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珠疑惑地看厲志國,“你讓學長查誰了?”
“大娘。”厲志國不加思索的回答。
“大娘。”程玉珠重復,接著問,“武夫人?”
說話時,她是壓低聲音就怕被別人聽到似的。
好在厲志國已有幾分醉,不然以程玉珠現在的表現,肯定會懷疑。
厲志國點了點頭同時打了個酒嗝,身后傳來周秀梅的聲音,“你們怎么都站這里?”
“我,我們……”
劉長河結巴的說,程玉珠迅速打斷并接下話,“梅姨,他們倆都酒喝了,還想到學長家去喝,我這不就攔著不讓你。”
周秀梅走過來,半信半疑,“真的?長河,你喝醉了,可不能回去,亞蘭在你老丈人家。”
劉長河愣怔。
程玉珠突然瞎編一個嚇得劉長河醉意全無。
他們都喝成這樣,他哪還敢開車,要是讓趙亞蘭知道,不知又該嘮叨他幾天。
當然,他更不敢找程玉珠算賬,不然多加一個好兄弟不會放過他。
劉長河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
他不說話直搖頭,等于是在承認,周秀梅笑著說了幾句,然后說打電話給趙東升,過來領人。
程玉珠傻眼,對劉長河出歉意的笑,“學長,對不起!”
“梅姨說得對,時間不早,你們長途勞頓也累了,早點休息。”
厲志國手搭放在劉長河的肩膀上,“長河,明天去你吶。”
這話沒毛病,兩個好哥們這么久沒見面,豈是一兩個小進能滿意的,必須來個一醉方休。
更何況明天周末,劉長河不用上班。
可程玉珠不這么認為,她沒有忽略厲志國給劉長河的眼神,暗道,‘這兩個家伙又背著她干什么?’
夜深了,厲志國喝了酒后一躺在床上,很快發出呼嚕聲。
躺在他身邊的程玉珠卻一點也睡不著,她滿腦子都是周秀梅的話和用武夫人發短息說是財迷的事。
好幾次,她想叫醒厲志國,問個明白。
每次話到嘴邊,她忍著。
這男人這段時間為她所付出的,她都看在眼里。
還有晚上,李朝民來鬧,厲志國更是不顧舅甥關系也護她周全。
前世今生,程玉珠過的日子簡直是地獄和天堂,她能有今天,全都是身邊這男人一直對她的守護。
“主人,你好偏心,還有我們。”小志的聲音突然闖進來。
程玉珠瞬間像打了雞血,整個人也有活力。
“小志,你剛才跑哪里去,可把我嚇死了。”程玉珠氣鼓鼓的說,“老實交代,不得有隱瞞。”
“都這個時候了,我哪敢隱瞞。”小志委屈的說。
“那好,我說周秀梅是什么來頭?”
“她跟你一樣,重生者,是馬里坡的巫婆,逃出來的。”小志說。
程玉珠驚訝,對小志的回答很不滿,“快說清楚,少敷衍我。”
“該說的她都已經跟你說了,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
程玉珠不跟小志爭辯,接著問:“周秀梅有那么可怕,你都躲得不敢出聲。”
“我哪有躲,是她用法術把我封在空間。”小志委屈的說。
“什么,她有那個本事?”程玉珠驚訝的問。
“她沒那個本事,不過她重生得好,正好重生在馬里坡的巫婆身上,這個巫婆不用我說你是清楚的,多多少少增加了一些法力。”
小志說得越清楚程玉珠越擔心。
“小志,我可以肯定前世跟巫婆沒有什么不合的意見,只不過是我逃后張大力每次都會叫她來做場法事。她不會是因為這個找我麻煩?”
程玉珠把前世在馬里坡時每次用到巫婆時,人家都很高興,怎么可能會得罪呢?
“不是,不是,你算是她的恩人,沒有你,她可能連生活費都沒有。”
小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程玉珠大大的呼了口氣。
突然,身邊的男人問:“老婆,你不睡覺在干什么?”
