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貴金迷

第162章 什么?!讓她隨軍去?!

這不是小聰明可以躲過的禮,采蘩下跪叩頭,“參見殿下。[第一中文]”

“都抬起頭來讓我瞧瞧。”二皇子語氣中充滿興味。

心思百轉,采蘩慢慢抬頭,臉上浮現俗媚的笑,同時眼角看到語姑娘也跪直了上身面無表情。

二皇子的目光在采蘩臉上停留一瞬便轉到語姑娘那兒。

采蘩心道有用,打算將這個笑容徹頭至尾維持下去。只是沒想到,前世她那點專對付假正經男人的本事還能在一個皇子身上派到用場。

“語兒妹妹出落得更標致了,比起你姐姐也不差啊。”二皇子稱呼得十分親近,“以為你過了數年辛苦樣貌會貧老,看來人就是人,歲月也格外開恩。趕緊起來,別跪得膝蓋疼。”

剛才不趕緊,現在要趕緊。采蘩聽起來,二皇子虛偽。

兩人謝過起身。

“今日來和丹大人商量要事,聽聞明姑娘噩耗,就想起來看看你。畢竟你爹曾教習我武藝,記得小時候我與你姐妹親厚得很,當自己的姐妹一般。唉——”二皇子嘆惜,“世事無常,誰想得到你們會因一人之罪要受到如此悲慘的牽連。只是若法不嚴明,國將不存。父皇雖有心恕你們,奈何不懲誡就難平上萬災民之憤。”

二皇子是來落井下石的?經過三年多之后?采蘩垂眸,站姿規矩。

語姑娘跟采蘩一樣。站著卻垂首,不說一個字。用她們一家平上萬人的憤怒?但她們也是無辜的啊。

“不過本宮一直覺得對你們姐妹終身為奴的懲罰過重了,父皇若再大赦,本宮必定代你和你母親求情。明姑娘已死,本宮不希望語兒妹妹也香消玉殞。父皇雖對當年之事仍耿耿于懷,但相信他也會因明姑娘之死而動容,到底你們的父親曾立下不少功勞,忠心可憫。”沒發現無人捧場,二皇子一個人唱戲愉快。

皇帝是不會因一個官妓的死而動容的,甚至根本就不會有人告訴他。采蘩聽著二皇子滿口敷衍。不由耐心漸失。

“二殿下?”左拐詫異又立即恭謹的聲音傳來,然后帶著于良往二皇子前面一跪,“不知殿下在此,左恒怠慢。”

二皇子的目光不情愿得從語姑娘身上調開,“左大匠腳不便,快快請起。”語氣竟體恤起來了,只是少點真心真情。好像生搬硬套的。

采蘩覺得,原來師父很有用。

“謝殿下。”左拐在于良的攙扶下起身,“不知殿下今日來有何要事?”

剛問完,又來了一批人,其中包括丹大人,秋相國,還有一個身穿武官服的削瘦中年人。

二皇子眼皮笑合。“相國大人來了。還是請他說吧。”

秋相國一眼見到采蘩,卻不像前兩次見面時那般親切,神情一正,手里捧高一明黃絹卷,“紙官署紙官丹陽和大匠左恒接旨。”

紙官署眾人皆跪。

“北周大軍突襲北齊南境,勢如破竹之功,淮南雖為我南陳土地,深入二國邊界。已受及。吾皇親巡淮南,情勢頗危。今調江南守軍五萬,糧草千車,其它供給三百輛,急行前往支援。特命紙官丹陽為監供官,大匠左恒為副監供官,負責三百車重要物資,三日后啟程。監國二皇子授命。”秋相國宣讀完畢。

丹大人和左拐叩拜接旨。

采蘩則和于良面面相覷。兩人都想著同一件事,師父去淮南,誰來教他們,而且比試又怎么辦?

這時,二皇子開口道,“父皇巡淮南,一批重臣隨行。本宮和秋相商量,本想到丹大人年事已高,但物資中有重要青紙,為下詔之唯一可認紙本,不得失于戰火,左大匠一人又擔子過重了些,偏偏此時朝廷正是用人之際。”

于良平時老實,關鍵時候竟膽子不小,在二皇子面前自告奮勇,“殿下,于良愿隨同師父一同前往,不能代替丹大人,卻能打理瑣事。”

二皇子出沉吟之,問秋相,“國相以為如何?”

秋國相頷首,“于良是左大匠之徒,想來可助一臂之力。”

片刻后,二皇子說道,“聽聞左大匠收得二徒,這樣吧,你就帶徒弟同行,有兩人擔左膀右臂,丹大人可留。”

采蘩怔住,二徒同行,她也要隨軍送物資去?

