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賣萌求推薦,求收藏!)
諸事完畢,又回到岑記銀樓。
佟李氏一張嘴,就是管阮玉竹要錢,“這店里的柴米油鹽可不多了,伙計們要吃飯要燒炭,可都得東西。”
恐怕是她自己想在這里多賴一時,要吃香的喝辣的吧?木喬極端鄙視這種行徑。
卻見阮玉竹淡淡一笑,“謝謝您的提醒,佟夫人,這些事情以后就由我來操心,您就無須費神了。對了,這鋪子我想徹底打掃,再油漆一遍。既要過新年,又是新店,總要有個新氣象。您有什么貴重物品,讓伙計們幫您收了,暫時移個去處吧。您可千萬別見怪,我這是知道您料理完這邊的事情,就肯定要上京一家子團聚的,所以才這么打算。您是這么打算的吧?”
她是性子溫和,卻不是任人拿捏的。佟李氏討了個沒趣,岑家老宅給她弄了個七零八落,唯獨這邊還剩下高床軟枕,原想再多住些時,找阮玉竹弄點錢出來,給自己留些私房做盤纏,可眼下看來,卻是沒這機會了。
不過想想兒子在京城還急等著用錢,自己是該早些上路,免得他們在京中焦急。可要是就這么走了,說不好什么時候才回來,那個岑家老宅和些破爛擱在手里實在鬧心,可要交給別人代賣,說實話,給誰她都不放心。
想了一想,她心中有了個主意,“霍夫人真是善體人意,我這不料理完鋪子里的事情,就準備走了么?這樣吧,你容我兩日,我就不搬了,把行李收拾收拾。你到時再讓人來刷漆,少個人,也省了許多的事。”
木喬心中奇怪,她怎么突然變得通情達理起來?可不管怎么說,只要是她肯離開,就是好事。不過兩日,她忍了。
阮玉竹微笑,“那就讓伙計先打掃其他的地方吧,等您擇定的出行的日子,我定來相送。”
給人送行可是要送禮的,佟李氏當然笑著答應,轉身上樓就開始打點行李。
甘氏夫婦見他們未歸,早就來了,見她如此嘴臉,也不吭聲,只以眼神表示鄙視。又問阮玉竹,接下來要干什么。
阮玉竹一笑,“這個你們別問我,問木喬吧。”
木喬原本沒有想過重新油漆這事,但聽她說起,倒是當真有意把這銀樓重新擺弄下了,把從前那些不好的回憶全都忘了,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雖然無比熟悉,但也要重新檢視。
銀樓是下店上鋪的格局,后面還帶個小院,耳房兩間。店中共有伙計四人,年紀最長的就是崔慶。
別人若是混到他這把年紀,早當上大師傅帶起徒弟了,可他四十好幾連個老婆也沒說上。因為性格懦弱,做事又不靈光,只能打些最粗淺的首飾,稍微復雜一點的都不會,在店里只算小工,工錢也低。
鐘孝的手藝倒是不錯,人也憨實,二十五六正是年輕力壯的好時候,但唯獨缺了份靈性,也沒當成岑老板的入室弟子。只是當岑父和展云飛都不在的時候,就只有靠他挑大梁了。
剩下兩個小學徒,皆是十六七歲年紀,一個叫羅一虎,一個叫曾天保,入門時日尚淺,手藝只摸著皮毛。但兩張嘴皮子都練出來了,招徠顧客還是夠的。
展云飛在本地住了十來年,認識的人實在太多,他要一出現,一定會有風聲傳到佟家人那里,對他不利。
所以他一定不能在這里久留,而少了他這么個得力助手,木喬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個好手藝的大師傅來坐陣。
這樣的人選有么?
