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有空間

第38章 名額

何蔣木仍舊單手撐著俯臥撐。

透過樹縫灑落的炙熱陽光,斑駁的落在臉頰、身上,他微微地瞇起眼,空著的手翻過一頁,撿了小圓石壓角:

“很有意義,每回都有不一樣的認知。”

黎誠誠掃了揮汗如雨的何蔣木一眼,哼了一聲,取笑道:“看書啊、各種鍛煉啊,誒你這人已經不懂何為樂趣了。”

“三百三十一、三百三十二……”何蔣木邊繼續數數,邊分神看書,吸收《軍備控制理論與分析》書中的知識點。

黎誠誠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咀嚼:“小枝今年有十三歲了,你真要娶她,還得等個五年、七年吧?”黎誠誠掰扯手指,嘖了一聲,“這樣算起來,你還真有點老啊。”

何蔣木呵了一聲冷笑,不屑地瞥了眼黎誠誠。

“笑什么?”黎誠誠一臉莫名,關鍵這不同尋常的冷笑聲音,讓他背脊發毛。

何蔣木:“身體不老就夠了。”

黎誠誠呵了一聲,學著他的冷笑,直接走人。

“三百四十、三百四十一……”何蔣木繼續念著。

少了黎誠誠打擾,何蔣木再度將小部分注意力集中在書中一行行文字。

汗珠滴答,順著堅硬的下顎,滴落在地上、書頁一角。

二樓窗臺。

正午休息時分,能看到窗外少部分打籃球的軍校生,看到一角樹蔭單手撐著俯臥撐邊看書的年輕剛毅的面容,斑駁的陽光泛著光澤。

“那什么人?”粗狂含笑的男音問道。

六班指導員正好也在,抬眸掃了一眼窗外,旋即自豪地笑了笑:“何蔣木,不錯的苗子,當初以狀元的成績考進我們軍校,平時訓練學習都比一般人肯吃苦,自身天賦也不錯,咱校組織的大比武他得第一名。”

“嗯。”一身筆挺軍裝,面容嚴肅,眼底閃爍著羈傲不遜流光的中年男人,習慣性地摩挲有些胡茬的下巴,媳婦一陣子不喜歡胡子,他就乖乖剃了,他笑道:“有三個名額分到你們軍校,這何蔣木算還行吧。人不老實吧?老規矩,我們特種大隊可不想挑到老實巴交的兵崽子。”

校長王凱從門外闊步走進,聽到剩下的一半,打趣了中年男人幾句。

一陣爽朗的笑談聲。

“黎明枝,你出來一下——”

將要放學的最后一堂自習課,符瑤瑤站在門口,冷著臉,出聲叫道。

黎明枝將目光從上節課發下來的數學試卷上移開,雖然得了滿分,她還是習慣性瀏覽幾遍,穩固對試題的記憶。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不急不緩的站起身,走出教室。

符瑤瑤敏銳的察覺到,班級內坐著的那些學生,看黎明枝的眼神完全變了,變得不再似從前的輕蔑不屑嫉妒。

“我哥來找過我。”符瑤瑤走在前邊,出聲道。

“恩,是我拜托符叔去你那說理的。”黎明枝直接承認。

符瑤瑤氣哼:“你臉真大。”

“吃胖了嘛。”黎明枝笑著化解彼此間的硝煙,學著薛秦的稱呼,喚了一句:“符姐姐,你什么時候把錢還我呢?”

遠處校長王福森注視這一端,正好聽到黎明枝喊符姐姐,他溫潤臉龐掛上溫和笑容,目光淡淡掃過黎明枝,落向面色明顯柔和的符瑤瑤,與她目光對接:

“瑤瑤,進我辦公室談吧。”

將籃球投給上鋪的好兄弟,黎誠誠小跑著過來,俯下身隨意地扯了書本翻看書名,撇了撇嘴角,把書丟回,自個兒懶散地坐到地上,單手撐著地,單手玩著一塊小扁石:

“這書你起碼得看了五六遍了吧?也看不膩,真夠了。”

整個班上的同學都是本能地選擇安靜,三名身穿警服的彪悍男人,闊步走入班級,在眾人的眼前,將薛秦、薛芊鳳兩個人都帶走。

直到最后一堂課,兩人才一臉蒼白的被送回到學校。

由于兩人未成年,唆使社會上的混混欺負同學,不承擔法律責任,教育了一番,由學校方面通告批評。

午后的陽光熾熱,幾棵松樹底下陰涼處,一抹健碩的身體,單手撐地,長腿標準筆直,一下一下地撐著俯臥撐,面下有一本《軍備控制理論與分析》翻到了十頁,一顆小圓石壓著一角。

“三百零九、三百一十、三百一十一……”

男人醇厚低沉的聲音,一聲一聲的響起,額頭上有汗珠滾落,他的神情專注,目光每一次俯臥撐,都飛快地掃過頁面,一目一行,熟悉理會深思書中涵義。

車子開走,黎家老太太那難聽的咒罵哭聲也消失在眾人耳中,左右還開著窗戶的年長一輩,長吐了一口氣,揉了揉耳朵,對底下的張家舅甥三人取笑:“大半夜的,總算能讓我們睡個好覺。”

嬉笑聲此起彼伏,好一會兒,才靜了下來。

張義帶著黎明枝回家。

再犯,退學處理。

整個學校都知道了薛秦、薛芊鳳二人。

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

黎家老太太被氣的狠了,張嘴不斷罵臟話,黎明枝越哭她罵的越難聽,黎越聽不下去出聲勸,黎震也不想在兩個前任大舅子面前把臉丟盡,瞪了一眼黎明枝方向,邁步走。

黎越強行拖著紅著眼大罵大哭的黎老太太。

黎明枝站在二樓大陽臺,呆立了一會,腦海中掠過黎震、黎越、黎老太太的面容,掠過先前的一幕幕細節,心底是滿滿的失望,名曰家人,實為陌生人。

夜空月光星辰很亮。

黎明枝仰起頭癡癡地望著,手下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陽臺一角,她自制的簡陋秋千架,搭在支撐用的木棍上打了好幾圈死結的繩索,在指腹下摩挲粗糙的質感,才讓她拉回飄遠的思緒,找回了些許活著的真實感。

張旺看了眼手表的時間,指著凌晨兩點,酸脹的肩頭背部迫使他不得不暫時放下手中的忙碌,將半成品收攏放到一間樓梯三角儲物處。

鐵門關上,門外的燈摁滅,一片一片的燈光滅去,四周圍陷入了一片漆黑。

黎明枝低頭,手捂著眼睛,發出的哭聲悲涼。

不知名的角落有野貓凄厲叫聲混雜著。

聽聞哭聲,張家兩兄弟神色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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