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妻子冰涼的手,心下一陣愧疚,欠妻子的終究太多了。
白母握手回應,像是在安慰他般,讓白父心底一暖。
車程還遠,過了會白父又問:“周先生,為什么這半年來的事情我沒有記憶?”
“不是沒有記憶,”周易解釋道:“你仔細想想,公司里面的事情,其他事情,比如接觸了什么人,學習到了什么,這些都是有記憶的。
沒記憶的是你們在家里的日子,你們被控制,模糊了記憶不記得很正常。”
白父仔細想想,確實如此,公司的事情,他記得一清二楚,甚至還清楚地記得下個禮拜約書記打球。
他握了握白母的手,“雅舒,你也是這樣嗎?”
白母點頭,她也是這樣的情況。
周易的這番說法讓白父對這些一時之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好奇道:“周先生,聽彤彤說你是開風水館的?”
周易抬眸從后視鏡看了白父一眼,“你是問關于生意方面的事情吧。”
白父驚喜道:“你怎么知道?”
“太簡單了。”周易道:“你沾染了邪祟之物,邪祟之物對氣運有很大的影響,我觀你惡運纏身,最近肯定諸事不順,尤其是生意方面。”
白父驚詫道:“竟還有此時?”
白文彤端著方向盤,視線時不時的往后面瞟,聽到這里的時候,糾結著要不要開口告訴她爸,她早就把公司最近霉運連連的事情告訴周易了。
直說吧,又太不給周易面子了,不說又怕老爸被忽悠上當受騙。
她現在終于明白,周易實際上就是一個大水蛭,吸血的那種。
可萬一周易說的都是真的呢?那她說出來她爸不信周易,豈不是更加壞事?
如此這般糾結了,白文彤直到車在周易風水館還沒說出口。
說到底還是周易用真本事征服了白文彤。
余媚知道程何芳懼怕靠近周易風水館,帶著她提前下車,尋了處沒有人的地方,余媚停下來對程何芳說:“你還有什么未結的怨恨嗎?”
程何芳先想到吳家母子的嘴臉,然后又想到殺死她的司鄔,腦海里最后閃現的是孫大貴肥膩令人作嘔的身體。
怔怔的過了許久,程何芳開口道:“余媚,你說為什么要怨恨?”
余媚認真的想了想,回道:“大概是覺得委屈吧。”
委屈,確實委屈啊。
吳海生母子憑什么這么對她!
司鄔憑什么殺她!
孫大貴憑什么侮辱她!
相比之下,程何芳更加怨恨的是吳家母子。
程何芳回想起吳海生向她表白時的心情,那時候她是如此的高興,仿佛空氣都是甜的。
剛嫁入吳家的時候,她也曾把吳家老太太當作親生母親來對待的。
事到如今,她恨不得親手殺了吳家那個死老太婆,恨不得挖出吳海生的心看看,到底是熱的,還是冷的。
余媚感受到程何芳的情緒,就知道她還沒有放下,不過這也沒什么,程何芳的人生會變成這樣,可以說吳家母子是最大的推手,放不下也很正常。
她開口道:“既然怨恨那就去化解怨恨吧。”
程何芳不解的看著余媚:“什么意思?”
余媚雙手結印,掌心浮出一團黑霧,她把黑霧推送入程何芳的鬼魂里,
晚點改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程何芳感覺天花板在旋轉,閉上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無盡無窮的黑夜中,一身啼鳴猶如鋒利的刀子劃開黑幕,前方綻放出微弱的光明。
程何芳朝著光明奔去,手在接觸光明的瞬間,場景轉變,周圍還是一樣的黑,正中心多了一座血池。
鮮紅的血液像是一鍋滾燙的開水,咕嚕咕嚕在血池翻滾,嬰孩小小的手從血水中冒出,手掌,胳膊,腦袋,肩膀,最后卡在腰部的位置就不動了。
孩子的下半身泡在血池中,面部猙獰,目光死死地的盯著前方,嘴里一張一合說著什么。
“妞妞,你說什么?妞妞你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媽媽很快就能把尸體找到,一定好好安葬你,一定好好安葬你……”
程何芳趴在地上痛哭,雖然聽不清女兒說什么,但母女連心,此刻她的心就像是被無數跟針同時扎進去,她的妞妞究竟在承受什么樣的痛苦!
沸騰的血水咕嚕咕嚕緩緩上升,孩子像是被什么東溪束縛住了一般,奮力扭動掙扎幾下,就被拖入血池。
錐心般的疼痛隨著孩子墜入血池消失,程何芳伸手想去抓住孩子,無奈前方像是有一層無形的膈膜,將她母女倆隔離開,任憑她如何用盡全力始終破開不了這層壁壘,只能站在三步之外的距離眼睜睜看著妞妞被拖進血池里淹沒。
“妞妞,妞妞——”
妞妞——
程何芳驀然睜開眼,胸口起伏不定,兩眼死死的盯著天花板,額頭上的冷汗從額頭滑落,墜入枕巾。
屋里沒有開燈,眼前一片漆黑,其他人也睡下了,屋里安靜的聽得能聽到她沉重的呼吸聲。
程何芳摸向內側,手下一片空空,不久前她的妞妞還睡在這里,身體有暖暖的溫度,呼吸的時候肚子像青蛙,一鼓一鼓的很可愛。
可惜這一切都不在了,一切都不在了……
次日,一大清早程何芳就出了門,老太太對著她的背影吐了把口水,“豬婆子!”眼中的嫌棄快要溢出來。
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的女人有什么用!
暗沉的屋子里,鐵質的單人床吱嘎吱嘎響動,程何芳跟條死魚一樣躺在床上,身上的男人用力聳動幾下,拔出來的時候,白色液體流落在泛著油的床單上。
程何芳像是沒有知覺一樣,麻木的起身,一張紙巾甩在臉上,因為沒有人去接,紙巾從臉上掉到身上,再飄到地上。
男人穿好褲子,看著女人的樣子冷笑一聲:“裝這副死樣子給誰看,昨天甩了我一巴掌裝貞潔烈女,今天還不是照樣求我上你。”
程何芳有一米六的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