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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難耐的夏季和碩果累累的秋季匆匆走過,如今距離朝堂改制已經過去整整八個月了,如今,是貞觀六年的十一月份,冬天到了,冰冷的風吹在每一個人的身上,也吹在某些人的心上,這些人,不說也罷……
對于世家大族如此容易的就放李二陛下通過了參謀總部設立的決議,這一點讓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真正的當事者卻知道這個決議的通過是建立在一個交易之上的,這個交易就是李二陛下所掌握的范陽盧氏的一些秘辛和他們之間一些骯臟的交易,當然,也少不了軍事大學縱火案的決定性證據。
據說范陽盧氏家主盧澧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后吐了一口血昏迷過去,好一會兒才醒過來,幾大家族立刻進行了緊急的磋商,研究出來的結論很讓他們感到絕望,但是同時李二陛下也感覺到一次性把他們鏟除是不太可能的,工作量很大,需要分步驟來,第一個打擊壞事兒最多的盧氏是最好的。
盧氏被迫付出很多的代價,比如朝堂上的耳目口舌被干掉,被迫失去了參與軍機的權力,而且范陽周圍還被大量的李二陛下直屬官員占據,一系列的大清洗隨之展開,盧氏損失慘重,暫時陷入了頹勢,而其他大家族也因為盧氏的事發被牽連到,損失了不少東西,并且遷怒于盧氏,于是在李二陛下的狂風暴雨過后,盧氏又被幾大家族聯合打擊,進入了屋漏偏逢連夜雨的狀態……
與此同時,清河崔氏發現他們麾下一支比較重要的觸角家族不知蹤影,這是負責與北邊蠻族做馬匹毛皮等重要生意的家族。一番清查之后才發現他們已經舉族遷移到了長安郊外,并且宣布加入西突厥商隊,與此同時依然做著馬匹毛皮的生意。
清河崔氏大怒,但是對于西突厥商隊這一股巨大的力量,他們難以下手。更別說那個妖孽的三原侯蘇寧和軍方的巨大力量在保護著西突厥商隊,崔氏思來想去,咽下了這顆苦果,只得重新任命一個家族接替生意,但是正如齊老爺子所說,人家認人。需要重新打開局面……
好在齊老爺子覺得崔氏并未過分對待齊氏,所以放棄了和北方蠻夷的聯系,放棄了經營三代人的生意,讓崔氏多少覺得挽回一點兒損失,正好齊老爺子一家子沉浸在失去齊備的巨大痛苦當中,雙方就此罷手。崔氏正面臨著李二陛下的狂風暴雨,不想節外生枝……
數個月的腥風血雨結束之后,大唐才逐漸恢復了正常狀態,朝廷正常運轉,各地也都開始做事情,秋收之后,就是安排明年的春耕和賦稅的征集。很忙,大唐開始遺忘。
秋收時一次大豐收,關中地區大豐收,種植了高產作物的各地大豐收,朝廷第一次征集到了足夠的賦稅,而各地百姓也突然發現他們手中的余糧竟然足夠食用,也足夠來年的春耕,甚至還有富余,這一點在雍州治所三原縣尤其明顯,雍州刺史王元喜不自勝。今年的收成,又是雍州最高,賦稅也最多,整個關中排了第一,年度政績考核為甲等。升官發財指日可待了。
這一次大豐收之后,朝廷突然發現糧食儲備已經足夠支持下一次大的戰爭了,于是被戰爭所帶來的巨大收益撐大了胃口的主戰派文臣武將又開始紅著眼睛策劃戰爭,主和派的力量在這個時候變得特別弱小,中立派理智型的文臣武將則認為不應該立刻發動戰爭,而應該繼續儲備糧食,言辭之中也并不反對戰爭。
李二陛下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快意,一種朝廷里面主戰派占據主流的快意,但是他并沒有失去理智,他知道這種主流所依仗的是什么,那是蘇寧所獻上的高產作物所帶來的糧食儲備和蘇寧策劃的勞動改造政策所引發的追捧狂潮。
高產作物的確不負大唐的期望,第一個季度大豐收之后就開始以三原縣為中心向外輻射,朝廷收購種子糧在關中千里沃土上分發,肥沃的土地種植稻子,比較貧瘠的土地種植土豆,這是蘇寧的意見,根據實踐,土豆產量高,但是很耗地力,所以與其以肥沃的土地種植,倒不如拿貧瘠的荒地種植土豆,種一年休息一年,然后用肥沃的土地種植稻米,每一年都可以種植。
畢竟米飯才是真正的主食,而土豆這個玩意兒當飯吃是可以吃到吐的,米飯不會吃膩,土豆會吃膩,而且土豆的存放時間很長,可以放著,一年一年的輪著來反而可以保持新鮮感,不至于吃膩吃吐,只有當發生重大災荒的年份,朝廷才會下達以沃土種植土豆度過災荒的指令,尋常年份沃土種植稻米,只有少部分朝廷專門定下的沃土地區種植土豆,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或許是大唐的運道已經來了,從貞觀四年開始到貞觀六年,連著三年風調雨順,連年大豐收,如今高產作物已經擴展到了關中平原大部分地區和華東華南部分地區,江南地區也開始種植稻米,而就實際產量得出結論,江南的土地和氣候更適合稻米的種植,而且可以種植兩次,越往南種植的次數越多,生長周期越短,這下子就讓朝廷對江南起了心思,關中本位國策開始動搖。
不久之后,房玄齡和杜如晦聯袂遞上一份《江南疏》,引發了朝堂對于是否開發江南的大爭論,吵得那叫一個天翻地覆,主張開發江南的一派和主張關中本位和北方重要論的一派日日爭吵,就差擼起袖子干仗了,一如地方州縣爭奪勞動改造普及優先權的時候一樣,那叫一個激烈啊!
