靺鞨所部竭盡全力招兵買馬進行戰爭準備的同時,大唐已經出兵了,兩萬精銳的鐵騎浩浩蕩蕩地奔赴那片土地,這支剛剛結束了西突厥之戰的戰功赫赫的軍隊,對于那支聽都沒有聽說過的軍隊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烏合之眾而已,若是這支軍隊強大,為何還會臣服于高句麗?為何會連契丹人都不敢反抗?純粹的愚昧而已。
能夠消滅掉契丹的大唐軍隊會比他們弱小?
他們是腦子被打出穿了嗎?
蘇定方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支軍隊,尤其是在親眼見到對面出現了一支衣衫襤褸隊形不整的騎兵部隊的時候,更加哭笑不得:“這就是靺鞨人的軍隊?長孫沖,你告訴本將,你當時對付他們的時候,他們也是這副模樣?”
長孫沖滿眼的鄙視:“估計是不同的部落之前的衣服不同,所以這支烏合之眾的衣服才有所不同,至于隊列和軍陣,末將只是一個最簡單的錐形陣就把他們給沖散了,所以,末將認為,他們還停留在最原始的騎兵對沖的戰法中,并不知道我大唐騎兵的騎兵軍陣,也更不懂如何作戰,只是會使用蠻力和他們所認為的弓馬嫻熟。”
李伯瑤更加鄙視之:“弓馬嫻熟?他們還以為我大唐軍隊都是上馬跑不了的新兵?他們所謂弓馬嫻熟不過是個笑話,他們是什么弓?什么馬?不過是烏合之眾而已,將軍,末將請求以箭陣攻擊之,不需要和他們廢話了!”
蘇定方點點頭,看了看對方,實在提不起和他們交戰的興趣,于是舉起大戟下令道:“全軍聽令,彎弓搭箭!”
騎兵們雖然騎在馬上,但是只要不動彈,不奔跑起來,彎弓搭箭并不是難事,而是大唐騎兵大多數都裝備了更加輕便的手弩,射程上并不比過去使用的馬弓要差,反而經過了工部的改進之后,射程更加遠了,而且萬一出現了故障,騎兵們也有足夠的零件可以自主修理,這并不難。
而就算是傳說中很多游牧民族都很難掌握的奔射之術,大唐騎兵縱橫天下那么久了,尤其是蘇定方麾下這支跟隨他東征西戰萬里奔襲西域的騎兵早就練就了過硬的本領,就算是真的奔射,這支兩萬人的軍隊里面起碼有五千人可以掌握了,蘇定方本身就是一個超級高手,別人使用的是手弩,而他使用的是一張八石強弓,整個大唐軍隊里面,能夠使用這么強的弓的,除了他,只有另一個妖怪一樣的家伙,薛仁貴,他的弓是十石的。
沒辦法,薛仁貴的力量太大,常人四倍有余,這是天生的,那些和薛仁貴大戰之后落敗的將軍們都不停的搖頭感嘆薛仁貴的天賦實在是太好了,要是不能成為一個絕世猛將簡直是死罪,呂奉先人品不怎么好,但是勇武依舊流傳千古,薛仁貴的人品和才華都是顯而易見的,要是不能出頭,那可真是千古奇冤了。
據說薛仁貴可以一個人使用八牛弩,不帶轉輪的,當初為了試試薛仁貴力量的極限,大家特意做了一個實驗,用了最可怕的戰爭機器八牛弩來嘗試薛仁貴的力量極限,結果就是這家八牛弩成功發射,薛仁貴還沒有用盡全力。
這家伙,簡直就是人肉戰爭機器。
武將的強悍,直接的促使他們手下士兵的強悍,蘇定方是強大的將軍,強將手下無弱兵,他麾下的騎兵自然也是各個精悍,無論是對付西域人還是對付吐谷渾人或者是吐蕃人亦或者是西突厥人,他的麾下從來就沒有讓他失望過,一個賽一個能打,現在也一樣,蘇定方彎弓搭箭,大喝一聲:“本將放箭,要擊中他們最中間那個穿的最奢侈的家伙,本將擊中之后,你們要立刻放箭,聽清楚沒有!”
