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歡眠

第206章 求親

骨萬槁死了。

暗衛們追到一處密林,聽到里面傳來的慘叫聲,立即進去察看。

骨萬槁的身體坐靠在一棵大樹上,腦袋垂到胸前。

可怖的是,他的兩只手被人砍了下去。四周圍找了個遍,沒有發現斷肢。

更可怖的是,地上一滴血都沒有。

胳膊斷口處齊齊整整的,看似被人一刀砍下。而且用刀之人武力定是驚人。

令人感到不解是的,為什么這么大的創面,會沒有血滴出來。

按理說,一刀下去,血液會噴濺出來。

聽了暗衛們的描述,冉少棠與宗政慎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

“對方費這么大周章把人弄出去,難道就是為了殺死他?”宗政慎站起來,在屋子里踱著步。

冉少棠坐在椅子上,四根手指在如彈琴一般,在桌子上輕輕敲擊著。

有些地方始終想不明白。

敲擊聲突然停下。

“他們如果想要骨萬槁的那雙手,完全可以看到他時就砍下來帶走,這樣比帶個人走更省力。除非他們想從骨萬槁那知道什么秘密。不得不帶走他。”

冉少棠謹慎分析著。

宗政慎停下腳步,看著她:“那他們既然殺了他,是不是說明骨萬槁已經把他們想知道的都交待了?”

不等冉少棠回答,宗政慎又繼續說道:“可是,你覺得骨萬槁會是這么沒有腦子的人嗎?出來后就把秘密說了?這不是明擺著找死。”

冉少棠說出自己的想法:“萬一對方是他最信任的人呢?說出來也不一定。”

“就算你猜的對,對方欺騙了他,得知秘密后,殺了他。可是,他們帶走他的一雙手做什么?難道秘密在他那雙手上?“冉少棠雙眉緊蹙,不停地發問,也是在問自己。

豐讓從外面走進來,聽到二人談話,不以為然的大笑道:“區區一個骨萬槁,死了就死了,研究他有何用。少棠,你該干嗎就干嗎去,別想不能掌控的事。想又如何?解決不了還不是傷神。你等著就行。此事若與你有牽連,那幫人,總會找上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可。”

宗政慎請豐讓坐到上首贊道:“師祖說的有道理。”

心里卻是另一番打算。

暗衛要繼續查骨萬槁的死因。他有預感殺骨萬槁的人有大陰謀。

冉少棠深知豐讓遇事向來隨性以不變應萬變。她自是不會與他頂撞,順從的點點頭倒了一杯熱茶遞給豐讓。

“師祖您剛才那番話,徒孫聽著怎么話里有話?”

豐讓接過茶盞用杯蓋輕輕撇著茶盞里的茶葉憐愛地看了眼這個聰慧又能干的徒孫。

如果她真是男兒身就好了。自己也不會操心她以后的生活。

現在卻不得不考慮。

總不能一直這樣不男不女的活下去。

還是要嫁人的。

似乎眼前這個睿王爺對自家的徒孫很是上心。

看那眼神定是已經知曉了少棠的真實身份。

怎么說也是過來人,男子看心愛之人的眼神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不過自古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少棠其他方面聰明,唯這種事上遲鈍的很。

想起玉若仙寄來的那封信,豐讓更覺得有些焦心。

“你阿母來信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天天總以為自己還是個孩子終身大事上一點不操心。你那龍鳳胎妹妹卻是要定親了。你為長,也應該考慮......”

不待豐讓把話說完,冉少棠神色已變。

她突然站起身,打斷豐讓后面的話,急切問道:“師祖我小妹要與誰家定親?”

豐讓從懷里掏出信,認真地想了想信的內容說道:“沈家。淮南沈家的二公子。”

“什么?”冉少棠一個箭步上前,搶過豐讓手中的書信一目十行地快速瀏覽起來。

半晌,隨著她的臉色愈加蒼白手中的信被她揉成了紙團。

她整個人像掛在樹梢的枯葉在風中的瑟瑟發抖。

豐讓與宗政慎都覺察出她的不對勁。

“少棠你這是怎么了?”豐讓走到近前,摸摸她的額頭,又拿起她的手腕把脈。

宗政慎直接從她手中掏出信團,展開。

字跡清雋秀麗,內容是一個晚輩寫給長輩的。

除了問安,便是匯報女兒的婚事。沈家二公子沈惟庸向冉家女公子冉紹裳提親,冉家還在考慮中。寫信人感慨歲月如梭。

后面還有內容,他待再看,卻被回過神來的冉少棠搶了回去。

宗政慎暗贊自己閱讀速度之快,全憑讀書積累之功。不然,這一瞥間又能看到什么。

“本王只是擔心你。想知道信里寫了什么讓你反應如此激烈?”宗政慎看冉少棠對自己的態度惡劣,解釋了一句。

在他心里,冉少棠已經是他宗政慎的人。他早晚會娶她過門。

所以,她的事,他都想知道。

冉少棠卻討厭他的窺探。

“現在知道了?”她憤怒地問他。

“不知道。”宗政慎實話實說,他不明白她妹妹的婚事,她為何反應如此激烈?

難道那個沈家二公子是她舊識?她看上了他?

豐讓阻止要發脾氣的冉少棠,勸道:“你脈息紊亂,心緒不寧。不可再動怒。少棠,你這是為何?”

豐讓也不明白冉少棠何以會有這種反應?

冉少棠冷著臉,沉默著轉身快步走出花廳。

她越走越快,后面幾乎是箭步如飛跑了起來。

直到跑到梨樹園,她才停下來。

秋末冬初,梨樹的葉子幾乎掉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桿和枝椏,猙獰的指向灰沉的天空。

她大聲喘息著,好半天才讓自己紛亂的心緒平靜下來。

為什么會這樣?

命運之手還是再一次伸向了冉家,伸向了冉紹裳。

可是,事情為什么提前了。

按著第一世,沈家來提親是明年冬末的時候。

距離現在還有一年時間。

這一年,足夠她處理完手邊的事,再回高兮提前阻止沈家與冉家聯姻。

她不可能記錯時間。

這件事刻骨銘心,她永遠不會記錯。

那么,聯姻的事卻是真的提前了一年。

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重新打開信團,又仔細看了一遍信里的內容。

字里行間的意思,冉家還未答應這門親事。

一切似乎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