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責問讓趙寶柱暗叫不妙。
昨晚的事已經讓他和家人在村民的眼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若是此時再因程玉珠而鬧,只怕把他們趕出村的可能都有。
當然,他的書可不是白讀的,腦子里一下子有了主意。
他大聲的說:“各位叔叔伯伯嬸嬸們,我和翠英是情同意合,我們是有不對,可是昨晚那個把我們的事錄音并放廣播,讓大家知道。
這人居心何在,根本就是想害死我和翠英,簡直心狠手辣,毒如蛇蝎。”
不得不承認的計謀是成功的,整個現場的聲音小了不少,并且有人支持他。
這給了趙寶柱更大的信心。
他接著說:“錄音機可不是人人都能買得起的,我們村里擁有的人少之又少,但她,程玉珠就有一個。”№Ⅰ№Ⅰ
趙寶柱手指著程玉珠,越說越大聲。
“你們昨晚都有聽到了,前面是阿慶嬸的聲音,我問過她,這番話她是跟程玉珠說的,所以就是這個女人害我們,想讓我們死,這么惡毒的女人絕對不能讓她留在村里。”
不得不承認趙寶柱的話很有感染力,連程玉珠都為他鼓掌。
啪啪。
程玉珠拍了兩下,冷笑說:“不愧是讀書人,說的話特有感染力,連我都覺得你們是無辜的。”
她的尾音剛落,門口傳來憤怒的聲音,“程玉珠,你少惺惺作態。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你就是想要毀了我和寶柱。”
聲音越來越近,很快,人站在程玉珠的面前。
看著面前一臉憔悴,眼睛紅腫的女孩,真讓人心疼,不忍心再說一句重話。№Ⅰ№Ⅰ
但這對程玉珠根本無效。
想著前世的種種,想著晚年好不容易回到家鄉,還沒有感受到家鄉的氣息,就被眼前的人推入水庫。
天氣是炎熱,可程玉珠的心是冰冷的,就猶如她在寒冬被推入結冰水庫中。
“程翠英,你簡直就是有妄想癥,我害你們干嘛?凡是都有因果關系,難不成我還嫉妒你在搬磚不成?”程玉珠大聲的說。
最后一句立即引起了哄堂大笑。
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他們更相信程玉珠的話。
程玉珠的眸子又冷了幾分,“別再扣帽子,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昨晚你自己說的話相信全村人都聽清楚,你一直想置我于死地。”№Ⅰ№Ⅰ
她的提醒,讓大家都想起了昨晚所聽到的。
之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兩個年輕人在山上干的事,根本沒注意到后面他們說的話,現在回想,一個個憤怒地盯著程翠英。
“小小年紀,心腸真狠。”
“還說程玉珠心如蛇蝎,他們才是最狠的一對。”
村民們都瞬間頓悟,覺得自己被利用,愧對程玉珠。
王春花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她還想著讓村民們幫她們母女一把,逼趙寶柱娶程翠英,可現在。
她急說:“趙寶柱,你和英子的事大家都知道,你們倆的年紀不小,找個日子把酒席辦了。”
“辦什么酒席,別做夢!”余桂芳憤怒的說。№Ⅰ№Ⅰ
程玉珠才沒想聽她們斗嘴,朝著人群走去,站在阿慶嬸的身邊,“阿慶嬸,你來得正好,告訴大家,你的話是否真實,是跟誰說的?”
阿慶嬸從昨晚聽到自己的話被廣播出來,整個人都呆了,腦子一團亂,才會到現在才過來圍觀。
但她萬沒想到程玉珠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問這個問題?
她經過一夜的思考,覺得要找程玉珠問個明白,答應她不會說出去,為什么會廣播給全村人知道。
可是,話到嘴邊,她卻說不出口,特別是對上程玉珠那清澈的眸子,讓她驚慌,暗想,該不會又有陷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阿慶嬸生氣的說。
她已經做了決定,死不承認昨晚的人是她。№Ⅰ№Ⅰ
程玉珠大聲的說:“阿慶嬸,你別騙人,大家都認得你的聲音,昨晚的事那么多人都聽到,怎么會認不出來,前面說話的人就是你。”
一雙雙眼睛看過來,阿慶嬸急了,“別亂說,那人不是我,我這兩天喉嚨不舒服,聲音沙啞。”
整個都睡不著的阿慶嬸聲音確實是有些低啞,沙沙的,而昨晚的聲音清脆又經廣播而輸出,聲音多少有些影響,還真讓人信了。
大家交頭接耳,根本沒人關注王春花和余桂芳在爭議兒女們的事。
人群漸漸散去,讓王春花的計劃落空,她更急了。
“余桂芳,你們要是敢不娶我家英子,我就去告你們,我會讓你兒子連書都沒得讀。”№Ⅰ№Ⅰ
王春花在替女兒爭取錄學通知書時,已經從學校了解到一些情況。
那時候,作風抓得嚴,想要上大學,可不能有污點。
只要王春花他們去報案,說趙寶柱毀了程翠英的清白,只怕他就別想上大學。
趙寶柱急了,趕緊拉著王春花的手,“進財嬸,你別沖動,這事我們得回家跟我爹他們商量。”
接著他看向程翠英,“英子,我會娶你,快跟你娘說,別沖動,別干傻事,不然我們倆以后可真的要在磚窯里搬一輩子磚。”
一夜無眠,又被程玉珠打亂了她們想了一夜的計劃,程翠英此時像沒有靈魂的軀殼,憑在場的人擺布。
趙寶柱讓她做什么,她都答應,王春花讓她怎么做,她一樣照著走。
余桂芳見機大聲說:“王春花,你女兒的神經病又犯了,趕緊把她治好。”
她不說不娶,也不說什么,只讓人家治病。
女兒又被罵神經病,王春花已經氣得跳起來,大罵,“你才神經病,你全家都是神經病。”
趙寶柱也火大,“進財嬸,你都罵我們是神經病,為什么還想把女兒嫁到我?”
王春花塞語。
趙寶柱母女見機不可失,趕緊走了。
不過,他們沒走多遠,就被程翠英追上。
“寶柱。”
趙寶柱本想走掉,可又怕對方真去告他,只能哄他娘先回去,“娘,我的錄取通知書快到了,你先回去跟爹商量。”
余桂芳離開,趙寶柱和程翠英站在無人的角落。
“寶柱,我沒病,我剛才是在幫你,你可要說話算話,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程翠英說完,舉起她昨晚割手腕的手在趙寶柱的面前晃,上面還包著白紗布。
趙寶柱是面如土色,又不敢怒,怕真把人激動,后果難以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