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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戰斗結束久別重逢

高天垂落的圣光與地底深處的咆哮，明明都是無形之物，但卻像真實地碰撞到一起。兩者在地面處激烈碰撞，無數爆炸憑空出現。

大地碎裂，房屋建筑化作廢墟。

戰斗中的雙方都被淹沒在接連不斷的爆炸之中，但圣武士們卻比亡靈這邊要舒服些。因為詹姆斯·沃森這招神圣干預主要是為了幫助自己人，所以晨曦之主的力量有一大半是給圣武士們加持防御治療傷勢。

死掉的圣武士不能復活，但還剩一口氣都被救了回來。

不僅如此，他們還得到了強大的圣光力量加持，在這劇烈爆炸之中毫發無傷。

就連詹姆斯·沃森都解除了身體的亡靈化，而且在很長時間內都可以免疫這種詛咒。

至于亡靈這邊，除了加雷斯和凋亡薔薇之外，基本上是全軍覆沒了。

強大的神靈就是這么不講理，只是投下一個眼神就足以扭轉戰局。

這也是凋亡薔薇從來沒考慮過用祈愿術對付萊恩帝國的原因，那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這場戰斗輸了，重整旗鼓的圣武士聯合這位最高裁決，這加起來的力量已經超過了加雷斯與凋亡薔薇。

凋亡薔薇是死靈法術專精，失去了軍隊的牽制，死亡凝視的能力又被晨曦之主所隔絕，她的戰斗力就被削弱了大半。加雷斯或許還有一戰之力，但凋亡薔薇知道她的閨蜜一直在天空上監視戰場，這位骨龍大小姐是不會允許自己的丈夫拼命的。

跟萊恩的仇恨是凋亡薔薇的私仇，讓加雷斯幫忙已經是極限，龍族不會允許他們的女婿跟詹姆斯·沃森拼命，就連這位骨龍大小姐都不想參戰。

雖然沒能殺死詹姆斯·沃森，但加雷斯的突襲也讓這些圣武士付出慘痛的代價，而凋亡薔薇付出的不過是十幾個死亡騎士，還有一些本來就不屬于她的魔偶傀儡。

是時候撤退了。

凋亡薔薇雖然對萊恩帝國有著刻骨的仇恨，但也打完這一場也算是稍稍恢復了理智，果斷發了個信號。天空之上，一團烏云突兀的出現，并且開始瘋狂擴張，一下子將凋亡薔薇和加雷斯兩人包裹起來。

等到詹姆斯·沃森凝聚圣光力量將烏云驅散的時候，云內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見。

“還有一個傳奇位階的亡靈？！這煉金之城怎么回事？”

詹姆斯·沃森氣得臉都綠了，這場戰斗看似贏了，實際上輸了。

亡靈們都跑掉了，但圣武士們卻還不能撤退，因為煉金之城的變異還沒有結束，劇烈的震蕩還在繼續，而大半個城市已經變成廢墟。

許多煉金之城的居民都被埋在廢墟之下，各種慘叫聲不絕于耳。

詹姆斯·沃森只能咬牙切齒地命令：“所有圣武士，盡可能救助我們的同胞，撤出煉金之城！”

雖然萊恩帝國這群宗教瘋子的族歧視非常嚴重，但他們確實是嚴格遵守晨曦之主的教義，苦難之時不忘救助弱小，哪怕是僅限人類，也配得上光明與神圣的稱號。

圣武士們身披圣光，分散成數個小隊，將附近的人類全部救出。

晨曦之主給予他們的賜福現在成了救人的關鍵助力，他們力大無窮，他們堅不可摧，他們能夠治愈傷痛，他們能夠安撫人心。

沒什么比一個活力光環更讓災民安心的，也沒什么比天界戰馬更快捷的逃生方式。成噸重的瓦礫隨手就掀開了，十幾個災民放到馬背上，只需要幾十秒就能將他們轉移到安全區域，而且在路上就能讓他們的傷勢好轉恢復行動力。

