少,心里得有個數。
不過盒蓋打開后,程紫玉還是吃了一驚。
她本以為是珠寶首飾。
不是,只是幾張紙狀物。
她一一打開,雙眼卻忍不住放光。
最上面的是一張意向訂單,第二眼是一張銀票,最下面的是一張設計圖。
只稍一看她就明白了。
這正是不久前程紫玉為搏皇帝好感時提出的將陶制地圖配置到行軍中的衍生。
當日她提出想法時主要是為引起關注,并未經過深思熟慮,可五皇子卻已將那想法進行了再加工。
經他重新設計后,她想法的可行性大幅增加了。
他甚至連設計圖紙都做好。
程紫玉仔細看了圖紙,很細,是可以做的!
他訂購的第一批貨是要五百份,配置閩浙兩地海域地圖做陶塑,用于……抗倭或海運!
或?抗倭是軍用,海運是商用!他是還沒想好呢,還是在提點自己?
程紫玉卻不得不佩服他的奇思妙想。
當日她只想到陶制地圖在山區作戰時的可行性。可他卻想到了更為實際的海運。她只想到了軍用,可他的想法卻還包括了民用和商用。
的確,相比山林,茫茫大海更是叫人難以把控和判斷。
一般地圖看懂之人不多,可若比照地圖直觀展現,將陸地、島、礁,都用具體的陶藝雕塑方式立體呈現并配以指南針,那便是人人個個都能看懂路線和方位。
若能判斷好風向和風速,甚至可以在地形雕塑上時刻推算出所在位置,既能找到最優行進路線,也能合理算好行程時間,最大程度避免危險。
此等器物正如沙漠中的駱駝,在海上無疑有導航作用。
由于陶的成本低,那么不僅僅是軍中,就是普通的漁民都能用得起,只怕一上市,便能獲得巨大市場。
這不僅僅有利潤價值,還是真正利國利民的好東西。
他倒是有心了。
難怪他幾次三番讓看他表現,他除了對付朱常安,還早就有了如此想法。
他是看出來了,金銀很難打動自己,才投之所好,換了一種方式。
他的確充分表現了他的誠意,他的實力,甚至是他的財力和魄力。
這禮倒是誘人,不過,還是得還回去!……
“前院好像有些亂騰。”柳兒站到了窗邊,側耳關注。“可笑,好像是在捉貓。”她耳力好,倒是聽得清楚。
程紫玉也跟著站到了窗邊……
隨后,她被人偷襲了。
一道黑影竄出。
并倏地一下翻身入屋。
她腰上一重,已經被人摟著離了窗口范圍。
而她的臉頰則是一燙,除了兩片柔軟劃過,還留下了微刺的胡渣觸感……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顯然早有預謀。
柳兒這才反應過來,急急關上了窗,卻感覺后背有點燙。她知道女主子是誤會了,以為她勾結了男主子方便對方“偷襲”,真沒有啊!
她還真就不知男主子在外邊!
她也被驚到了,她也是受害者!……
“看茶,上飯!我只有一刻鐘!”
李純一來就發號施令,丫頭們會看眼色,急急退了下去。
程紫玉沒反應過來便已身靠墻壁,被他圍在一方范圍。
“你這么就這么來了。”
她沒推開他,任由他圈住,李純很滿意。
“再不來,我的人都被拐走了。”他磨了磨牙。
哦,這是……吃味了!
程紫玉笑著看他酸酸的臉,心里卻是有些甜。
“聽說,有人主動英雄救美,主動剖白,還送來了大禮?”他垂著眸子,緊盯著她的唇。“哼,你還挺高興?美得你!我可記著仇呢,誰惦記你,我就修理誰!”
“嗯!”她的順從頓時熨平了他心頭的不安。
她伸手繞上了他的腰。“英雄救美你早對我做過了,剖白你也主動做了不少了,禮物,你更是給了不少。我既然什么都不缺,我又如何會在意?而且你珠玉在前,水準甚高,其他人,我實在看不上呢!”
她抬起下巴,將唇貼上了他……
哼……哼……說的真是好聽!
李純那百煉鋼在程紫玉手里變成了繞指柔,她的甜蜜一釋放,他的心海便柔情泛濫。
她本只是淡淡一撫慰,卻被他生生演成了如火如荼的燎原火。
昨日有朱常安,今日有朱常哲,明日只怕還有其余不堪入目的貓貓狗狗,李純也感受到了明珠一日沒歸屬,便要遭賊多惦記一日的風險。
這事還真是拖不得了。他從生理,心理到形勢上,都拖不得了,還是趕緊定下來才好!