但聽左拐道,“殿下,臣下那小徒弟是姑娘家,恐不能擔此重任,臣以為和于良足以。”

“童姑娘。”二皇子點名了。

“是。”采蘩抬頭看二皇子一眼,笑一下又垂首。

“童姑娘要與御紙坊西騁比紙之事已傳遍都城,本皇子略有耳聞。原本不以為然,今日在這里見到你,才知是真的。說實話,對姑娘的勇氣還是很佩服的。”二皇子皺眉看著采蘩臉上俗氣的笑,心道之無物一蠢也。

“殿下如此說,民惶恐。”采蘩的聲音也惶恐。

“只是童姑娘既有巾幗不讓須眉之勇,卻在此時躲在師父師兄身后,本宮有些失望啊。想我南陳人才濟濟,卻少木蘭之大義子。”二皇子說到這兒,停了下來。

采蘩心中冷笑,這個二皇子想讓她當木蘭,可惜她就不接茬,看他到底什么打算。

二皇子等了片刻,見采蘩不言不動,只好自己說下去,“左大匠一至少兩個月,你與西騁的比試卻近在眼前,豈非輸定了?本宮卻很想看到這場比試公平進行。本宮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隨你師父去淮南,本宮做主將比試推遲到你回返。如此一來,你可跟左大匠多學兩個月,勝算自然就大得多。”

采蘩知道這是二皇子最后的施壓了,若不答應,從此無安寧之日,“民愿隨師父前往,定不讓二殿下失望。”

“好!果然非凡子!”二皇子一拍掌,“國相,修改旨意,授左大匠為正監官,于良為副監,童姑娘為令。”

“殿下,子隨軍,這個——”秋國相不太能認同。

“令為官,并非一般的子。再說,父皇還帶了隨官。此例既不是先開,秋相就不必反對了。”二皇子揮手表示不耐煩。

那個一同進來的中年武將道,“我江南守軍五萬,定將糧草和物資守得固若金湯。監官責任最重,卻也不用擔險,此去一路平順,就當游大好山河吧。”

“正是。大軍之中,左大匠盡可放心教童姑娘。本宮可是為你們多爭取了不少天,回來就不能輸,不然也丟了本宮的面子。”二皇子哈哈大笑。

“二皇子,請允婢子跟隨左大匠師徒行軍。童姑娘是子,在軍中可能有所不便。”語姑娘之言出乎眾人意料。

“準了。”不待大家反應過來,二皇子答應得很爽快,“你們若能順利完成此行,我會在父皇面前為之言。說不準父皇龍心大悅,各位有什么心愿也能達成。回宮吧。”

宦官唱起駕,眾人跪送。

二皇子上了車輦,里面居然已坐著一人。

“殿下,事情可順利?”那人正是取明姑娘命的幕后真兇。

“一切照先生所言,況且我親自下令,誰敢不從?”二皇子對他竟十分尊重,以我自稱,“只是我不懂殺一個人罷了,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可以找飛雪樓,點銀子就是。”

“飛雪樓不忠于殿下,可用一二,但不能用三用四。樓主行蹤飄忽不定,閻羅當道,各自心思難揣測。雖然他們幫我們找到了名單,卻沒有殺人滅口,如同留下大患,還得我們自己動手。”那人冷笑一聲,目光煞寒。

“他們說那人沒看到。”二皇子有點小聲。

“殿下,名單是那人找出來的,不管她看沒看到,就一定要死。飛雪樓此次行事猶如心慈手軟的婦人,真是不中用。好在這些年我們的勢力已成氣候,不必再依賴他們。”那人面得。

“對了,明姑娘的妹妹語兒自求隨他們去淮南,我準了。”二皇子告訴他。

“本來我怕姐妹倆挨個死會招惹懷疑,現在她既然自己要去死地,那倒省心了。”那人瞇眼勾起嘴角,冷酷之極。

“可惜了那樣一個人。”二皇子眼中有意。

“殿下若登大寶,整個南陳都是您的,何愁沒有像那樣的人?我觀天象,三顆帝星皆有異,殿下能否成為太子,就在今年年底,因此我們的計劃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池,否則四皇子得天獨厚,將會后來居上啊。”那人知道二皇子最不甘心的地方。

二皇子的眼中就浮現暴躁,“自古長幼有序,我在他之前。要不是母后去得早,哪里輪到那對母子盤算?先生一定要幫我。只要我登上帝位,先生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絕不會忘了先生的輔佐大恩。”

“殿下別說遠話,若非在帝王之家,我便如同是你母舅,不幫自家人,又幫誰?”但是,有誰不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那人目放光,拈須而笑。

與此同時,秋相國的馬車與二皇子背道而馳。

今天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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