人類對圣武士們感恩戴德，但其他種族就只能罵娘了，這群種族歧視的瘋子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別說看了，要是獸人躺在路上說不定還會被天界戰馬踩過去。

當然不是故意的，但也不會刻意避開，外族對萊恩人來說就是路邊的野草，踩了也就踩了。

只是再怎么努力，這點救援對整個煉金之城來說都是杯水車薪，震動還在繼續，地表上的裂縫越來越多。

不僅如此，煉金之城仿佛是被什么奇怪的力量頂著，正在緩緩上升。

詹姆斯·沃森漂浮在半空，能夠看得清楚，整個煉金之城的地面都已經提升好幾米了，出現了明顯的浮空狀態，這座城市怕不是要飛到天上。

詹姆斯·沃森只能再次發出命令：“抓緊時間，最后十分鐘，然后全部撤離。”

說完，他自己也飛到了地上，抓起幾個受傷的人類往城外送，現在都不需要指揮了，他也要盡自己的一分力。

而此時此刻，在下水道之中，安柏修正好站在祈愿術儀式的核心處，冷眼旁觀著儀式魔法陣的運轉。骷髏看不出表情，但那緊緊捏住的雙手暴露了他的緊張與不甘。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狗屎預言！

這還要從大半個小時前說起。靈魂改造的手術最終還是成功了，雖然將安柏修存下來的命運之骰全部光，但蓋瑞·沃茲的靈魂終于達到了他所以為的“神圣”境界。

一個徹底失去了人類形態的靈魂，一個猶如千萬絲狀觸手交織而成的怪物。

但蓋瑞·沃茲自我感覺良好，帶著安柏修來到了儀式魔法陣的核心，然后在弗林與迪佩爾兩人震驚的眼神中，直接融入自己的身體之中。

觸手怪進入了人體，結果就是人體也開始變異。

原本被黑色絲線纏繞，佝僂的身體擺出受難的模樣，如今則是骨肉剝離，身體也開始朝著觸手怪的方向變化，最終變成了觸手與黑線相連，中央處只有一個獨眼的扭曲之物。

“你做了什么？！”

精神接近崩潰的迪佩爾喚出了他的私人座駕，高大的魔偶傀儡朝著安柏修沖過來，似乎要將他的骨頭全部捏碎。

但安柏修并沒有半點慌亂，只是說：“我幫你們解決了最大的問題，你們現在都不需要獻祭了。還有，別想動我一下，伱會后悔的。”

迪佩爾哪里會相信安柏修的話，魔偶傀儡高舉手臂，炮管已經開始發紅。但就在快要激發的時候，魔偶傀儡的手臂突然炸開，將迪佩爾都炸飛出去。

迪佩爾心痛又震驚，自己精心打造的魔偶傀儡怎么會突然爆炸？

“又是預言的力量？不，不對！”

迪佩爾轉過頭，望向那已經變成了觸手怪的會長，果不其然，中央那顆巨大的眼珠子正盯著他，而且發出威嚴的聲音。

“迪佩爾，退下吧，我已登神，一切都按照原計劃進行。”

在這觸手怪說完之后，迪佩爾就看到自己的魔偶傀儡一塊塊地崩碎成零件，他試圖想要用修復的力量來重新組裝，卻發現徹底失效，因為這個魔偶傀儡已經不再是整體。冥冥之中，有法則的力量將其分解為零件，只是零件。

迪佩爾的能力是可以修復自己的構造物，但現在這東西已經被抹掉了構造物的定義，重新貼上了零件的標簽。想要發動他的修復能力，他必須要重新組裝一遍才行。

“會長，你瘋了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為什么要幫這個巫妖？！”迪佩爾憤怒地說。

觸手怪會長回答說：“因為我與他約定，他助我成神，我將實現他的愿望。”