他適可而止,點到為止地放開了她。
那邊的程紫玉面紅耳赤,正對著銅鏡捂住那殷紅的唇,整個人嬌羞艷麗甚比海棠。李純看在眼里,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將人再次拉進懷里的沖動。
好在丫頭端茶進來了,倒是壓下了他心頭各種亂冒的蠢蠢欲動。
“作死呢!這是太后大院,貿貿然進來。你要嚇死我!”程紫玉端著茶掩著唇,頗有幾分欲蓋彌彰。
李純卻毫不避諱撐頭坐看著她,只恨不得將她每個小表情銘刻心頭。
“前院里進了貓,個個只恐驚了太后,誰還管你這兒。”
“你放進來的貓?”程紫玉目瞪口呆。“我說怎么如此陣仗下還會有貓闖進來,這未免太疏忽了……竟是你。”
“可不是疏忽嗎?”
李純勾了勾唇角。“潘家清理的不干凈怪誰?只怪朱常安選了潘家!先前都干什么去了?只怪朱常哲前期準備不充分!所以,都是這倆皇子的責任,連野貓這種小事都弄不好,還能干什么!
一會兒我走時,那貓還得跑出來蹦跶幾下,大晚上沒覺睡,那些管事只怕得偷偷罵上一晚上。明日傳出去才好,那倆指不定又要挨罵受罰了。”
程紫玉噗嗤笑了,連連嘖了兩聲。
這廝果然說到做到誰惦記她,他就修理誰。隨手甩幾只貓出來,都要拉兩個皇子頂罪倒霉……
“小懲大誡,誰欺負你,誰打你主意,我定不饒過!”
李純繞著她的發,黑亮柔滑的發絲比緞子還美。
“這種事,交給我就行了。我若真要出手,這幫人絕對無招架之力。若非必要,你盡量不要動手,喚我一聲就行!”
“嗯!”
程紫玉那顆心最近在李純跟前總軟得不行,讓她一見他就想要摟住他,以驗證是否在做夢。
有幾次,她都已經開始懷疑上輩子對朱常安的那份執著是否只是執念?里邊有沒有愛?
此刻她和李純在一起時,這種如小鹿亂撞的心跳那么生澀,讓她開始疑惑,她前世對朱常安的心動雖多,卻似從未有過那么強烈的感覺?……
程紫玉收拾了五皇子送來的那份禮讓下人送回。
“拿來我看看。”李純看得仔細,邊看邊點頭。“你要送回去?”
“嗯,這么大的禮,我不想收。”
“可這設計合理,這份可是好東西。送回去太可惜了。”
“你何意?”程紫玉有些納悶。
他難道不希望自己和朱常哲離得越遠越好?他難不成還希望自己欠下朱常哲一個人情?
李純笑著拉過女子,將她摟在懷中。
“第一,這是絕對賺錢的買賣,你或許看不上,但咱們得為兒孫積攢財富。”
程紫玉一瞪眼,柳兒卻是一翻白眼。柳兒聽懂了,他說的是“咱們”,他是想投銀子進去分一份利?還是說,他想用銀子關系,人脈關系和利益關系網將女主子套牢?
“第二,這買賣他既然動了心思,咱們不做,他一定會交給別人做,與其多一個對手,不如咱們自己上!”有道理,程紫玉點頭。
“第三,他不是要合作嗎?姻親關系就別想了,還是談買賣吧!與他合作很不錯!”
程紫玉瞇眼看他,這廝剛剛還一幅酸溜溜的樣子,這會兒卻是伸著懶腰,半癱在了圈椅,一臉的老奸巨猾樣。拿柳兒往日對他的形容活脫脫一只狐貍。
“首先,五皇子的外祖父是康安伯,世襲罔替,幾十年如一日駐守東海。只要康安伯家后繼有人,這買賣就不會黃!他們用得上!這銀子,皇上看在康安伯的面子上也一定會給朱常哲去賺!”
李純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更重要的,是朱常哲好用。”
“好用?”程紫玉看來,那也是一頭狐貍,好用嗎?
