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陰私
第八十六章陰私
驚年渡:、、、、、、、、、
“你看,呂婕妤宮中的兩個宮人罵過權妃,”海童指著口供之中的詞句:“說下輩子托生老豬狗,這樣惡毒難聽——吵起來的時候,說你家娘娘合該死了,說什么扎瞎了眼睛,批其臉頰,學漢朝的呂太后,做人彘出來,如此種種。”
“但是這就像是市井之人互罵一樣,官府不能因此真以為人就是這么死了,也不能因此而定罪。”海童道:“如果樸氏說一句用砒霜研成末子,給權妃喝了是真的,那這宮人李氏、王氏所說的是否是真呢?她們是否扎了權妃的眼睛,面批了她呢?”
“李氏、王氏說的是假,”馬云道:“但是樸氏一定說的是真,因為的確有銀匠,有砒霜啊!”
海童搖了搖頭,如今一切的根據,全在宮人呂賈口中,呂賈的話,有多少可信的地方呢?
很快開始提審銀匠,這名銀匠禁不住拷打,承認的確有中貴人和宮女從他這里買了砒霜去,叫他去辨認金得,他開始說不是,后來又說不記得了,最后就說是。
馬云拿了銀匠的口供,來到了宦官金得的刑房之中。他凝視著這個幾乎已經不成人形的人,嘆了口氣道:“銀匠已經指認你從他那里買了砒霜,你還有什么說的?”
“我——沒有,”金得還能聽進去話,奄奄一息還能說出話來:“沒有!”
“其實我也覺得你沒有,”馬云道:“被打成這樣,還不承認的,應該也是的確沒有做了。但是,我問你其他一件事——你將從呂婕妤之叔父呂其正那里得來的淫穢春宮圖,并角先生之類的東西,都藏在了哪兒了?”
金得渾身開始抖起來,他嗚嗚亂叫著,蜷縮成了一團,手腳之上的鐐銬出冰冷而悅耳的碰擊聲。
紀綱從呂其正那里搜出來一堆這樣惡心的東西,這些東西呂其正承認是通過宦官金得供給了宮里的呂婕妤,紀綱得到的消息是“呂婕妤禍亂宮闈”,也從呂其正這里得到了印證——然而誰想到這是一樁投毒案呢,馬云現他在投毒案上尺寸難進,只好從這一樁風化案子上入手了。
“說罷,”馬云和氣道:“我在呂婕妤的宮中沒有搜出這些東西來,想來你聽到了風聲,將這些東西放到了別處,但是你也知道這宮里不是隨便挖了坑就能埋東西的地方,你不說,就只好大搜六宮了,找是肯定能找出來的,只不過多費些時間罷了。”
“圣上有痿癥,時好時壞,”馬云湊近了他,小聲卻平靜道:“我們這些伺候的人,都知道,都清楚。你也漸漸清楚了,不是嗎?可是后宮平平靜靜地,大家都能過,怎么就你家呂婕妤,這般不能過呢?”
