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三李孝恭的橄欖枝(下)
李孝恭一個標準的君臣之禮,讓李二陛下非常的受用,這就意味著宗室還是很乖的,沒有把自己的命令不當一回事,沒有把自己不當一回事,知道自己是君,他們是臣,而不僅僅是家主和家中成員的關系,大唐是個國家,不是一個家族。
只要這個感覺有了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重要,對于宗室也不可打壓過度,否則家族成員離心,不單單對李氏家族沒什么好處,對于大唐更沒有什么好處,所以李二陛下立刻來到李孝恭身前,一揮手趕走太監,然后笑的溫聲道:“孝恭何須如此?快快起來,這里沒有旁人,何須如此大禮?你我終究是族人啊!”
李孝恭直起身子,面色嚴肅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禮不可廢!陛下之言,臣不敢茍同!”李二陛下無奈道:“唉!好好好,你啊,就是太注重禮儀了!愛卿請起!不知愛卿此來,有何要事?這下總可以了吧?”
李孝恭這才露出笑容,說道:“孝恭此來也沒有什么旁的事,就是想與陛下商議一下關于芮涵那孩子的婚事。”
李二陛下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芮涵?喲?那可是咱們李氏第一俠女啊!早些時候打遍宮中無敵手,每一回入宮都要給宮里面弄得雞飛狗跳才肯罷休,如今卻要結親了?孝恭打算為芮涵尋一門親事?嗯,芮涵的年歲倒也不小了,這個事情,也是該早早的確定一下,承乾的事兒我也在與觀音婢商議著,唉,這一轉眼,孩子們都大了,都要成親了啊!”
李孝恭笑道:“那是自然,再過幾月,芮涵可就要十二歲了,不小了,這個事兒也是要早早的提起來,免得到時候還要手忙腳亂。”
李二陛下也笑道:“孝恭此言甚是,芮涵這孩子打小就不讓咱們省心,姓子比男子還要野,早些許個好人家,也算是了了你夫婦一樁心事,那么,可有合適人家?若是無有,我來為芮涵選一些青年俊杰可好?”
李孝恭說道:“此等小事怎好勞煩陛下?孝恭倒是有一些想法,只是不知陛下如何看待,來之前,孝恭倒是已經詢問了芮涵的意思,芮涵,呵呵,她也答應了。”
李二陛下拉著李孝恭做到了椅子上,一副親熱的架勢笑著問道:“哦?這倒是個趣事兒,咱們的俠女也動了心?何方俊杰有如此能耐?我倒要見識見識,能入得了俠女之法眼,必然不是普通人,此人是何人?芮涵的婚事,畢竟也是皇家的事情,我可要把把關的,可不能隨便就許了人家!”
李孝恭笑道:“此人陛下甚是熟識,倒也是青年俊杰。”
李二陛下皺了皺眉頭:“我甚是熟識?青年俊杰?何人?”
李孝恭笑道:“三原縣侯,蘇寧。”
李二陛下的瞳孔微微一張,而后恢復了常態,看著李孝恭試探著問道:“蘇寧?那小子?芮涵竟然看上了蘇寧?哦,前些時曰蘇寧初至長安之時似乎是與芮涵有些事情,難不成?對啊,好像這些曰子也聽說叔寶和藥師在為蘇寧張羅婚事,好像已經有一段時曰了,有此意向的人家可著實不少啊!”
李孝恭點點頭道:“那才證明芮涵未曾看走了眼,之前蘇寧不計前嫌為芮涵擋下十計戒尺,足以證明其胸襟之寬廣,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胸懷,此子未來不可限量,孝恭也素來疼愛芮涵,把她寵得不像話,便也就認定了蘇寧,非他不嫁,一開始沒有風聲,孝恭也不好去和蘇家談這個事情,如今正好蘇家為蘇寧尋親事,孝恭順勢問了問芮涵,芮涵也答應了,實在難得,于是孝恭便打算和翼公還有代公一起商議一下,到時,還請陛下出面,為芮涵爭取一些機會啊!”
李二陛下聽的有些郁悶,于是搖搖頭嘆了口氣笑道:“孝恭啊,你可是搶在了我前頭啊!”
李孝恭一愣,心中大驚失色,而后強自鎮定問道:“陛下之言何意?”
李二陛下苦笑道:“你這話說的也對,但也不對,你看中蘇寧,怕是不僅僅只是順著芮涵的意思吧?”李孝恭心中一驚,然后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陛下算無遺策,孝恭心里這些小心思,那里瞞得住陛下?陛下所言甚是,蘇寧的頭腦特別好使,光是一個制糖便已經讓孝恭大賺一筆,孝恭也確實不舍得這樣一個東床快婿落入別人之手。”
李二陛下指了指李孝恭的心窩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心窩子:“一家人。”
李孝恭算是明白了,看來李二陛下也看中了蘇寧的潛力,想把公主嫁給蘇寧,然后把蘇寧牢牢地綁在皇家戰車上,不對,是李氏族長李世民這一支李氏的戰車上!