“我想過了,你既想做軍商皇商,軍中和朝中我能給你運作,但皇室里邊你缺幫手。太后不管事,她這座靠山不頂用。主要是朱常安對你虎視眈眈,我出手不方便。但你若與五皇子有利益上的往來,一般的破落事自然有他給你出面和擋著。朱常安也能投鼠忌器,很多事便不敢亂來了。那是極好的!”
程紫玉笑了起來。
這倒是真的!
朱常哲一不是酒囊飯袋,二與朱常安有梁子,李純的意思是讓他做自己的擋箭牌。
自己與他已經在無意間聯手了兩次,效果都很不錯。
只是……
“朱常哲能答應嗎?”
“放心!他是做大事的!果斷,機靈,出手也狠!有利益,他便一定能應。他眼都不眨就拿了一千兩陪你,你以為他無所圖?你以為他不缺銀子?你以為他和你一樣闊綽?你以為他僅僅是見縫插針累名聲?你是要從你身上拿回報呢……”
柳兒忍不住嘶了一口,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感覺男主子在給情敵上眼藥?
李純瞪了她一眼,繼續道
“皇子們拘在京城難得出門,京城的眼線太多,他們個個束手束腳,這一出門,便如打開籠門的鳥,個個都卯足了一口氣找食,在想法子找到可以速配的富家千金,生財之道或是強硬支持……”
柳兒又翻了一白眼。
好吧,這會兒她已感受到了男主子強大的惡意,他索性給所有皇子都上了一遍眼藥。被他這么一說,皇子們個個狼子野心,都虎視眈眈打算分食女主子似的。
可聰慧的女主子似乎沒聽出來?柳兒忍不住再次翻了一白眼。看不下去了,她還是去外邊守著吧……
“而且這是第一步,你既然有能力,還得了皇上的垂青,我若沒猜錯,他應該還會與你有其他合作。你若不能成為他的人,他必定會用其他法子套牢你!”
“被你這么一說,怎么這么可怕?”
“不可怕!牽扯到利益的合作關系才牢靠!放心,這樁合作里,還有我在!”
這又是什么意思?
程紫玉拉了李純的手。
“我以為你不選邊,你是不是選定了五皇子?”
“你想什么呢!”
李純敲了敲她的腦門。“誰說我選邊了?你且看著,只要你點了頭,這樁事總會被運作到臺面上的!商用民用的,以后再說!這買賣將是正經的軍中買賣!而且不會有人知曉這是你與他暗中的合作!”
“那我怎么與他談?”
“放心!我已經想到了!”
李純拿過圖紙。
“不能都是他的主意,誰參與得越多,這分成越好談。把這邊框加上刻度,你那里要做得盡量精確,就可以更好判定方位和位置。外圍鐵板防摔,面上用陶板雕塑,中間層可以加磁石,如此船行時,可以隨時在面板上標注位置,更好預估時間,預判路線和判定目標……”
李純滔滔不絕,程紫玉有些驚呆。這只怕不是他短短時間想出來的吧?他應該也是早就在思索可行性了。
“一會兒按我說的辦,按著朱常哲的性子,今晚必有答復,幾日內必能落定這事。”
“對了,朱常安去找皇上那事……”
“他與皇上私下說了一刻半鐘。至于談話內容,今晚不合適,明早我去找于公公。”
“李純,依你看,皇子中,哪個能坐上最后那個位……”
今日發生了許多。朱常安有幾句話說得讓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他說前世他離最終的勝利只一步之遙,皇帝最后時刻把白家女撥給了他。若沒有她的出手,他就成了!他那么憤怒,應該沒有騙她!他到底還是爭到那個位置了?……
她開始生出些擔心了。
“不能讓他爬上那個位置!”他上去了,她和李純,還有程家人,都得死。
“嗯!他絕不會!”李純卻又幽幽補了一句“皇帝,我們來選!”
程紫玉猛一看他,真敢說!
“盡量!”他笑到。“不是沒可能!先讓他們斗著,不急!萬事有我在!”
李純癱在圈椅里,這天大之事在他看來卻如個玩笑一樣不放在心上。他眉眼彎彎,如上弦月般明凈皎潔,唇角上翹,漫不經心樣更似有睥睨天下的把握。
程紫玉卻還莫名感覺他這底氣足得很?怪哉!
當外邊貓叫再起時,一刻鐘到了,李純再次離開了……
他預估的半點不錯。
朱常哲的禮被退回,但另一種形式的“合作”卻成功了!兩人約定具體合作形式明日找機會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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