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一點都沒變20xs第128章一點都沒變20xs→、、、、、、、、、、、、、、、、、、、、、、、、、
柳爺一聽這話,臉瞬間垮了下來,當時就不樂意了。
李冬生眼睛多尖,趕忙改口:“不過嘛!來盤快棋的時間還是有的!就是玩快棋贏了您,我這心里總覺得有點勝之不武!”
這話一出口,柳爺臉上的興奮勁兒一下又回來了。
“小子誒,你可別瞧不起人!你柳爺我下快棋那可是出了名的厲害!不是跟你吹,當年在軍營里,就沒人能下得過我!”
“行,那就來一盤!”
十幾分鐘后,李冬生憑借著他那高超的演技,“惜敗”柳爺。
“得嘞,柳爺,我是真服了!您這棋藝,真是寶刀未老!”
“那是!”
柳爺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滿臉得意。
哄得老爺子開心了,李冬生也沒多耽擱,抽完一根煙,就提著兩瓶酒給謝滿倉送去。
到了辦公室沒見人,突然聽見外頭炸起一串鞭炮的響聲——食品站來送年貨的解放卡車到了。
李冬生見謝滿倉在樓下招待,他也沒停留,把酒放進辦公室書柜邊上,轉身就往供銷社去趕。
太陽就要落下去了,東北的冬天,白天短得不像話,傍晚更是像兔子尾巴似的,一會兒就沒了。
再加上今兒個大雪下個不停,這要是再不趕緊往家趕,等回到家,指定得摸黑,路都看不清。
旁邊的公社糧站的員工已經下班,人們三三兩兩的出來,頭頂的大喇叭播送著人民日報的社論。
“廣大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李冬生正聽著,不經意間一抬頭,就瞧見兩個妹妹像倆小雪人似的,在路那頭眼巴巴地等著。
“哥,你可算來了!”李冬云老遠就揮著手。
李冬雨也在一旁直蹦跶,臉上凍得紅撲撲的。
看來自己下棋還是耽誤事了。
“久等了啊!快上車,咱趕緊回家。”李冬生停好車,笑著招呼妹妹們。
姊妹倆麻溜地爬進車斗,李冬生穩穩地蹬起車,往家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后斗里的姊妹倆呵著白氣,你一言我一語地嘮著。
李冬云說供銷社里那些個稀奇古怪的顧客,李冬雨講大隊里誰誰又鬧了笑話。
雖說現在姐妹倆不常在一起,可感情還是那么熱乎。
一點都沒變。
等趕到小石棚村口的時候,天已經快全黑了。
李冬生按了按車鈴鐺,“叮鈴鈴”的聲音在村子里格外清脆。
正在廚房忙活的呂彩蘭一聽到這聲音,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這才放心地開始下餃子。
李冬生騎著車碾過厚厚的積雪,轉過那棵老槐樹,就瞧見自家煙囪正冒著煙。
屋檐下的冰棱在暮色里泛著鐵灰色的光,李長貴戴著個狗皮帽子,下面張望,帽子上落滿了雪粒子,就跟撒了層白糖似的。
“可算回了!”
李長貴趕緊迎上去,把兒女們從車上接下來,又拿毛巾給他們拍打身上的雪。
“快上炕暖暖,這天兒,凍死人了。”
一家人進了屋,堂屋正中間掛著教員像——以前這個位置可都是貼著灶王爺像的。
畫像下面擺著一張八仙桌,桌上放著個黃銅暖壺。
李長貴蹲在灶膛前,往里頭添著柴,他一邊添柴,一邊跟李冬云嘮嗑:
“冬云吶,你在城里有看上的小伙子沒?你都不知道,自打你進了供銷社,名聲可就傳開了,天天有人上門來說親,把我都煩死了。”
李冬云一聽這話,心里就想起了楊偉,那股子憤恨的勁兒又上來了。
她剛從那段傷心事兒里緩過來,現在一提到戀愛,心里就膈應得慌,有點放不開。
李冬生瞧見妹妹臉色不太對,拍了拍她的背。
“這幾天沒見,咋感覺你一下子成熟了不少呢?以前這時候,你不都跟冬雨在灶火邊鬧著玩嘛。”
李長貴也跟著樂呵:“看來真是一個一個都長大了,跟人打交道多了,自然就懂事了。”
“冬云才參加工作沒幾天,就穩重多了,這話還真不假。這么看來,就剩冬雨還像個小孩子嘍。”
李冬云這才發現,妹妹李冬雨不知道啥時候沒影了。
李冬雨這會兒正在蒸汽騰騰的廚房里,大鐵鍋里煮著餃子,案板上整整齊齊地碼著切得極細的酸菜絲。
小妹扒著碗櫥偷偷看,呂彩蘭走過去輕輕拍了下她的手。
“急啥呢,等祭了灶,有的是好吃的。”
“咱家日子現在好過了,還缺你一口吃的。”
李冬雨吐了吐舌頭,她倒是也不饞,只是習慣了這種感覺。
屋里,李長貴往灶膛里一股腦地添了好幾把柴火,干燥的木柴碰上那旺盛的火苗,暖烘烘的熱氣瞬間彌漫開來,把整個屋子都熏得熱乎起來。
添完柴,他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大步流星地走進里屋,捧出早就裁好的紅紙。
“冬生,你在那兒愣著干啥?”
說著,他又從五斗櫥上拿下研好的墨,“咱家就你會擺弄這毛筆字,趕緊麻溜兒地過來!”
李冬生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每年小年寫對聯這事兒,一直都是他的“專屬任務”。
對爹娘來說,上一個小年好像才剛過去沒多久。
可對重生回來的李冬生來說,這中間隔的時間,那可有六七十年了。
以至于他都忘記了。
雖然忘記了,可好在,一切都沒變。
“哦,來了來了!”李冬生一邊應著,一邊快步走過去,伸手接過毛筆。
他定了定神,狼毫筆尖游走。
“翻身不忘我黨”的聯句一筆一劃地在紅紙上舒展開來。
“咦——這寫的是不是比去年強太多了?”
李長貴湊上前,滿臉驚訝地仔細瞧著。
雖說他不識字,可這字寫得好不好看,他還是看得出來。
以前李冬生寫的字,也就勉強能認出來的水平。
今年這字,不夸張的說,都能跟掃盲班的老孫一較高下了!
“冬生,你還有這能耐?之前還跟鬼畫符似的,咋變化這么大?”
李冬生的腦中閃過七十年歲月,他平靜的把對聯的下半聯寫好,嘴角含笑,“變化什么啊,一家人還能在一起過個好年,這不什么都沒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