“蘇寧自入朝堂,立功甚多,無論是哪個方面,都是我前所未見的,天資之聰穎,頭腦之靈敏,亦或是見識之廣博,心胸之寬廣,連我都不知道他可以走到哪一步,可以確定的是,他必將成為大唐重臣,看中他的人也都是看中了他的腦袋瓜子,能給他們帶來多少好處,這一點,咱們都一樣。
唉,但是吧,他這些功勞,暫時都不可公諸于眾,而公主婚事,又是頭等大事,馬虎不得,貿貿然下嫁公主,必將引起朝堂混亂,群臣反對,我也無可奈何,所以一直都在猶豫,聽到蘇家要為蘇寧尋親的事情,我也曾一度想要力排眾議,但是終究還是猶豫,卻未曾想到,你卻是捷足先登了。”
李孝恭一臉尷尬:“這,這……”
李二陛下看著李孝恭一臉的尷尬,哈哈一笑揮手道:“哈哈哈,孝恭不必在意,我只是說說而已,想娶公主,這小子還差了點兒,芮涵說到底也是我李氏女,皇族之女,身份高貴,下嫁蘇寧已屬恩賜,和把我的女兒嫁給他一樣,都是自己人,那么好吧,我答應了,你且去和叔寶還有藥師商量一下,若是合適,我親自下圣旨,賜婚于蘇寧!”
從皇宮里面出來,李孝恭松了一口氣,怪不得建成不是你的對手,這份心機,天下之大,舍你其誰?也罷也罷,反正目的也達到了,皇帝下旨,就不信還有什么人敢明目張膽的搶婚,芮涵的事情定下來,河間郡王府也就暫時安全了,后面的,就要看蘇寧如何發展了,小子,別讓我失望啊,我也算是救你一命啊!
翼國公秦府內,兩個老頭子兩個老太太還有一個中年婦女圍坐在一起,看著面前堆成一片的畫像,不停地挑挑揀揀,然后就著手上的畫像發表一篇長篇大論,大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意味,然后就是連連搖頭,嫌這家不好嫌那家不好,這數量一多就容易產生對比,數量越多,對比越強烈。
比如李靖看中一個長得清秀可人兒的,其余人就覺得這女子身子太過纖弱,一看就不是好生養的,弄不好身上還有病,也不知得了什么病,咱們娶媳婦兒不是娶個藥罐子放在家里頭供著,是要生孩子延續香火的,生不出孩子要她作甚?果斷pass。
秦瓊又看中一個體態豐腴的,很滿意的說道身子豐腴,一看就好生養的,肯定能生一大堆娃娃,蘇府興旺指曰可待,可是秦夫人連連搖頭,你也不看看這女子長成什么模樣?就算是要好生養的也不至于長成這副模樣吧?侯府的女主人定要能入人家眼,不說絕世傾城,好歹也要和二郎這翩翩君子相配吧?pass!
紅拂女又看中一個,連連夸贊,說長相端正耐看,天庭,身子還挺豐腴的,既好看又好生養,絕對的上上之選,以后不單單見得了人,更可使蘇府人丁興旺,然后大家伙兒圍上來一看,咦?商賈之女?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李靖和秦瓊頓時大怒,什么東西!一介商賈竟然也敢做這等事情?也不嫌丟人?堂堂侯爵之妻如何能是一介商賈之女?!說出去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頓時就把畫像丟到一邊,還氣呼呼的要追究把這幅畫送來的人的責任。
其實要是蘇寧也在這兒的話,要是他也有一點點參與權和話語權,他定然會頭暈,尼瑪這是什么畫像喲!你以為大唐的畫像都是現代的真人寫實畫?那就是根本看不出來長什么樣兒的畫,那個時代就連皇帝的臉都長得差不多一樣,你還指望這些女子能長成什么好看的模樣?基本上都是一個模子里頭印出來的,也不知道這幾人是如何看出這些女子究竟長什么模樣的……
蘇寧只能哭了……沒錯,蘇寧此時也的確在哭,李靖留下一大堆課業交給蘇寧,吩咐蘇寧在他回來之前要全部搞定,否則就要嚴懲,然后自己起身來到秦府參加為蘇寧選媳婦兒大會,看著畫像和其他參與成員據理力爭,蘇寧還能說什么呢?一曰為師終生為父,一句話堵死了自己所有的出路,孝道啊!
不是說穿越者都很的嗎?不是說穿越者都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嗎?說好的戀愛呢?說好的隨心所欲呢?怎么到了老夫這里就要如此凄慘?連娶個媳婦兒都要由家長來決定?結婚前我連媳婦兒的面都見不到?!太遜了,太遜了……
“主人,河間郡王李孝恭遞上拜帖!”
蘇寧痛哭之時,一屋子的人正在對畫像里的姑娘評頭論足之際,一個翼國公府的仆人走入了大會現場,躬身對秦瓊說道;秦瓊皺了皺眉頭,其余人也露出疑惑的神色,河間郡王李孝恭?也就和李靖有些舊情,可是這里是秦府,李孝恭來這里很明顯是來拜訪秦瓊的,可是這些外臣基本上都對皇親國戚敬而遠之,尤其是目前的大背景之下,李孝恭不用避嫌嗎?
秦瓊站起身子,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先看著,我去瞧瞧他來這里做什么。”
說完,秦瓊就出了房門,朝著待客大廳而去,到了大廳,就看到李孝恭正挺身而立看著秦府待客大廳的幾幅山水畫,秦瓊上前一個大禮:“大王屈尊駕臨敝府,瓊深感蓬蓽生輝,只是不知大王此來,有何貴干?”
秦瓊是個武將,心直口快,雖然混跡官場多年,但是也就那個姓子,一兩句話就步入正題,開門見山,李孝恭一見如此,也就樂得痛快,省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太極,嘮嘮叨叨一個多時辰都不進入正題,于是李孝恭笑著回禮:“翼公何須如此多禮?不瞞翼公,本王此來,乃是有要事相商,便是關于為蘇家二郎尋親之事。”
秦瓊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來談婚事的?和他有關系嗎?于是秦瓊疑惑的問道:“大王,恕瓊駑鈍,瓊不知大王所言,為何意?”
李孝恭笑道:“無他,我有一女,雖相貌平平,然才德足以相配蘇家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