全軍齊喝:“聽清楚了!”
震耳欲聾的吼聲,讓長孫沖和李伯瑤都有些大開眼界了,這才是真正的精銳之師啊,比起當初那一支跟著他們北上北平的東拼西湊的雜牌軍,這才是真正的強悍之師啊,饒是那樣的雜牌軍都能把高句麗人契丹人打的鬼哭狼嚎,大唐軍隊的戰斗力也是可見一斑的。
蘇定方瞅準了靺鞨人陣中那個被團團保護住的家伙,也不管他是誰,反正他穿的最好,保護最嚴密,射得就是他:“與我死來!”蘇定方大喝一聲,八石強弓拉成滿月,猛地放開,咻的一聲,以三棱透甲錐為箭頭的長箭如電一般向前飛去,帶著破空之聲,足以顯示其速度和力度。
而同一時刻,那個被蘇定方瞄準了并且確定了生死的粟末靺鞨首領還不知道這一切,在那之前一分鐘他還在和身邊人暢談如何把這群不知死活的漢人殺得片甲不留,然后把契丹人豐美的水草之地據為己有,總是種植雖然可以吃飽,但是終究沒有多少肉可以吃,他們終究是白山黑水的子孫,沒有肉吃怎么可以呢?
所以他決定,這一仗打完之后,就要立刻開始放牧大業,那么大的一塊土地上,難道就沒有供他們放牧的地方嗎?這不是笑話嗎!這群不自量力的漢人軍隊居然敢侵犯他們的祖宗之地,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他們,讓他們滾回老家去!
這位首領哈哈大笑的時候,并不知道蘇定方的奪命三棱透甲錐已經射出,而當他聽到了驚呼之聲轉過頭來直面蘇定方的方向的時候,他只覺得一陣惡寒,似乎有什么很不妙的事情要發生,于是下一秒鐘,在他錯愕的目光中,三棱透甲錐穿透了他的頭蓋骨,以無比精準的角度,從他的眉心射入了他的大腦,然后穩穩的刺破后腦勺破骨而出。
整個過程并無一絲痛苦,這位首領就走完了他的一生,就以后的一些遭遇來看,他是最幸福的,因為他的死亡是在一瞬間發生的,射入眉心之后,三棱透甲錐用極快的速度摧毀了他的大腦以及腦干,在兩秒鐘之內終結了他的生命,他的腦死亡速度遠遠快于神經感應速度,于是乎,他沒有一丁點痛苦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還沒有等待他的軍隊反應過來,對面的唐軍就齊齊大喝一聲:“將軍威武!”
蘇定方舉起大弓,大喝一聲:“放!”
兩萬支箭沖天而起,繼而掉轉方向,朝著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烏合之眾沖了過去,什么叫做箭雨,在這一刻,這些人終于明白了,所謂的箭如雨下,那就真的是箭如雨下,都是要命的,所以,一輪箭雨之后第二輪箭雨所殺掉的人就要大大少于第一輪箭雨,第三輪箭雨的時候,靺鞨軍團已經崩潰了。
蘇定方舉起了大戟,高喝一聲:“全軍聽令!破擊靺鞨!沖!”
蘇定方作為主將打馬就沖,身先士卒,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和絕對的勇氣朝著靺鞨人沖了過去,長孫沖和李伯瑤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大將,什么叫做精銳,什么叫做酣暢淋漓的戰斗,原來,這就是!
這才是他們追求的目的!
