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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不懂秦莉的執著,顧小北有時候也不懂,她覺得秦莉永遠在追逐,這樣的愛情太累,直到金城犧牲的噩耗傳來,顧小北才知道,有一種愛,不是不愛,而是愛在骨髓里,有些愛不說,卻早已是兩情相悅。
金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又回到了他初見秦莉的那一刻。
夢見了兩人一起去京城找金家棟,一起去吃火鍋,那是他們第一次吃火鍋,第一次吃芥末墩兒。
秦莉吃的鼻涕眼淚都出來了,絲絲哈哈的說:“金城,這個火鍋真好吃,以后我們還來吃,等我們長大了,干脆就住京城,天天吃。”
金城笑著點頭:“好,到時候你別哭著說想回省城喝羊雜湯啊。”
金城沒想到自己失言了,兩人在京城兜兜轉轉沒有找到金家棟,卻等來了金家棟犧牲的噩耗。
金城當時就想著要報仇,穿上綠軍裝,去給哥哥報仇。
莊淑嫻以死相逼,他不得不妥協,可是他遇見了沈恒。
沈恒說:“這是一條很苦很難的路,將不被人理解,連家人愛人都不能說,如果起了,都不能叫英雄。”
金城有過片刻的遲疑,他想到了從小跟在身后的小尾巴,如果連她也不能告訴,她會不會恨自己?
沈恒見金城眼里閃過的猶豫,說道:“你還小,當英雄沒那么容易,會失去很多的。”
金城倔強的梗著脖子,青澀的臉上滿滿的堅定:“我不怕!”
“那你跟我走吧。”沈恒說道。
金城想了下說道:“你能等我一會兒嗎?我想回去看看。”
沈恒點頭:“可以,我在前面的涼亭等你。”
金城飛奔著去了秦莉和父母住的小旅館,
隔著窗,看著母親抱著大哥的照片,坐在床頭在拭淚,心里突然酸楚起來。
看見秦莉蜷睡在小床上,眼角還有淚沒有擦干,金城的心鈍疼起來,他知道秦莉晚上肯定是找不到他,而擔心的哭著睡著的。
有這么一刻,金城后悔了,不該答應沈恒,這個家不能沒有他!可是十七歲的大男孩,又覺得自己該信守承諾,咬咬牙,轉身離開,眼里的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這以后,不管多苦的訓練,多苦的折磨,金城都咬牙死撐著,他想等自己強大了,就能去守護最重視的人。
金城完全沒有想到,艱苦的訓練之后,是各種潛伏臥底的任務,一次次和死神擦肩而過時,他知道他和他的女孩再也不可能了,他不能讓秦莉活在擔驚受怕中,不能讓秦莉承受失去自己的痛苦。
在藏區執行任務時,因為角色需要,金城變成了虔誠的佛教徒,他虔誠的在大昭寺前磕長頭,愿佛祖保佑父母身體康健。保佑他的女孩,一生平安快樂。祈求有來生,他一定守護秦莉一生。
最后一次任務是回省城,他接到這個任務時,心里又高興,又復雜,還有更多的害怕,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秦莉。
“金城?!你回來了?”秦莉看見離家三年的金城,驚喜的說道。
金城壓著想摸摸秦莉頭頂的沖動,嬉皮笑臉的說:“小丫頭長大了啊,怎么長這么高,是不是偷吃好吃的了。”
秦莉不可置信的瞪著金城,突然笑了起來:“金城,你出去幾年,還是一樣損。”
金城怕再聊兩句自己失控,不耐煩的擺手說:“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煩人。”說著頭也不回的進了家屬院。
秦莉眼圈紅了,努力咬著嘴唇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秦莉發現金城變了,變成她不認識的模樣,趴在窗臺上,看著金城穿著大花的襯衣,吹著流氓哨出門,遇見熟人還嬉皮笑臉的去打招呼。
張玉芬買菜回來,氣憤的說:“對門金家的小子怎么變成這樣了,這幾年在外面肯定沒學好,跟個二流子一樣。”看著閨女趴在窗臺上愣神,又說道:“你以后別搭理他啊,跟這么個二流子一起,以后讓人笑話,現在院里人都在背后說,金城這些年在外面,肯定沒干好事,你看脖子戴的粗鏈子。”
秦莉聽著母親的話,趴在窗臺上沒動,眼睛使勁眨了又眨,才沒讓眼淚流出來。
張玉芬見閨女沒動,忍不住又說:“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別天天沒心沒肺的,你是個姑娘家,讓人在背后說了閑話。”
秦莉懶懶的起身,一聲不吱的回屋。
張玉芬無奈的嘆氣,金城要不這樣,這倆孩子還挺合適的。
金城從樓道出來,就感覺到樓上的灼熱的目光,心里悶疼,腳步只是頓了一下,吹著口哨往外走。
只可惜秦莉不懂,金城的口哨不是無緣無故的流氓哨,而是E國愛情歌曲雪中花。
接下來的日子,秦莉想通了,不管金城變成什么樣子,都是她的金城。
金城越是對秦莉不冷不熱,秦莉越是卯足了勁的追。
金城越發覺得自己不是人,莊淑嫻看著兒子頭頂扎個小辮子,身上大紅花的襯衣,緊緊的包著屁股的喇叭褲,又氣又無奈的說:“你看看你穿的像什么樣子,就不能好好穿件衣服?”
金城嬉笑:“這叫時髦,你不懂的。”
莊淑嫻冷哼一聲:“我是不懂,我就知道對門秦莉丫頭都相親了,聽說還是個大學生呢,你還在這兒混,你說你和秦莉怎么了?小時候不是挺好的嗎?”
金城心口疼的像要窒息一樣,臉上依舊笑著說:“大學生能看上她?誰娶了她,家里不得雞飛狗跳的。”
莊淑嫻看著金城的樣子,不滿的說:“那你以前有點好吃的,都偷著給秦莉,我以為你是打算用吃的騙個媳婦兒回來呢。”
金城伸個懶腰,來掩飾臉上的失落,打著呵欠說道:“我瞌睡了,我要睡覺去了,這一晚上沒睡好。”
莊淑嫻氣的拍著茶幾嘮叨:“你大晚上又去哪了?你能不能好好找個工作,要不讓你爸托人給你安排個事干?你再這樣下去,就廢了。”
金城摸摸頭上的小辮子,無所謂的起身進屋,關上門的一刻,臉上的表情瞬間痛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