金得蜷縮成一團,一直在晃動著,眼白之中泛出深深的恐懼來。
“觸到逆鱗了知不知道,”馬云道:“投毒案和風化案,說個實話,你要是承認投了毒,死也就死你們一宮的人。我要是把這些東西搜出來,你們朝鮮來的貢女,不管如今做到了多大的位置上,都能被拉下來,一個活口都沒有。”
金得很快就承受不住了,他招認了投毒案,并且將一應淫穢后宮的東西的存放地點也說了出來,居然在任順妃的宮中,馬云就去了一趟順妃的宮里,將一個大箱子提了出來,然后很快這個箱子就被他帶出了宮墻之外,宮里面,似乎沒有人知道這個箱子里裝的是什么了。
然而張知道。
從當初張貴妃的壽筵上,呂婕妤借故將玉姐兒趕到大太陽底下,生生曬了半個時辰,張就記住了她——上一個被張記在心里的人是何福,如今何福已經自殺,趙王妃因無子被廢,落為尼進入了庵中修行。
張不僅在宮里探查呂婕妤的陰私,且讓謝川在宮外也開始了查探,說實話,就只要呂婕妤夠清白,能頂得住,張想要設計陷害,也抓不到把柄。問題是在后宮這么久,這些妃嬪,手里根本不能說是很清白,有些犯禁的東西是存在的,而整個內宮嚴防死守,也根本沒法丟棄。張查到呂其正給呂婕妤提供這些性用具的時候,也覺得萬分不可思議,她只查了呂婕妤一個,還并沒有查其他的朝鮮妃嬪,但是由此推之,這些人應該是都有或多或少的陰私的,因為她們來路都不正,很多服侍她們的人,也不是良家子,很多壞習氣就這樣被帶進來了。
在她的計劃中,即使沒有投毒案,她也是打算將這個事情曝出來的,她要呂婕妤死。
所以這個案子出來的時候,張就引著紀綱查到了呂其正的頭上,這是個一舉兩得的辦法,皇帝不讓紀綱插手的事情,紀綱插了手,這一次他真的算是犯了皇帝的忌諱,將來只待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出現了。而呂婕妤的風化案,在張的計劃之中,應該是隨之曝出來的,呂婕妤的死是板上釘釘的了,雖然會牽連宮中的朝鮮妃子并宮人無數,但是張都不在乎——可是她也沒料到馬云用了閻羅手段,到底還有一身菩薩心腸,竟然將一包東西偷偷帶出了宮,全部燒毀了。
“說個實話,能被父皇瞧上眼的人,”張也由此對高熾感嘆:“不管是外廷的,還是伺候的宦官,都不得了啊,父皇的識人之明,我服了。”
高熾在春和宮里是真的與世隔絕了,他不像張一樣,被關在這里卻時時刻刻關注著甚至掌握著外面的一舉一動,他只是隱約知道呂婕妤與權妃出了不體面的事情,但是具體還真的不知道,直到這個案子落幕,才知道宮中牽連了一百七十三人,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存活了,而罪魁禍呂婕妤,竟叫皇爺用烙鐵烙了一個月,才叫她死了。
然而張覺得沒有完,她對宮人呂賈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她早在探查呂婕妤的陰私的時候,就對呂婕妤的一切了如指掌,這人究竟有沒有指使人買過砒霜,她心里最清楚。然而呂賈跳了出來,將一切線索都供明白了,就這樣給呂婕妤定了罪——
張于是命令教授椿哥兒的畫師偷偷給呂賈畫了一幅畫像,趁隙讓亦失哈帶進了關押銀匠的刑房之中,果不其然,這銀匠見到了畫像,當即就指認,這個女人,是最經常來她的地方購買砒霜的人。
且不論這個女人是如何能多次出宮且買砒霜的,因為宮中規定,只有服勞五年以上的宮人,才給牌子進出宮掖——張只論她陷害了呂婕妤的事情,經過一番暗訪,才知道呂婕妤對她不好是真的,但是這個呂賈對呂婕妤最大的怨恨,居然是覺得她們倆同姓,不如結個姐妹也好互相照顧。結果呂婕妤回絕了還將她罵得狗血噴頭。這件事,在當時的宮廷中傳為笑柄,都譏笑呂宮人是巴結錯了人——然而張查到,呂賈的母親是賤籍不錯,這個時代籍貫從母,但是她的父親,居然是呂貴真,也就是呂婕妤的生父。
如此可以說明白了,呂貴真當年和呂賈的母親——也許是歌姬也許是官伎,私生了呂賈,呂賈從母,籍貫為賤籍,但是呂貴真知道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呂婕妤有了前程,他就給呂賈也謀劃了前程,讓她隨著親姐姐去了大明。然而呂賈知道這事情,呂婕妤卻不知道,所以呂賈的請求在她看來無異于癡人說夢,所以呂賈懷恨在心,誣陷了親姐姐呂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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