于是,毫無意外的,這兩個少年將軍就如同其他的士兵一樣,就以兩個士兵的身份沖向了混亂崩潰的靺鞨兵團,靺鞨兵團一觸即潰,還沒有開戰,其實戰斗就已經結束了。
蘇定方不會停留,遵從著秦瓊的要求,他要把靺鞨七部全部都干掉,他們剛來第一次就趕來第二次,對于這些野蠻的蠻夷,蘇定方的了解是充分的,白眼狼,都是白眼狼,不會因為你比他們更懂禮儀而尊重你,只會因為你的拳頭比他硬而敬畏你,讓他們害怕比讓他們尊敬要好,所以說,對于他們,不要拿用看待文明人的眼光去看,他們是蠻夷。
蘇定方帶著軍隊呼嘯而去,去追逐著他們所需要的一切,長孫沖和李伯瑤也忘我的追逐著,追逐著他們所夢想著的一切。
這一路上留下了戰死的士兵和被砍死的馬屁,以及一些被踐踏的尸體,一片混亂與骯臟,為了善后,自然會有人打掃戰場,把這些尸體付之一炬,除了大唐戰士的尸體之外,其余的尸體都不用搭理,將之燃燒殆盡就可以了。
這場戰斗結束了,下一場戰斗緊接著就開始了,沒有任何的準備和停息,他們都沒有停息的時間,為了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全部消滅掉,大唐軍隊沒有休息的時間,秦瓊準備的善后軍隊也很累,他們需要把主力軍隊遺留下來的戰利品和俘虜全部帶走,送到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靺鞨族就這樣被唐軍消滅了,或許還有殘存的部落和人口,但是主要的力量已經被一個不留的消滅掉了,最強大的黑水靺鞨的軍隊在馳援的過程中與蘇定方狹路相逢,一場亂戰之后,黑水靺鞨被蘇定方正面擊潰,五千剽悍的士兵全軍覆沒,當然了,大唐也為此付出了八百人的犧牲。
這是靺鞨殲滅戰役中損失最大的一場戰斗,蘇定方很是惱怒,這支軍隊的居然敢如此強烈的抵抗,惱怒之下,為了給這八百名士兵報仇,火燒了黑水靺鞨部落的聚居地,帶軍隊包圍了整個部落,出來一個射死一個,出來一個射死一個,不是被射死就是被燒死,黑水靺鞨全族夷滅,徹底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
蘇定方或許不會知道,他本無意的這一舉動為華夏消滅了一個在另一個時空的未來給華夏帶來無盡恥辱和傷害的大敵。
蘇定方在東北大地上如火如荼地進行戰爭,而在更加西部的西域之地,新一輪的戰爭又一次展開了,杜荷的預言兌現了,早在郭孝恪理政初期,杜荷就警告郭孝恪,西域諸國并沒有交出軍權和財權,他們還是的國家,他們有軍隊和抵抗的力量,過去頻頻出現的反叛就有這些力量的暗中支持。
過去為了大局,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們出現一次我消滅一次,但是如今大唐已經把北邊的禍患掃平了,接下來,定然是西進和東征,東方據說高句麗已經叛亂了,就更不要說西域了,這些國家的國王又不是白癡,他們肯定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過去有大敵需要依靠我們的力量,但是如今,他們迫切的希望擺脫我們!
血滴子的情報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些混蛋已經開始尋求更西邊的一個更大的國家的支持,如果我們再不將他們消滅掉,他們很有可能會聯合著西邊那個更大的國家的軍隊一起反叛大唐,那個時候,我們這四萬兵馬要消耗更多的力量才能撲滅他們的反抗,與其等待他們反叛,不如出其不意。
郭孝恪沒有答應,他固執地認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西域諸國都是主權國家,他們都在看著大唐,大唐如果對其中一個動手,他們才會真正的開始反叛,那是大唐的逼迫而不是他們的主動,他們就占據了大義!而我們則名不正言不順。
郭孝恪沒有答應杜荷的請求,杜荷很惱火,一直到貞觀十年的九月中旬高昌國首先驅逐西域都護府的官員的時候,郭孝恪才意識到情況有所變化。r1152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