因為農為國家之本,農業生產的產量關乎到戰爭能否發動,因此軍方大佬們也沒有袖手旁觀,這段時間以來參謀本部的設立和對整個大唐周邊形勢的分析工作占據了軍方大佬們的絕大部分時間,一時間朝堂上幾乎完全沒有武將存在。完全就是一群文臣在那里吵吵鬧鬧,爭論國策,武將和文職參謀都集中在參謀本部研討未來戰爭的可能發生地點和設防,到處勘察地形,制作沙盤。爭論戰爭發生地點,對于政務的興趣大大降低了。
對此李二陛下覺得很好,軍政分離有一個良好的開始,只要堅持下去,過個幾代,這就會是定論。文臣治國,武將打仗,兩不相干,軍政分開,這是一個政權穩定和成熟的標志,李二陛下兩邊都逛逛。保持存在感和影響力。
然而對于農業生產這樣巨大的問題,武將和參謀人員不能袖手旁觀了。一群人以參謀總部的名義參與到這場爭論里面來,拿出幾個月來的研究報告指出大唐周邊的形式惡劣,需要大量的糧食儲備以備不時之需,而目前關中和華北等地的糧食產量并不能支持兩場以上的大型戰爭,但這又是必須的,所以從軍事角度上來說。他們支持開發江南的論調。
于是主張開發江南派占據了上風,又有房玄齡和杜如晦這一對左右仆射極力推動,李二陛下終于下定決心,開發江南!
開發江南的第一步,就是要在江南設立一個代表性的政治中心,就好像洛陽之于長安一樣,每年李二陛下都會抽出一段時間住在洛陽處理政務,表達洛陽作為陪都的重要性,而如今既然要開發江南,就要做出表態。在江南設立一個和洛陽一樣地位的政治中心,并且派遣高官大將重兵屯駐,以示開發江南之決心。
對于此,朝堂上也展開了激烈爭論,主要的爭議就集中在到底是選擇在揚州金陵還是荊州襄陽。還有幾個人覺得應該在益州成都設立,直接被無視了,尼瑪成都那個地兒雖然是大城市,可是交通實在不便利,你要讓皇帝去一次成都就來一回生死時速嗎?
所以交通便利、地處平原、經濟相對繁榮、人口相對眾多的金陵以及襄陽就成為了候選城市,選擇金陵的原因就是這里被很多朝代當做首都,很是繁華,有先天優勢,而襄陽則相對落后;選擇襄陽的原因就是這里是古之重鎮,北接司隸,南鄰荊襄九郡,處于全大唐的中心位置,交通便利,象征意義強,而金陵乃是金粉之地,靡靡之音不絕于耳,怎能做大唐陪都?
最后爭論的結果就是襄陽不僅僅是江南大城市,更是戰略要沖,戰略地位重要,相對于金陵的靡靡之音,襄陽的戰爭象征比較濃厚,可以說襄陽是堅強的江南漢子象征,而金陵則是柔軟的江南女子象征,襄陽被選為了繼洛陽之后的大唐第二陪都,這個消息傳遍天下,對于大唐而言又是一個震動。
隨即,對于襄陽的整治展開了,一套完善的官員班子設立起來,被派往襄陽主持政務,襄陽太守和荊州刺史的官員品級被拔高了好幾個層次,駐軍數量也被提高到了一萬三千人,直接把一個右驍衛的軍隊安排在了襄陽駐扎,右驍衛的軍隊直接從江南本地征召,荊州等地的軍府數量激增,這是開發江南的另外一個象征。
在這一切的背后,襄陽被選為大唐第二陪都的原因,并不是如同史書里面記載的那么簡單,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被忽略了,或者說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他們之所以對襄陽有這樣的好感,正是因為一本引起了極大凡響的小說的誕生。
對的,沒錯,那就是蘇寧閉關數個月的成果——蘇氏《三國》!
《三國》的出現,是從蘇寧閉關之后第二個月開始的,李二陛下還記得那一天,因為處理政務非常繁忙,李二陛下覺得很是疲勞,正準備休息一下的時候,一個侍衛急匆匆的跑過來說三原縣侯蘇寧有東西要交給陛下預覽,李二陛下很奇怪,這小子不是要閉門讀史書嗎?又有什么幺蛾子?
接過來一看,李二陛下明白了些什么,這是一疊厚厚的紙,被稍微裝訂了一下,第一張紙只有兩個大字,正是“三國”二字,李二陛下一開始還以為這是蘇寧讀了關于三國的史書之后的一些感想之類的,心想正在休息,那就看看吧,權當是娛樂了,結果翻開第一頁,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無他,那是一篇序文……
沒錯,就是那首楊慎的《臨江仙》,作為皇帝,李二陛下一眼就看出了這首長短句的精華所在,尤其是最后一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把李二陛下深深的觸動了,感嘆之余,李二陛下翻開了第二頁,就此開始了無法自拔的三國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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