程玉珠嚇了一跳,趕緊翻了個身掩飾。
“沒什么,我,我是被梅姨和財迷嚇得都沒睡意。”程玉珠結巴的說。
厲志國睡了一會兒,酒精退了不少,人也精神多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半靠在床頭,看著正朝他挪過來的女人。
“梅姨到底是怎么回事?”厲志國問。
程玉珠把周秀梅的事說了一遍,不過,她隱瞞了很多,包括重生的事。
重生的事可不能說,不然別說周秀梅,就連程玉珠自己的事都會被扒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周秀梅是馬里坡的人,她來這里是為了你們程家?”厲志國說。
程玉珠點了點頭,“理論上是這樣,可她一點都不承認,還說認識武夫人。”
她本來想把羅語萱是周秀梅的女兒也說了,但想想還是別說,免得這男人又要私自行動。
“對了,你什么時候調查武夫人,她有什么問題?”
厲志國伸手把她攬在懷中,大掌握著她的小手,使它更暖和。
“你和武夫人非親非故,她對你好,真使人懷疑,還有她的手下,非常不簡單,周明他們跟蹤調查后發現她跟大娘的兒孫們有聯系,就讓長河查一查。”
程玉珠手緊摟抱著厲志國,她就知道這男人為了她好。
“志國,謝謝你!”
厲志國低頭迅速攫住她的紅唇……
整個房間的溫度迅速升溫,小志也趕緊關閉空間。
第二天一早程玉珠不是睡到自然醒,也不會被家鄉的公雞鳴啼叫醒,而是從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給吵醒。
到底是誰一大早跑來她家鬧?
程玉珠第一個想到的是大伯母王秀英。
沒別的,昨天回來沒有到大伯家去看望住在那里的阿嬤,肯定是來指責。
“程進財,你踏嘛養出的好女兒……有娘生沒娘養的。”
聲音是男人的聲音,不是大伯的聲音,倒像是昨天見面李朝民的聲音。
程玉珠骨碌從床上起來,換了衣服,以最快的迅速順著聲音而去。文婷閣
厲志國橫在程進財和李朝民的中間,氣呼呼地看著他舅舅。
“你鬧夠了沒有,別說我是你外甥,今天就算是你兒子去他老丈人都輪不到你撒野,更何況我是你外甥,能去看望你是對你最大的尊重,別給臉不要臉!”
厲志國這番話立即得到了村民們的支持。
有人說他一來就先去李家,已經是對李朝民最大的尊重,加上對李家的幫助更讓仁至義盡。
李朝民見自己踢到鐵板燒,加上他兒子不爭氣的事傳遍了全村,自己鬧到現在都不占一點理,自然沒臉面。
程玉珠出來時李朝民正準備溜,她可不想便宜了這個家伙。
從昨晚鬧到現在,還真當她是好欺負。
“舅舅,大清早的,你在練什么功?”程玉珠陰陽怪調的說。
接著她看向厲志國,“志國,你說舅舅這得的是什么病?趕緊看看,免得又要跟媽抱怨,媽又要急得吃不下睡不好,還怪你人在這里不好好照顧舅舅。”
李朝民瞬間停下腳步,不是他想跟程玉珠理論,而是他現在根本走不了。
程玉珠把李敏都搬出來,有村民正罵他缺德,一家子盡吭姐,若是他一走了之,只怕會惹火厲志國,甚至李敏,到時他一分錢都撈不到,還落下壞名聲。
厲志國明白程玉珠的意思,他本來沒想撕破臉。
舅舅是他母親娘家的親人,想讓她回到紅星村有個牽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
不過,程玉珠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秤砣想要平衡已經是不可能的。
衡量之下,他當然是護著老婆,同時也讓他舅舅知道親戚不是他可以為所欲為的。
“舅舅,你等會兒去醫院做個體檢,我好方便給我媽一個答復,你要是不去,我只能告訴她老人家說你的身體沒事了。”
厲志國的話不咸不淡,卻有著一股威脅。
他們這次回來沒有帶保鏢,所以也不會讓村民們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意思,自然不認為這是在威脅。
“志國這么做就對了,不該縱容李朝民他們。”
“就是,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志國已經是很客氣,要換成是我,馬上打電話告訴母親,再也不來往。”
村民們越說越起勁,甚至說李朝民來鬧過分得不像話,是厲志國他們善良才能容忍。
李朝民狠狠地瞪了程玉珠一眼,對厲志國說:“我會去體檢,別跟你媽亂說。”
說完,他撥開人群,氣呼呼的離開。
這個過程中,程玉珠一直在關注著周秀梅,并沒有發現這女人有什么出格的聲音,跟村民們相處融洽。
昨晚小志說周秀梅是重生在巫婆身上,還能封印她的空間,想到這些程玉珠心驚。
她靠近厲志國,在他耳邊細語,“你有發現問題?”
