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燼一句話就可以抹平任何關于席歡顏的傳言,掌握話語向來是上位者的基本技能,但她撤銷了這個決定,綠蔭坊市中的事便隨著報名者們的熱議擴散到大街小巷,如燎原烈火般點燃了這座空曠而冷清的城。
“一擲十萬金”的豪舉,與食樓風波一齊成為極宴海新子民的共同談資,甚至,兩個陌生人拿它們當寒暄時的開場白,從早到晚,哪哪兒都能聽見關于它的八卦。
這座陌生的城、這些陌生的人,似乎也因為它而迅速親密了起來。
任誰都想不到,此等在其他州縣,不算特別新鮮的軼事,竟在這座新都里熱度不降反升,一天比一天火。
這個現象十分奇怪,理政府忍不住派人暗中查訪,結果沒發現一個幕后推手,或者說,全城人都是推手,他們津津樂道、樂此不彼,一會兒猜測那人的身份,一會兒羨慕那人的闊綽,連馴養執戈白鵝和孱弱的身體都成了那人的神秘標簽。
茶樓里,一名暗訪者悄悄問隔壁一桌在討論什么,竟被鄙夷孤陋寡聞,然后立馬被他們拉著八卦,仿佛相識已久。
最后暗訪者們呈給上面的回復是,這些人無聊瘋了。
考慮到全城氛圍因此輕松熱鬧了不少,且這八卦也是良性的,理政府便隨手放過,沒再管它。
長寧殿,寄書抱著源獸蛋,滿臉復雜,瞅瞅他在外面都聽到了什么,這渣渣在送他蛋前,竟然給一個唱戲的打賞了十萬金幣,手里的蛋瞬間就不香了!
席歡顏也很復雜,“你一天到晚抱著它做什么,那么喜歡嗎?”
“培養感情,讓它從胚胎開始熟悉我的氣味和溫度。”寄書慈祥地摸摸懷里的孵化袋,“這樣孵出來的比較親近我。”
“哦。”席歡顏沒再管他的行為,“你幫我做件事,去查查那曲老板的行程。”
寄書痛心疾首,“玩物喪志啊東君。”
“我有正事,你去或不去。”
“......我的本職是伴讀加指點教學。”
席歡顏試探道,“加錢?”
寄書表情有點崩壞,“我也沒干過這種事啊。”
“學學不就會了,多一個技能多一塊立足之地。”
寄書想到自己將來是要往智囊方向發展的,練練手也無妨,咬牙應了,“我干。”
“那好,你以后兼職我的私人謀士,月俸五十萬金幣。”
寄書一時都想不到要說什么,他只答應幫忙去查曲老板吧?
為什么莫名其妙多了一份兼職?
然而年輕的東君正以一種“你怎么還不去干活”的眼神看著他,讓人無奈又失措。
寄書罕見地磕巴了一下,安慰自己,算了算了,東君還小,他本來就是奉公爵之命來照料她的,就當是陪她玩吧。
理清了思路,寄書道,“曲老板在戲劇方面的名聲很大,但這方面我所知甚少,請東君給我三天時間調查。”
“你自己安排。”席歡顏記起快被忘到腦后的那幾人,問,“食樓遇見的四人是官將子弟?”
“可以這么說,被白鵝啄了的兩人叫連昆、王鐘,女孩叫謝離,另一個男孩叫朝霖,皆是青鋒團一份子。”
寄書解釋道,“當初,公爵在佘州統軍立府,收編了以顧門名義起事的大小軍閥,為增添新鮮力量,建青鋒團,培養少年人,官將子嗣與徒弟,皆入其中,后又收容了許多天賦出眾的平民子弟,久之,青鋒團成了一支擁有十個分營的編外兵。”
“我也是青鋒團一員,但和連昆他們不在一處,所以不是很熟識,只知,他們的父親或母親是軍中將領。”
席歡顏思忖道,“青鋒團是什么情況?”
“以前在佘州時,每個縣都有一個分營,并不是聚在一起的,每個青鋒兵一邊照常生活,一邊去分營做訓練、執行小任務,搬來同州后,因為同州的特殊情況,青鋒團營地尚未開辟,所有青鋒兵按要求入學同圖,暫時等待命令。”
“官將子弟和平民子弟......”席歡顏疑惑,“他們的關系能好嗎?”
就那四人盛氣凌人的態度,被挑起火的肯定不只她一個。
寄書靠近了她幾步,為難道,“您這問題有點尖銳,我那么跟您說吧,青鋒團里面,處處都是針鋒相對,好些人見面就打,但是,在對外上,會出奇一致。”
“那也還算團結。”
“也不是這么說的。”
席歡顏道,“你有話直言,興許今后我會跟青鋒團打交道呢?”
“這事說來話長,我剛也提了,青鋒團里一批是官將子弟,一批是平民子弟,雖在青鋒團的培養下,有一致的目標和信仰,可生活作風和某些觀念上到底是不同的,平民子弟看不得官將子弟的大手大腳,官將子弟瞧不起平民子弟的出身,以至于兩看生厭。”
“僅此還算是小矛盾,后來,發生了一件大事。”寄書問,“您知道公爵撤離佘州時發生的事嗎?”
“不清楚。”
“公爵接受了皇帝的赦封,搬來同州,按理,佘州會回到帝國手中,然公爵座下,以胡德將軍為首的將領不愿搬,當眾與公爵割裂了關系,重新當回了軍閥。”
“他們原就是以顧門名義起事的軍閥?”
“是。不僅如此,他們放在青鋒團的人,挖走了好些極有天賦的少年人。”
“因為這一遭,青鋒團里剩下的官將子弟被遷怒,平民子弟諷刺官將子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官將子弟反罵平民子弟是一群給錢就走的狗——被挖走的那些人中,好多個都是平民。”
“胸腔里的血性涌上來了,誰控制得住,于是青鋒團中爆發了唯一一次,也是最大一次流血沖突,還死了人。”
寄書嘆氣,“可能也是因為這個,青鋒團的營地到現在都沒批下來吧。”
“胸腔里的血性涌上來了,誰控制得住,于是青鋒團中爆發了唯一一次,也是最大一次流血沖突,還死了人。”
“胸腔里的血性涌上來了,誰控制得住,于是青鋒團中爆發了唯一一次,也是最大一次流血沖突,還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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