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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竹聲已經平息了一會兒,喧囂后的深夜令人更加無法忍受這份安靜。
許媼瞧著地上亂晃的枯樹影子,心都揪到了一起,再不逞能,一股腦的向少棠認錯,她剛才是不小心打了瞌睡,請冉家祖先原諒,請大公子原諒,請佛祖原諒。
少棠本就是想讓她別找自己麻煩,見她已經服軟便道:“許媼,還有兩三個時辰就天亮了。我們互不干涉,你在門外睡你的,我在里面跪我的。懂嗎?”
大年三十放過炮竹,主子們照例都去歇息了。守歲的奴仆們不是打牌就是吃酒,沒人會來這邊盯著。瞧剛才大公子對待陳婆子的態度,她就不敢真的與之針鋒相對。
許媼爽快的答應了。
少棠滿意的撇嘴,吩咐道:“去幫我抱床厚被子來,再拿點吃的。”吃飽了舒舒服服睡一覺,明天還要給阿母拜年呢。
許媼顫抖著兩腿去辦事,磨嘰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回到祠堂。
只見大公子已經把幾個蒲團擺在一起,在上面睡著了。
身上已然蓋著被子。估計是晏姜去而復返送來的。
她壯著膽子叫了兩聲,聽到動靜的冉少棠伸手把被子拽到蒲團上當褥子鋪了。又接過她手中的一碟子糕點,才示意她出去。
許媼巴不得快點離開,轉身就走。只聽身后啃著桂花糕的大公子吩咐道:“把門關了。”
許媼依言雙手闔上重重的黑漆大門,只剩下一條縫隙時,鬼使神差的向祭臺上看去,之前滅掉的蠟燭又被點燃了。
她打了個激靈,把門死死從外面推上。
冉夫人睡不著,擾的已經睡著的冉問也醒了。
“若仙,怎么還不睡?”
冉夫人干脆披衣坐起,瞧著窗外的濃重的夜色,把滿腔憂思說給了丈夫聽:“少棠這樣一鬧,明天的宴請我們娘仨是躲不開了。”
冉問也跟著坐了起來,拉過冉夫人的手,安撫道:“明日為夫在,怕什么。陛下只是好奇兩個孩子如今的模樣性情,給他看看就是。你不必擔憂。吃了宴席咱們就回家。不會有事的。”
冉夫人本想反駁他明日的宴請堪比鴻門宴,抬眸對上他那雙眸子,便偃旗息鼓不想再說下去。
他為了這個家也是操碎了心,不能再讓他擔心了。
睡前,晏姜已經過來告知少棠那邊安置妥當,嚷著要去祠堂陪兄長的紹裳也被她趕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想著今日長公主意味深長地笑,總覺得明日皇宴上會有危險。
可即便明知有山虎也要向虎山行。
少棠這孩子......真是好心辦壞事。
她不想再想下去,既然事已至此,迎面而上便是了。
翌日天還未亮,冉少棠便被傅母喚醒。
雖說祠堂里涼,她卻破天荒睡得十分舒服。
“許媼呢?”她走到外面,不見盯著自己的人,不像是老夫人的風格。
晏姜偷著笑了笑,在她耳邊小聲說道:“聽說魘著了,被人架走了。”
冉少棠撓撓頭,這事好像無她無關。膽子也太小了。
“我去演武場。”
晏姜拉住她:“今日就別去了,快去準備下進宮要參加宮宴。”
“宮宴?”第一世,她可不記得這事了。或者說,壓根就沒有參加宮宴這事發生。
難道.......
她突然想起昨日阿父與阿母反常一幕。
第一世,阿母被老夫人罰板子后,自己與兄長整個正月一直守著阿母伺候,并未外出。
她恍然大悟,難怪阿母看自己的眼神頗復雜,阿父看自己更像看傻瓜......好像她好心辦了壞事。
“傅母,我有法子讓阿母突然身體抱恙。”
不知這樣還能否補救。
早就聞言高兮帝要找機會看看冉家長子,她這個助紂為虐讓他輸了賭注之人,她這次竟然送上門去了。
晏姜搖頭:“不可。你那法子若是有用,你阿母早就用了。太刻意反而讓陛下疑心更重。”
冉少棠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現在既然躲不開就不躲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機行事吧。
雖然宮宴訂在晚上,但所有參加宮宴的臣子家眷都要早早的裝扮好,提前到皇門外候著,這一番折騰等待,時間會過得很快。
長公主讓人捎了話來,讓冉少棠與冉紹裳與她一起入宮拜見太后。
玉若仙把該囑咐的話都與二人說清楚了,便讓紹裳的傅母月娘與貼身婢子花管陪著去大長公主府。
冉府與長公主府的后花園是相連的。隔著一道院墻。
兄妹二人從后花園的角門進去,又穿過梅林,才到了長公主住的院子。
兩人被小黃門引著進了正廳,那小黃門請她們二人坐下后說道:“長公主還在梳妝,請大公子與女公子稍候。”
隨即便有人奉了熱茶與精致的糕點過后。
冉少棠與小妹紹裳對視一眼,都默契地沒有碰這些東西。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她二人被冉老夫人逼著來給長公主問安,紹裳早上吃咸了,受不了渴,沒忍住喝了小半盞茶水,回去后腹瀉了三天。
從那之后冉少棠愈發努力的學習醫術毒術,渴望能保護好家人。
雖然事后,冉問責罰了下毒的小女兒冉紹萱,少棠仍舊覺得不解氣,設計教訓了她一番。
其實,同父異母也是血親,真沒必要一家人反目成仇。
但是,這個冉紹萱太像她的母親大長公軒轅湘,小小年紀就百般毒計隨時隨地想著要害不同母的兄長與阿姐。
少棠容不得這樣的人,所以只要那小妮子出手,讓她發現,她必會狠狠的還擊回去。
搞得冉問一提起四個子女之事,便一腦門子官司。
他也曾經勸說過冉少棠與冉紹裳不要斤斤計較,要相親相愛。
卻被冉少棠反問過回:“阿父可有把這些道理給那個小混帳講過?沒道理讓受害者無條件原諒害人者吧?阿父若是想讓家人和睦,弟恭兄謙先把那個小的教育好了,再來訓我們兩個也不遲。”
她這一番夾槍帶棒的怒懟,氣得冉問差點心梗。
不過,他知道冉少棠說的有道理,只好把心中那口氣強咽下去。
冉紹萱雖是長公主所生,卻也是自己的骨肉,手心手背,他都舍不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