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后第六年,我靠發豆芽攢下農場

270.竹籃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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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懷榆在一起生活久了,周潛如今已經很能說服自己了——區區樹繭醫療艙罷了,花城醫院百萬積分即可換取,不值一提。

他努力說服自己,然而轉瞬卻又提著木棍往外走去,而后在林中哼哧花費了一兩個小時,刨了一個大坑。

懷榆快要急死了!

“周潛哥,你身上的傷口不要再崩裂了!”

“還有,你這么具有人道主義精神嗎?這變異獼猴差點殺了咱倆,你還要給它修墳嗎?”

她為自己的猜測目瞪口呆。

而周潛卻吩咐道:“再去弄點柴來。”

樹繭的作用如此神奇,他不能給別人透過變異猿猴尸體發現異常的機會!

而如今四處都是植物,不挖坑的話,火勢蔓延他就控制不住了。

懷榆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哦!”

枯枝樹葉堆疊在坑底,中間是變異獼猴輕飄飄的尸身,而上頭又同樣被架上了樹枝枯葉。

從殿內火堆里取出來的一根燃燒木材扔了上去,枯葉在短暫的靜默后,就立刻騰出了橘紅的火苗和渺渺煙氣。而在這跳躍的火光中,那厚重毛發也傳來了滋滋聲響,空氣中彌散著蛋白燒焦的難聞味道。

懷榆趕緊捂住鼻子。

周潛卻是面不改色,習以為常。然后拍了拍懷榆的肩膀:

“你進店去休息吧,我在這里盯著火。”

順便他也要想一想,冬天去荒原時的安排。

最起碼,之前想遙遙尾隨戍衛軍的想法,如今就要全然推翻了。

夜間的氣溫并沒比白天低上多少,火光中,周潛又是滿身熱汗。咸咸的汗水流淌過新生嫩肉的傷口處,帶出了微微細密的疼痛,提醒著他白天發生的一切。

而等到面前變異獼猴被淺淺一層炭火覆蓋的尸身已經燒成了焦黑的輪廓時,他終于長舒一口氣,迅速用腳踢著旁邊的土壤,將坑中殘余的火苗再次掩埋。

這個秘密總算要告一段落了。

如今又要嘆息一聲:懷榆選擇無人敢來的薔薇走廊居住,實在是再明智不過了。

周潛抬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多鐘了,林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蟲鳴,黑黢黢的樹影在微風中搖擺著,蓄勢待發,猙獰可怖。

周潛回過神來,這才折返回大殿去。

然而才一進門就呆住了——只見殿內,懷榆的兩條腿還垂在樹繭外頭,整個人卻已經半躺在樹繭里,沉沉睡了過去。

周潛不由又是一笑:自己在這里想東想西,始作俑者倒好,睡得人事不知了。

他看了看樹繭旁邊被懷榆提前鋪好的睡袋,底下還并排墊著道宮內的幾張海綿軟墊,不由也躺了下去。

夜幕籠罩四周,火堆逐漸暗了下去,暗處也不知是否還有危險。而已經沉沉睡去一下午的周潛精神抖擻,此刻枕著自己的胳膊,再次陷入沉思。

大約昨天實在太過刺激,第二天懷榆一直睡到早上七點多鐘才醒過來。

太陽已經升起了,道宮外散落著金燦燦的晨曦,溫度再一次緩緩升起。

而周潛一大早就拆了自己的藤條擔架,而后將樹繭綁起來,留出兩個穿胳膊的“肩帶”,此刻盯著懷榆把三個空桶收回背簍,這才說道:“走吧。”

睡飽了覺的懷榆嘰嘰喳喳:“終于要回去了!前天出來的,到今天連著幾天家里沒人,也不知道克太郎大崽二崽他們會不會照顧自己呀!”

她歸心似箭,雖然旅途同樣驚喜有驚險,但懷榆卻并不留戀,只擔憂地問道:“周潛哥,等降完之后我們出發去荒原,家里要好長時間都沒有人在……你說,我要不要把大崽二崽大胖他們都帶上呢?”

“別帶了。”

背著巨大的樹繭,周潛的腳步卻一點也不顯沉重,他回答道:“荒原中的變異植物會多出許多,你的能力在其中會無往而不利。帶上他們的話,一方面軟肋增多,另一方面容易被人察覺出異常。”

他安撫道:“放心吧,他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只要提前備好食水和遮風擋雨的地方,薔薇走廊旁邊反而才是最安全的。

兩人一前一后,緩緩踏上了歸程。

但三清山實在太大了,他們背著東西又沒敢冒險去尋找捷徑,因此哪怕懷榆沒有再磨洋工和故意搗亂,等到終于看見面前高大又有安全感的薔薇走廊時,已經是第2天的早上了。

她愣了愣,隨后歡喜道:“終于回來了!”

周潛也跟著露出笑容來。

再走下去,他堂堂七尺男兒就要被這并不算重的樹繭給壓垮了。

而伴隨著他們接近,面前的薔薇走廊竟簌簌讓開一條通道來,比他們走時那個需要低頭彎腰才能通行的樹洞更加寬敞。

懷榆傻笑起來:“薔薇,你是不是想我啦?”

這話音剛落,就見從通道內突然又涌出數根油亮的枝條,然后迅速沖著周潛背后伸去!

尖刺勾勒,藤蔓纏繞,那原本被周潛背著的樹繭在此刻已經被薔薇走廊看上,并霸道的打算生拉硬拽了。

周潛下意識松開肩膀的藤條,而藤蔓將樹繭一路拖去,在接近薔薇根部的地方,土層突然翻卷出來,直接將樹繭吞入地下。

懷榆:“……”

周潛:“……”

所以她千里迢迢花了一天的時間從山上背下來的這個樹繭,如今全為薔薇走廊做嫁衣裳了是吧?

兩人在通道內靜默半響,直到薔薇枝條發出了簌簌的聲音,顯然是在催促著他們快點過去?

而出門后看著荒無人煙的原野,懷榆這才響了起來:

“我忘了說了!薔薇科的須根多起來,就是像樹繭那樣的!”

周潛顯然并沒有覺得安慰,反而越發覺得肩背酸痛——所以他千里迢迢背下來的,不僅僅是薔薇走廊的嫁衣裳,甚至還有可能就是它的一部分,是嗎?

他扯扯嘴角,此刻見懷榆還盯著薔薇走廊,不由又嘆息道:“樹繭埋土里用不了了,你是覺得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懷榆抬起頭來:“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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