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傳遞消息
第一百四十三章傳遞消息
“含冬,”張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你來真的?”
含冬見到她這樣的目光,有如針扎一般瑟縮了一下,握住張衣角的手松了緊,緊了松,最后還是痛哭流涕道:“娘娘,求你了!”
“糊涂東西,”張一腳把她踹開:“他活了,我就要死了,你選擇他,可以讓我死?”
含冬狠命搖著頭,而王斌已經跳了起來,他大叫道:“我要告訴長老去,你們誰也跑不了!”他一扭頭,卻正對上楊士奇的匕,親眼看著锃亮的匕捅進了他的腹心里。
含冬大叫了一聲,渾身抖——楊士奇不知道是被她的叫聲驚了,還是這是他第一次用刀殺人,總之捅了一刀之后沒有再捅第二刀,竟然任由王斌捂著傷口趔趄地跑了七八步,然后被腳下的石子絆倒。
張冷哼了一聲,“這種時候了,你還想著放他一馬,真是不可理喻。你是長到二十七八,沒有接觸過男人,所以碰到一個,就忘乎所以了?”
張幾乎沒有用這樣刻薄的話說過誰,但現在是要打醒含冬的時候:“你以為能在賊窩里茍延殘喘活到今天,是倚靠了他嗎?一件衣服,一瓶手油,就把你的心交出去了?你也太不值錢了!”
含冬幾乎把自己縮成一個球,上下牙齒都在哆嗦。就聽張道:“當年看一出《破窯記》,含霜跟我說,一馬不配兩鞍,單牛豈有雙車并駕,要尋一個知敬重畫眉郎,管他貧與富。她說這話的時候,你眼看的是臺上的呂蒙正朱袍紫衣衣錦還鄉的模樣,你跟她不一樣,你打心底熱慕的,還是人前顯貴。你摸摸自己的心,問問自己,你真的下決心跟他這樣一個綠林草莽一輩子顛沛流離,有今天沒明天嗎?如果是,我就放了你,也放了他,你跟他過去;如果不是,你好好跟我回宮,今天之事再也不提,若是心存怨懟,我就讓你的下場,比他還慘。”
含冬就爬到張腳下,死死抱住了她。張哼了一聲,看著地上還在掙扎的王斌,毫不猶豫地拔出了匕,割斷了他的脖子。
“看到了嗎,”張甚至心平氣和道:“這就是為什么我做主,他做臣,你做仆的道理。”
三人換了衣服,扮作流民南趨濟南,一路上災民或三五成群,或成群結隊,個個面黃肌瘦,衣不蔽體,越是臨近濟南,災民、流民越多,個個衣衫襤褸,慘不堪言。
濟南城門緊閉,根本不放人進去。這個做法是對的,誰知道流民之中是否會有白蓮教的細作——如今白蓮教如星火燎原,各地只能自守,沒有力量相救。濟南能不被攻克,就會讓遠在開平的皇帝對山東官員的怨氣稍微輕一點。
安遠侯柳升的軍隊開進了山東,前鋒劉忠去了青州城,而他在德州遇到了董彥杲派給楊士奇的軍隊,二話不說,如殺雞屠狗一樣,就將這支八千人的軍隊屠盡了。
劉忠抵達益都,包圍白蓮教大本營。他倒沒有急著進攻,因為他派兵控制了寨外水道,以為寨中無水無糧,會不戰自降。沒想到當天夜里,白蓮教軍隊忽然偷襲官軍軍營,劉忠倉促迎戰,居然在混戰中被殺了,這下一把好牌打得稀爛,竟讓白蓮教的軍隊突圍而去。
不過自是教眾就分散了,柳升命人四處追捕,即使有數百成千的人重新集結,但官軍勢如破竹,況且還有奉命備倭海上的都指揮僉事衛青也帥師救援,內外夾擊,白蓮教一蹶不振。
原以為柳升橫掃山東,平定指日可待。卻沒想到從即墨突然冒出一支數千人的起義軍來,這一支軍隊趁官軍與董彥杲殘部相戰的時候,居然攻下了諸城,各地分散的教眾6續投奔,最后竟有上萬人之多。
這一支軍隊明顯不同,因為更加機動靈活,而且在和柳升的戰斗中,似乎能提前知曉柳升的動向,幾次設伏,竟將柳升打得大敗。
張更沒有想到的是,三日之后,這支神出鬼沒的軍隊居然出現在了濟南城下。
凌厲的箭矢在空中呼嘯,就見圍在城下的流民倒了一大片,所有人驚叫著如無頭蒼蠅一般亂竄,忽然前方又傳來一陣巨大的響聲,只見馬墻甚至都有白煙騰起,伴之凌厲的火光閃動,這支起義軍竟然有大炮這樣的火器!
早在曹縣的時候,炸堤就有盞口將軍,但張他們到了青州寨中,卻再也沒見到任何火器了,為此楊士奇還試探了幾番,見董彥杲的確沒有私藏,寨中竟然沒有火器。楊士奇推斷火器是佛母私藏了,但董彥杲和佛母談判,佛母又矢口否認,這女人當真也是厲害。
就見前方兩個流民悶聲不響就被大炮轟上了天。無數災民慌亂下東本西竄,有的摔進水坑,有的被城防木刺刺穿,有的甚至被踩踏而死。
張看到這攻打濟南城的炮火雖然猛烈,但起義軍根本沒有派人攻城,只是做出了聲勢浩大的樣子,心中忽然明白了,他們根本不是要攻打濟南,這只是一個障眼法,要撇清城內之人的嫌疑——城內有人通敵!
濟南乃是三司所在地,布政司、按察司和都指揮使司,究竟哪一個在通敵,還是三司都有人在通敵?要不然不可能每次柳升的動向,這支軍隊都了如指掌!
“城門不可能一直都關閉,”張心道:“一定會有人出來送信。”
但讓她驚訝的是,城門的確是一直緊閉著的,就在她以為之前的猜測是她猜錯了的時候,城樓之上卻忽然鼓噪起來,有個看似領頭的軍士道:“布政使大人憐憫爾等無衣無食,賜下飯來,你們吃過之后,離開濟南!”
城墻之上就有繩子吊著大桶下來,城門下面歡聲動地,看樣子不是第一回了。
桶子里有糜子、豆面,還有饅頭和稀飯,有個人也坐在大桶里被吊了下來,他看樣子是分糧食的,但是沒有人管他,都伸手去拉拽裝著飯食的桶子。
這個人似乎提著嗓子喊了幾句不要搶,但是這么多流民,不搶是不可能的。
張眼一花,就沒見著這人了。似乎被裹挾進強大的人流里去了。(/book/11546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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