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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堂虎臨近崩潰又不得不高高興興的樣子,席歡顏一眼掃過圍觀人群,目光在某幾個人身上短暫地掠過,與同窗們趕往社學。
社學在一座海拔不到三百米的矮山上,山腳下是一大片規整的田地,遠近房舍零星,地里有幾個大人帶著十幾個半大小孩干活。
一個戴草帽的中年人直起身,警覺地望向奔馳而來的五匹駿馬,想到什么,連忙放下卷起的衣袖褲管,拔腿跑到路上。
“拜見東君。”他摘下草帽謹慎地行了一禮,抬頭友好地看向其他幾人,“歡迎同圖書院來的客人,有失遠迎,在下此間社學山長雨震川。”
社學屬于官學,其掌管者被稱為山長,尊同山岳,位居學官之身,社學雖然是由鎮司幫忙組織建立的,但不受鎮司管轄,只接受學曹的管制,主職是開展村鎮上的啟蒙教化,傳承文明。
席歡顏見他姓雨,想來是對鎮子有大貢獻者,下馬和他寒暄了兩句。
雨震川身材高大,面對只有他一半身高的小孩兒卻不敢掉以輕心,像公爵那等高位階強者教出來的繼承者能是一般人嗎,別的不說,就這身氣度,夠丟開他身邊那群毛孩子幾十條大街了。
他始終離席歡顏三步遠,指指田地,“東君勿怪,我帶著學生們翻地呢,身上臟,不知可否隨我回社學坐坐,我好換身衣服招待各位。”
“都是做學問的,哪有臟不臟的,山長并無失禮之處。”席歡顏問他,“這些田地,是社學的試田?”
“是的是的。”雨震川提起這個就滿面笑容,“此山和山腳下的田地本就屬社學所有,被雨元勝強占了二十年,終于拿了回來,如今冰雪消融,我和學生們來將地翻一翻,檢查檢查土質,來日好培育優良的種子。”
社學是書院體系中的底層,也是最最貼近民生的,它所謂的啟蒙,不僅僅包括基礎的識字習武、經史歷算、律法條例與喜喪、三同、成年的禮節,還涉及生計的點撥。
渭雨鎮土地肥沃,常年種植元稻,培育種子、除蟲、收割等技術的傳播和創新,就是靠社學完成的。
話題說到試田上,施夷開了口,希望能在周邊轉轉,記錄土壤、農作方面的詳情,調查一下現用的農耕方式。
她是自然系源師,偏重土屬性,還未中等文化結業,但已有中意的導師,乃大學士離塢,離塢是少有的全屬性自然系源師,對自然系源術有著深刻的研究,另在土木、農學、城防等領域建樹頗高。
她要想拜人家為導師,除了自身實力外,也得有拿得出手的作品,這次游學,也許夠她完成一篇農學方面的文章。
雨震川很驚喜,最高書院學子接觸到的知識非同小可,可能會帶來一些的育種手段,“你隨便看,我讓人給你當向導。”
他高聲喊來了一個少年,施夷也不講究,穿著干凈的灰袍長靴跟人下地去了。
青木心癢癢,趁勢問,“社學可有醫?”
醫也有等級,照其水平分為醫徒、醫士、醫師、大醫師、圣手,醫徒是入了門的,能照醫訣依樣畫葫蘆給人開方子,醫士能夠辨析病情,自己給人用藥用針,醫師就了不得了,可以用術法給人治療。
根據榮華在職業分工上的排布,醫廬一般會被要求建在書院附近,方便醫術傳承,所以她有那么一問。
沒想到這一問讓雨震川臉色有點難看。
雨震川指向田地另一頭的破草廬,“原先我們這邊是有個醫士的,不高興給人當私醫,被打爛了腦殼,那之后,鎮上出現的醫都是幾個武館家族私養的,我們根本看不了病,想要看病,得答應歸順他們,相當于成為他們的長工了,就算如此,想看上病也很難,要交錢,都給他們做長工了,哪還有錢。”
席歡顏有所思,轉頭看青木,“你要不要試一試?”
“可以。”
雨震川眼神亮晶晶,“這位小友是學醫的?”
“醫士水平,但會幾個小治療術。”青木的父母都是軍中醫士,她從小跟著學醫,進入同圖測出光明系天賦,對醫術的興趣更加高漲,主動去書院醫師那邊打下手,學到了治療術。
不是說光明系一定要學醫,而是光明屬性為正,蘊含光明屬性的源力屬于正能量,對生靈體質有一定好處,學起治療術也容易。
雨震川恨不得撇下東君,拉著人家走了,“哎呀,醫士好,醫士好,敢問您一天看幾個,需要準備什么材料,我讓人來幫您?”
青木詢問席歡顏,席歡顏給了她一袋金幣,“你找邑長要幾個人給你打雜,這五天內無償給鎮上人治病,其他你自己決定。”
“好,我這就去。”青木對這次游學最大的期待,除了戰力切磋,便是希望能見識到更多病例,提升醫術,此回開診,服務病人,積累經驗,也合了她心愿。
雨震川見人被安排出去了,不用自己操心,這熱情勁兒立馬轉嫁到了席歡顏身上,不愧是東君,辦事就是利索。
席歡顏打算把剩下兩人也指派出去,“山長,聽說社學就兩個老師?”
“是的,文化都是我教,武技由博搖教習負責,今日學生們都出來農作了,博搖教習去了街上。”
“社學建設上還有難處嗎?”
“我想在周遭做點防御,可惜公款只夠發放教員薪資、修繕社學、維持日常伙食。”
“暮州各地區書院都要重建,用錢多,這事怪不了學曹,不過我們今日過來,就是想為社學出點力。”為了保持書院的純潔,減少世俗對它的掣肘,它的一切用度都由學曹主導的學臺府下發,跟當地官府無關。
席歡顏為學臺府說了幾句話,招呼裝死的拓北和躍躍欲試的捕獵達人松嶺,“你們去附近轉轉,看這里適合做什么防御。”
“好!”
雨震川真摯地邀請席歡顏去社學歇息,到了社學,他說了句“稍等”,留下她在山長室。
社學占地不小,八間飛檐翹角的木樓圍著寬廣的練武場坐落于林中,安靜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