厲志國知道程玉珠問的是什么,“沒有,可能是咱們多心了。”
程玉珠也希望是如此,她吃過早餐,跟厲志國一起到大伯家看望程老太太。
“阿嬤,我是玉珠,你認得我嗎?”
程玉珠看著躺在床上瘦得跟皮包骨一樣的老人,鼻子一酸,不爭氣的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程老太太抓著程玉珠的手,緊緊地握著,眼睛直盯著她,表情很激動。
厲志國也湊過來,叫了聲‘阿嬤’。
程老太太伸出另一只手,厲志國趕緊握著。
老人家把程玉珠的手放在厲志國的手上,意思很明白就是要照顧好她的孫女。
屋子里人很多,程玉珠都不好問老太太馬里坡的事。
她偷偷地看了眼厲志國。
厲志國笑道:“玉珠,你難得回來一趟,不如陪阿嬤一起吃飯。”
程玉珠接下話,“好呀。”
接著她對王秀英和羅燕說:“大姆,三嬸,不如我們大家中午都在這里吃飯。”
程玉珠的話自然是讓老程家人一片叫好。
王秀英嘴上說好,心里挺不快的,暗道,說得輕巧,在這里吃飯不用錢呀。
她剛嘀咕完,一疊錢就在她的面前。
“大姆,你去安排。”
王秀英拿到錢,立即眉開眼笑,趕緊去張羅,自然也把屋子里的人都叫去差不多。
程玉珠是嫁出去的女兒,算是客人,加上又是她出錢,當然不用幫忙也沒人敢叫她。
半個小時后,房間里只剩下程玉珠和厲志國陪著老太太。
程老太太已換了位置,半躺在床上,她干癟的手一直握著程玉珠的手,仿佛這一放再也沒有機會。
“阿嬤,我和志國是從馬里坡趕來。”
程玉珠憋了很久,終于在程老太太面前說出馬里坡三個字。
她已經感覺到老太太的手在抖。
時間有限,這房間隨時都會有人進來,不能再磨蹭。
程玉珠接著說:“據我們所知,咱們老程家的祖先就是在馬里坡,曾是那里的首富,做玉石生意,遭人陷害,才會逃到這里。阿嬤,能告訴我一切嗎?”
程老太太嘆了口氣,緊緊握著程玉珠的手。
“你跟你娘一樣,還是查到馬里坡。阿嬤老了,說不了太多的話,我已經把事情告訴你爹和三叔,讓他們告訴你。”
程老太太確實說不了太多話,這幾句,她都停了好次才能說完。
程玉珠不再問,但她還在把馬里坡的變化說給老人家聽。
“你爺爺在世時肯定想著回去看看,想著落葉歸根。”
老太太思念老爺子,說話時好幾回沉浸在往日的日子里。
這一刻,程玉珠感覺到她阿嬤以前的強悍全都是裝出來,都是為了老程家的好。
想著這么多年來對老人的誤會,程玉珠愧疚。
突然,老太太從床頭拿出一個用手帕包著的東西,一層一層打開,接著拿出一把鑰匙,“志國,把衣柜打開。”
程玉珠見過這把鑰匙,就是之前她阿嬤拿長命鎖給她的時候。
必須鎖上的東西肯定是寶物或是有著特殊意義,程玉珠猜想應該跟程家有關。
在老太太的指引下,厲志國拿出一個小木盒,盒子很像,跟火柴拿差不多,一看就不能裝什么東西。
程玉珠更好奇,小心翼翼的問:“阿嬤,這里裝的什么?”
程老太太拿到盒子時,手輕輕的撫著,就連程玉珠跟她說話都沒有反應。
程玉珠和厲志國都不敢打擾到她,靜看著,整個房間很安靜。
不到一分鐘,老太太終于回到現實。
她看著程玉珠,笑道:“這是咱們老程家的傳家寶,本不該給你的,可你是第一個去了馬里坡的,按照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它現在屬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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