“你既然都已經成神了，為什么還要遵守約定？會長，我跟你才是自己人啊，許下愿望的機會難道不是屬于我們煉金術師的嗎？！”迪佩爾激動地說。

迪佩爾原以為變成觸手怪的會長能說出原因，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觸手怪會長只是冷漠地說：“沒錯，我已經晉升為神，所以我想遵守承諾就遵守承諾，不想遵守就不想遵守。渺小之物，不要用你凡人的思想來揣度神明。”

安柏修抱著雙手，悠閑地看戲。

蓋瑞·沃茲站在他這邊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在靈魂之中動了手腳。

安柏修創造出來的所有擬造靈魂，不管什么功能，不管強大弱小，都有一個核心設定——絕對聽從安柏修的命令。

傻子才不給自己設計的程序留后門。

改造蓋瑞·沃茲的靈魂時候也一樣，只不過安柏修是開門見山地跟蓋瑞·沃茲商量，告訴他自己會進行什么樣的修改。畢竟蓋瑞·沃茲的靈魂強大，他不配合安柏修根本辦不到。

一心成神的老頭并沒有拒絕安柏修，但靈魂升華的要求太高了，人性對蓋瑞·沃茲來說是成神的阻礙，安柏修設計的后門也是一樣。

就是那種“心有掛礙不能超脫”的感覺，掛念自己的血親和臣服于安柏修這個巫妖，效果都是一樣的。

所以退而求其次，蓋瑞·沃茲不會成為安柏修的奴隸，只是在絕大部分情況下，他都會站在安柏修這邊。

而現在，徹底與祈愿術儀式融合的蓋瑞·沃茲在力量上已經觸摸到神靈的門檻，可以對相關的法則進行修改，一個念頭就抹除了魔偶傀儡的“構造物”概念，讓迪佩爾的能力徹底失效。

在迪佩爾絕望哀嚎之時，安柏修望向沉默不語的古斯塔沃·弗林，開口問道：“弗林，我的老朋友，你怎么看？”

古斯塔沃·弗林沒有憤怒，也沒有瘋狂，反而像是松了口氣一樣，對安柏修說：“我們輸了，我設想過無數個失敗的可能，只是我沒想到，會輸在你身上。”

“別這樣，多年前我跟你辯論，不是你稍勝一籌么？讓我贏回來”

古斯塔沃·弗林露出苦笑，然后說：“我認輸了，讓我離開吧，希望在你成神之后我們還能再見。”

這位偉大的煉金術師拿出了一份魔法卷軸，召喚出一個巨大的空間門，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徹底消失在下水道中。

安柏修沒有阻止，古斯塔沃·弗林跟迪佩爾不同，并不是專精魔法構裝學的，這人的煉金術更加偏門，但破壞力也更強，他要走就讓他走，不然魚死網破大家都沒好處。

迪佩爾廢了，古斯塔沃·弗林離開了，現在應該沒人阻攔了吧。

安柏修望向觸手怪會長，對他說：“我要開始許愿了。”

但就在安柏修以為萬事俱備的時候，詭異的掌聲響起，一個年輕的煉金術師出現在安柏修的面前，正是之前被當作祭品的金幣。

“不愧是你，安柏修，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永遠笑到最后。”

聽到別人喊自己的名字，安柏修靈魂都抖了抖。這數百年里面，安柏修用過許多假名。迪迦·奧特曼、艾爾登之王、阿爾薩斯、抓根寶……數量多到他都數不過來。

只有安柏修這個本名，知道的人很少，而且……應該死光了才對。

安柏修望向這個年輕的煉金術師，無比謹慎地詢問說：“你是哪位老朋友，在這里跟我開玩笑？”

金幣微笑著，外貌開始發生劇變。從年輕俊俏的金發小帥哥，變成了一個雙眼失明，鶴發雞皮的老人，就連手臂都少了一根，殘疾又虛弱，仿佛沒幾年好活的樣子。

久遠的記憶復現，那是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以為已經遺忘，但其實無比深刻的記憶。

安柏修聲音都在顫抖：“你……你是……”

最后，安柏修在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好久不見了，老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