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宦

363 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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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風帝眉梢輕挑,“你要跟他對質?”

裴錦瑤眨眨眼,一臉無辜的說道:“是他們有錯在先,臣問心無愧!不怕對質更不怕他們刁難。”袖著手挺直腰桿兒,神情篤定,“臣是陛下的臣子,您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臣受委屈。”

儀風帝含笑睨了裴錦瑤一眼,吩咐馮嘉,“讓老徐進來說話。”

馮嘉應是。蒙裴神機使“賜名”,國公爺現在是“老徐”了。

徐令達進到殿中,抬眼就見裴錦瑤意味深長的對著他笑。

笑成那樣兒,一準兒沒干好事,沒說好話。徐令達唇角墜了墜,向儀風帝行過禮后,紅著眼眶說道:“陛下……靜怡怕是不行了。”

呵呵!護佑百姓她是個二把刀,但在這世上就沒有她小裴弄不死的人!裴錦瑤如釋重負的輕輕吐口濁氣。老徐此番怕是來給她穿小鞋的。她得打醒十二分精神應對。現在她只穿老文做的鞋,底子高高的把人襯的跟抽條兒竹子似的。老徐這雙“小鞋”誰愛穿誰穿。

儀風帝沉聲道:“可有太醫去瞧過?”轉而看向馮嘉,“多請幾位太醫給榮安會診。務必盡力相救。”

“陛下……”徐令達還未往下繼續說,就被儀風帝截住話頭,“榮安是我朝第一位女將軍,又剛跟劉世子定了親。也算是我劉家婦了。決不能讓她就此殞命。馮嘉,你跟太醫說,不要吝惜藥材,雪蓮人參盡管用。”

馮嘉躬身應是,將退未退之際瞥了裴錦瑤一眼。沒有他幫襯,不知道小裴能不能應付的了老徐。

裴錦瑤朝他微微勾起唇角。

在儀風帝跟前老徐不敢瞪眼。她不怕……也不會饞玫瑰餅。

“馮寺人且慢。”徐令達歉意的對馮嘉道:“先不勞動您傳話。”扭臉望著儀風帝,“陛下,靜怡不是生病而是被裴神機使的符咒所累……”

老徐果然是來顛倒黑白的!裴錦瑤冷冷一笑,“敢問國公爺,我與縣主素來沒什么交往,平白無故為何要給她畫符?說句不好聽的,能讓我雙手奉上符咒的滿京城也沒幾個。至于榮安縣主更加不可能。”

儀風帝揚手卒阻止裴錦瑤繼續往下說,“裴神機使少安毋躁,你讓鄂國公把話說完。”

裴錦瑤氣鼓鼓的橫了眼徐令達,“陛下,臣冤枉!”

儀風帝露出個安撫的笑容給她,“裴神機使不要急嘛。”

“那成。”裴錦瑤冷著臉淡淡瞟了瞟徐令達,“臣聽您的,讓鄂國公先說。”

一抹厲色自徐令達眼中閃過。眼下靜怡危在旦夕,他不能把裴三逼的太狠。待靜怡好轉,再算賬不遲。

“陛下,靜怡的確因為裴神機使所畫符咒昏迷不醒。”徐令達并未出言責怪,反而十分大度的笑了笑說:“我知道前番靜怡對裴神機使多有得罪,裴神機使氣不過弄道符給靜怡。這樣吧,裴神機使把那道符破了就好。女孩子家家鬧著玩也是常有的事兒。我作為靜怡的長輩絕不會怪罪裴神機使。”

裴錦瑤端著蜜水低頭啜了一口,淡淡問道:“國公爺說完了嗎?”

徐令達想了想,又道:“也請裴神機使大人有大量,原諒靜怡。靜怡這孩子就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不過她不記仇,出了氣扭臉就忘。”

“扭臉就忘?”裴錦瑤揚起臉,驚呼:“縣主莫不是個二傻子?”沉思著搖搖頭,“不對,不對。二傻子也不是這樣的。要是被人打了,被狗咬了,就學精了。遇到狗,遇到惡人躲著走。”

徐令達隱在袍袖下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陛下,您聽聽。裴神機使說的這叫什么話?靜怡為了大夏在遼東苦熬苦戰。怎么到了裴神機使口中就成二傻子了?”

“二傻子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裴錦瑤譏誚道:“你說她出了氣扭臉就忘。這不是二傻子是什么?”剛說完就朝地上啐了一口,“啊呸!又說錯了。二傻子都沒這么大忘性。”

徐令達冷厲的目光在崇賢殿的墻壁上逡巡一圈。

好,很好。沒有刀槍劍戟斧鉞鉤叉。要是有,他就先砍裴三再砍昏君。

“裴神機使休要顧左右而言他。”徐令達深吸口氣,“你只要把那道累得靜怡昏迷不醒的符破了就好。”

“國公爺好生奇怪。”女孩子如水雙瞳眨了又眨,冷哼道:“你為何非說符是我畫的?我實話跟你說吧,徐二想要我裴神機使的符,下輩子都不可能!”

徐令達唇角微墜,“裴神機使欺人太甚!”

“哈哈!”裴錦瑤把喝了一半的蜜水遞給馮嘉,視線卻牢牢鎖住徐令達:“論氣人,你拍馬也比不上我。可論欺負人,我就是駕著八匹馬的馬車也趕不上你們徐家。國公爺從到在崇賢殿,就栽贓嫁禍,說什么徐靜怡是被我畫的符害的。死乞白賴逼我給她解。你當崇賢殿是你家后院?陛下還沒發話呢,你憑什么發號施令。哦,我不去就是欺人太甚。你當著陛下的面兒誣賴我就不是欺負人了?”騰地站起身,兩手掐腰,“怎么著,我個子矮,歲數小就活該被你欺負啊?”

馮嘉兩手捧著裴錦瑤喝蜜水的杯子看呆了。裴神機使那張小紅嘴兒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叭叭兒,叭叭兒一口氣說到底,連個磕巴都不打。

好厲害。要是哪天裴神機使不當神機使了,幫人罵架也能闖出一片天地。

“裴神機使,你不要狡辯。那道符明明出自你的手筆。”徐令達將目光投向儀風帝,“陛下,求您救救靜怡吧。裴神機使不肯承認也不肯相救。根本沒有護佑百姓的胸襟與仁愛。由此可見,裴神機使一直都在蒙騙吾等。”

這個老匹夫!他那張嘴是糞坑嗎?一個勁兒的往她身上噴糞。她要不是提前跟儀風帝吹了風兒,怕是現在就會被推出去砍頭了。

“陛下……”裴錦瑤正色道:“不能光靠國公爺幾句顛倒是非的說辭就認定臣用符咒害了徐靜怡。”

“是累不是害。”徐令達呵呵笑了,“小孩子鬧著玩的把戲而已,沒人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