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對，你說過魔鬼要簽訂契約，這么巨大的代價，他們要付出對應的賭注，提亞馬特提供了什么賭注？”
厄運先生有點慌亂，拼命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
安柏修解釋說：“如果他們能夠守住這些地獄之門，所有不潔者血脈都可以獲得契約紅龍的機會。”
惡龍女神曾經被認為是五色龍的始祖，雖然真實性有待商榷，但她確實掌控了許多的五色龍。
傳聞提亞馬特有一支強大的龍騎士部隊，為她征戰許多不同位面，只不過安柏修冒險這么多年也未曾見過。
厄運先生似乎還不死心，繼續問道：“就算提亞馬特付出了代價，但憑什么是所有不潔者血脈墮入地獄？許多人早已是分支，與本來的家族分離了。”
安柏修無奈地說：“烏拉迪米爾，別自欺欺人了，你自己都明白，正是因為不潔者血脈，他們才能在這個王國開枝散葉，成為每一個地區的重要人物。他們內心認可這個血脈，認可自己與不潔者的關系，也心甘情愿地接受不潔者的領導。
“就像是這個王國，不管你怎么說，十三位不潔者就是王國的統治者，他們自然有權利將整個王國出賣，更別說他們的血脈后代了。”
厄運先生捏緊了拳頭，不斷地來回踱步，突然又說：“其實還可以挽回，對不對？魔鬼只是要求地獄之門不被破壞，而我們看到的未來是地獄之門消失，消失了不代表是破壞，對不對？我們還有機會的，對不對？”
安柏修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師兄，過了好久才說：“嗯，你說得對。”
厄運先生似乎聽不見安柏修的話，繼續自言自語地說：“一定有機會的，一定有辦法的。我們可以用空間魔法，將這些地獄之門轉移到其他地方，然后準備好對付萊恩的軍隊，只要我們都努力，一定可以……”
安柏修不再說話，任憑厄運先生不停地“想辦法”。
厄運先生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最后也沉默下來，頹然地癱坐在椅子上，絕望地對安柏修說：“我們已經沒有希望了，對嗎？”
安柏修點了點頭說：“不可能跟魔鬼玩文字游戲的，提亞馬特不知道跟別人簽過多少次契約，不可能留下這種空子給我們鉆。保護地獄之門，是保證正常發揮作用，轉移，隱藏等等，都是違反契約，沒有任何意義。
“烏拉迪米爾，你需要做出決定。如果你放棄，那就跟我離開吧，這個王國將會墮入地獄。如果你還要堅持，那你就要想別的辦法擋住萊恩的進攻，不能依靠不潔頌歌的軍隊了，貴族們全部消失之后，這個王國只會瞬間崩潰。”
貴族階級雖然令人憎恨，但這么多年來，這些貴族都把控著王國全部資源，軍隊的將領都是貴族，幾乎沒有幾個平民出身的能夠身居高位。
這些領導者全部消失，提夫林最多只能高興幾秒鐘，然后就會陷入混亂之中。
物資爭奪，權勢的爭奪，以往的仇恨……所有的一切瞬間爆發，這個王國會在短短時間內完成崩潰，除非能有個厲害的英雄，同時擁有地位和能力，可以短時間內重新穩定整個王國。
但就算亞瑟·萊恩重生，估計都要一年以上才能讓王國穩定下來。
好吧，就算厄運先生能有亞瑟·萊恩五分本事，但時間并不站在他這邊。
萊恩就在邊境等著，誰會給伱一年時間？
萊恩的圣武士軍團沖入混亂的不潔頌歌，用不了兩個月就能占領全境了。
厄運先生一個人，怎么擋得住萊恩的軍隊，加上安柏修都沒有，完全是白給。
這不是傳奇單挑，單挑安柏修可以玩遠程風箏，這是滅國的大戰，光是萊恩的軍團魔法就能打擊好幾公里之外的目標，安柏修只要冒頭就要被蒸發了。
軍隊只能靠軍隊來對抗，凡人的力量匯聚起來，是足以屠神的。
而且，安柏修還有一個預感，提亞馬特并不是單純想要這些提夫林的靈魂，說不定還會有什么后續的計劃，只是這個就真的沒辦法知道了。
安柏修現在都準備離開了，不潔頌歌王國這邊已經是一個死局，還不如盡快脫身，像是趁亂搜刮一下這個王國的寶庫什么的。
厄運先生剛才是激動過頭，有點自欺欺人，現在冷靜下來，也看到了那個悲慘的未來。
王國的毀滅似乎已經是板上釘釘，厄運先生就像是落入蛛網的蟲子，越掙扎只會越絕望，還不如趁著剛剛沾點邊抽身離開。
安柏修沒有催促，只是給厄運先生留下了一面魔鏡。
“這東西留給你，需要的時候，就找我吧。”
留下這最后一句話，安柏修就離開了。
雖然這個王國已經注定要完蛋了，但安柏修還是決定最后拉一把。
萊恩的流炎城不是還沒亂起來么，就讓他來燒一把火吧，或許能讓萊恩進攻的時候少幾分力量。
厄運先生看著安柏修離開，又望向四周。
這個紅河鎮，也是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這數百年里變得是如此陌生，就像是他的祖國一樣。
不潔頌歌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陷入崩潰的危機的？明明這幾百年自己還干得不錯，王國都是蒸蒸日上。
難道從一開始，所有的繁華都只是掩蓋陰謀的黑布嗎？
為什么自己沒有提前發現，為什么作為一個預言法師，連這點都預計不到？
“難道，我真的被命運女神唾棄嗎？”
厄運先生心里生出這個想法，但突然渾身一個激靈。
“不對，阿爾薩斯說得對，是我太過依賴命運的力量。我雖然在這條路上走得比他更遠，但我卻失去了作為一個人應該有的思考能力。如果不用命運的力量，我應該早就能發現各種蛛絲馬跡了，是我自己蒙蔽了自己的雙眼！”
厄運先生突然很后悔，要是當年不跟那可惡的混蛋吵架，而是跟著他一起去大陸各處冒險，自己是不是就能在這時候挽救自己的祖國了？
厄運先生站起來，捏緊拳頭說：“雖然已經沒了希望，但我還不能放棄，一定還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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