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花轎之中的季瑤自然對自己母親出現在街頭又暈倒在街頭的事情一無所知。
她此刻的腦中除了擔心定王出手阻攔,便是擔憂沈文守方才那句話的意思,就連復仇的想法也被暫且放到了一邊。
緩緩前行的花轎忽然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聽到四周傳來小聲地議論,卻聽不清在說些什么,季瑤覺得很是奇怪。
本想等一等再掀簾看看外面的情況,可是劉珣干脆利落的聲音卻忽然從外頭傳來:“季瑤!你真的想好了嗎?現在后悔還不晚!這個世上的路有很多種,你沒必要非走這一條的!從前的事都算了,咱們以后重新開始!”
季瑤心口猛然一震,她想不到出手阻攔自己的人竟然是劉珣,往前那個十分珍惜臉皮的劉珣竟然出現在人頭攢動的街頭,當著眾人的面說著這番不要臉皮的話來,實在是讓季瑤大吃一驚。
不光是吃驚,季瑤心中更多的感觸是失落,她已經自己經歷過太多的失望和傷害,早已有了免疫,那顆心早就死了心。
可是當劉珣為了定王的安危而不顧一切地阻擋自己嫁給沈文守,季瑤那顆已經麻木的心再次抽搐了起來。
“這是誰啊,怎么在人家大婚之日說這樣的話?”
“我認識他,他是康王府的世子,和常家的那位小姐一直關系曖昧不清,我從前倒是以為他們二人最后會在一起呢。沒想到娶了常家大小姐的是沈家的公子……”
“是嗎?還有這樣的事情啊,難不成這世子是來搶親的?那今日可有好戲看了!”
沈文守心中早有防備,知道定王會派人出來搗亂,所以一直都小心防備著,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出來的人竟然是劉珣。
劉珣和季瑤從前的事,沈文守不是知道一點兩點,而是大部分他都知道,可想而知,劉珣的這次出現會給季瑤帶去多大的傷害!
“世子,今日是沈某人的大婚之日,沈某人和季瑤是真心相愛的,還請世子放過我和季瑤,給我們兩人一條生路。”
沈文守很是恭敬地說出這番話,右手卻是不動聲色地微微晃了晃,迎親隊伍之中混了沈文守的人,他們見到主子發出暗號,都悄悄按住了匕首。
劉珣不理睬沈文守的話,抬步就往前走:“季瑤,我要親口聽到你說,不答應這三個字……”
話音未落,沈文守便翻身下馬,攔在了劉珣面前:“世子!今日是我和季瑤的大婚之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你要季瑤以后怎么抬起頭來做人?還請世子自重!”
劉珣聞言依舊不理睬,越過劉珣便往前走,沈文守一個抬手便抓住了劉珣的肩膀,將他往后一拽,隨即再次攔在他面前,厲聲道:“倘若世子在這般無理取鬧,那也別怪沈某人不講情面了!”
“我今日一定要見到季瑤,一定要親口聽她說……”劉珣輕巧地推開沈文守的桎梏,腳步一閃便沖向了花轎,一直沒有動靜的花轎便在這個時候被人狠狠掀開簾子。
“我不答應,你走吧!”季瑤的聲音從簾子里頭冷冷傳來,雖然聲音不大,可是在場諸位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唯有劉珣仿佛聽不見一般,再次上前,“不,季瑤,我們之間一定是有誤會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劉珣,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如此?我和你的能說的,該說的早就說完了,斷我們倆緣分的人可是你自己,如今又有什么理由攔下我的花轎,當著眾人的面說這些話?請你自重……”
季瑤也同沈文守說出了一樣的話,劉珣被她眼中的冷漠一刺,當下伸手便將花轎內的季瑤拉了出來。
“我的天啊!搶親了搶親了!真的搶親了!”
“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看到搶親呢!”
“不能讓他走,快攔下他,人家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不能仗著自己是世子就胡作非為,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更何況人家姑娘已經把話說的那么明白了,真不知道他的臉皮怎么這么厚?”
圍觀群眾雖然熱鬧看的起勁,動作也不馬虎,迅速往這邊圍了過來,劉珣一下便緊張起來,同時他也注意到這迎親隊里隱藏的殺氣。
季瑤由他拉著自己往前走,絲毫沒有掙脫的意思,一雙眼睛冷冷地看著劉珣的側臉,看著他這老謀深算的目光,心中除了冷笑實在沒有其他情緒。
“劉珣!我沈家如何得罪了你?你要在大婚之日上給我沈家……”
沈文守的話沒說完,圍觀群眾中忽然跳出來一群人,一看便是身手敏捷訓練有素的武士,他們裝作圍觀群眾迅速涌入了迎親隊伍中,一下便將人緊緊圍了起來。
“站住!”沈文守見劉珣拉著季瑤便往人群外擠去,拼勁全力抓住了劉珣的隔壁,到底是被劉珣掙開了。
眼看圍觀群眾越來越多,劉珣拉過韁繩一下便跳上了馬背,不等季瑤反應過來,將她迅速拉了上來。
“抱緊我!”
劉珣側身對季瑤吐出這一句話,語氣焦灼又慎重,讓人沒有拒絕的理由,可是季瑤卻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
這讓劉珣很是為難,他抬手抽下馬頭的花繩,將季瑤的腰和自己的腰綁在一處,隨后便是猛然一揮手,駿馬便直往前跑去。
前面的人都嚇了一大跳,跌跌撞撞給季瑤和劉珣讓出一條道來,沈文守在混亂的迎親隊伍中久久走不出來。
好不容擠了出來,利索地翻身上了旁邊的一匹馬,直往劉珣和季瑤消失的方向追去。
想到方才季瑤沒有松開劉珣的手,沈文守心中就像被火燒一樣,他覺得自己在嫉妒劉珣,可他愿意面對自己這樣的嫉妒。
因為他已經下定決心,這輩子一定會對季瑤好,絕不讓季瑤再受到任何傷害,所以他一定要拼勁全力追上劉珣和季瑤,將季瑤搶回來,決不能讓季瑤落到劉珣手中,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