有。但木喬不想去求他。但是除了他,還能找誰?她這些天也甚是苦惱于這個問題。
“東家,既然咱們要新氣象,索性連招牌也換了吧。”鐘孝揀了個大家都在忙的時候,喜氣洋洋的過來建議,末了,還很貼心的沖樓上努了努嘴,壓低聲音道,“往后縱是有什么,咱們這店名都換了,也不怕有人來什么麻煩找上門了。”
從理智上說,他的建議是對的,但從情感而言,木喬現在就想上去給他一個大耳刮子!
他在岑家吃了多少年的飯,平日里又表現得多么忠心耿耿?怎么能就這么快忘恩負義了呢?
“你有心了。”阮玉竹望著他頷首微笑,一面從袖中取出十幾文錢遞上。
鐘孝還以為是打賞,很憨厚的擺手不要,“這是我們伙計該做的,東家不客氣。”
可阮玉竹卻一定要給他,“謝謝你的糕點,味道很好。”
這……鐘孝一下子臉就紅了,阮玉竹含笑道,“你們掙幾個辛苦錢也不容易,拿著吧。我瞧你是個管事,回頭跟大伙兒都說一聲,只要好好干,不會砸大伙飯碗的。”
鐘孝這才訕笑著把錢收下,阮玉竹已經打聽過了,給的很準,不多也不少。
轉過頭來,似是沒看到木喬眼中的怒火,阮玉竹還微笑著跟她打趣,“這個店鋪名字改成什么好呢?阿喬銀樓?”
木喬低著頭,不吭聲。
只聽阮玉竹笑笑著道,“不過是個名字,換就換吧,就好象荷花和芙渠,不過是叫法不同,實際上有什么區別?你要是一時想不出來,回頭讓老爺幫你起一個,保管雅致。”
木喬仍舊不語。
阮玉竹讓她一人靜靜心,挽起袖子,也加入到打掃行列里去了。
過了好半晌,木喬才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現實。跟佟李氏這種人合作,你就必須多加點小心。改名是勢在必行的,可是抬頭仰望岑記銀樓那四個金壁輝煌的大字,她好想哭。
這塊匾額是從她爺爺那輩掛上去的,傳到她爹,再傳到她。雖談不上百年,可也有六七十年的歷史了。年年過年都會找人重新刷漆描金,保持它鮮艷亮澤,沒想到一朝竟敗在自己手上。
如果爹爹不是那么疼惜娘親和自己,早些去納個妾,生個兒子,而不是讓自己招贅進門,是否今日這塊匾額會依舊燦爛如新?
盡力仰著脖子,木喬把苦澀的淚水全咽進自己肚子里。
“小姐,”旁邊,忽地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
崔慶蔫巴著老樹皮樣的臉,小心的覷著她的臉色,“霍小姐,聽說這店名要換了啊?那能不能……能不能把這塊匾給我?”
“你要了干什么?”
崔慶被這小女孩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我……我沒旁的意思,就想留個念想。”
“你為什么要留念想?連主人家都不要了,你還留著干什么?”木喬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這么咄咄逼人的追問起他來。
崔慶窘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擱,話越發說得磕磕巴巴,“其實吧,其實……”
“其實什么?”
崔慶給她逼問得無法,搓著手老實回道,“其實吧,我覺得賣這鋪子,興許不是東家的意思。你們可能不太清楚,我們的店老板原本姓岑,親家母只是他們的親戚,也不定做得了主的。說不定等岑老板和岑小姐回來時,還要贖回去的。我總覺得她回來得這么急,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木喬心頭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岑家遭逢大難,卻無人問津。她也習慣了用冷漠的面容來對待這場世態炎涼,可是此刻,卻怎會是這個平日里最老實無用,給自己瞧不起的人在關心?
這一刻,她突然對曾經的自己產生了強烈的質疑。她是有多蠢,才會相信那些不該相信的人,卻把這樣值得信任的人武斷推開?
[波okid2015193,波okname《家有鮮妻》][波okid1698933,波okname《沖囍》][波okid1426044,波okname《奈何春風不回頭》][波okid1566909,波okname《逼草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