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第五十一章烏云
林小滿立馬拆了一包藥,讓徐衛國側身,徐衛國乖乖地把受傷的耳朵朝向林小滿,林小滿小心翼翼地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像吸管一樣的東西。
這只吸管是黃色的,仔細一看才發現,是用麥稈做的,去掉了兩頭,只取中間的一截,就變成了吹筒。
用來吹藥,再合適不過了。
林小滿用麥稈的一頭戳了一些三七粉,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另一頭含在唇間,慢慢地湊近了徐衛國,對著他耳朵上的傷口,輕輕一吹。
藥粉輕飄飄地飛了出去。
徐衛國的耳朵抖了一下。
林小滿溫溫熱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側,他無法不去想,她的唇和他最柔軟敏感的地方,只隔著一根五六厘米長的麥稈。
林小滿吹藥的時候動作十分輕柔,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怕吹痛了他似的。
如果忽略那根麥稈的存在…
“你的耳朵一直都在抖,還是很痛么?我再輕一點啊,馬上就好,馬上就好,還剩下一點點就吹完了,你再忍忍。”
林小滿見徐衛國的耳朵一顫一顫的,還以這是上藥的正常反應,誰都受過傷,消毒的時候,往傷口撒藥的時候,那藥一和血接觸到,就會刺激得人一個激靈,這是必須要承受的一種痛。
林小滿只能再盡量把動作放得輕柔一點,以減輕徐衛國的痛苦。
吹完藥之后,林小滿松了口氣,剛要把前傾的上半身收回去時,徐衛國突然回頭了,動作十分迅猛,快得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唇已經印在了徐衛國的右側臉頰上。
看了看前面的方前進,林小滿慌亂地想要退開,可是因為一直傾著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吹藥,她的腰有點泛酸,再加上徐衛國的手好像突然無意間碰了她一下,退開突然變成了慣性地往前撲。
剛剛分開的唇和臉頰,再次碰上了…
徐衛國的眼慢慢地瞇了起來,身體也僵了一下。
她的唇瓣柔軟無比,剛剛那一瞬間的接觸,像是一朵蒲公英似的貼著他的臉頰擦過,這種感覺…令他心里癢癢得厲害。
“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動啊,我馬上就坐直起來。”林小滿用手撐著徐衛國的肩膀,終于一點一點的坐直了,她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
徐衛國不自在地嗯了一聲,“沒關系,可能是前進開車太快了,有點顛簸。”
躺了槍的方前進干咳了兩聲,以示抗議。
徐衛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方前進咳都不好咳了,只能目不斜視地握著方向盤,做出一副專心致志,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樣。
車子經過三味書店時,林小滿突然大聲地叫道:“停一下!”
方前進踩下剎車,車子嘎吱一下停在了書店門口。
“你們先等我一下,我有點事兒要辦,一會兒就回來,很快,最多五分鐘。”林小滿推開車門,飛快地跑向書店里。
徐衛國偏頭看了一眼,發現書店的柜臺后,坐著一個長相俊美的年輕人reads;。
他的身上穿著熨得沒有一絲折子的白色襯衣,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書,頭一點一點的,像是在打瞌睡。
林小滿用手敲了敲他面前的臺面,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見到是林小滿,他的眼里突然閃過一絲光亮。
徐衛國慢慢地推開了車窗,凝神看著那邊。
當看到林小滿笑呵呵地和那男子說話時,徐衛國猛地推開車門,快步走了過去,不聲不響地站到了林小滿的身后。
寧墨還以為他是來借書的,就熱情地介紹道:“三味書店是錦官城最大的書店,這位同志,你想找什么樣的書,都能找得到。你先四處轉轉,如果找到合意的書,拿到柜臺來,出示你的證件,簽個借書證,就能借書了。”
徐衛國站著沒有動,只是冷冷地看著寧墨。
寧墨這才覺得不對,這個男人一直站在林小滿的身后,貼得很近,像是無聲的宣告。
“小滿,后面這人是來找你的?”寧墨指了指徐衛國。
林小滿回頭一看,立馬笑了起來,伸手就推了徐衛國一把,親昵地說:“不是讓你在車上等我嘛,我就跟寧墨說幾句,很快就來,你又跟過來做什么?怕我跑了啊?”
徐衛國眼皮子抽了一下,還是定定地看著寧墨,像在問林小滿這個男人是誰。
林小滿立馬指著徐衛國介紹道:“寧墨,這是我丈夫徐衛國。”
“衛國,這是寧墨,三味書店的老板。”
丈夫?
寧墨吃驚地瞪大眼,眼光在徐衛國和林小滿的身上來回轉動,“林小滿,你結婚了啊?”
聽出寧墨話中的失落,徐衛國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有意無意的,他的上前身突然往前傾了傾,半懸空,林小滿感覺到光線突然變暗了,抬頭一看,才發現徐衛國像一片烏云一樣罩在她的頭頂上。
想也沒想,林小滿就彎腰,屁股往后一撅,用力地頂了徐衛國一下,“往后站一點,別像烏云一樣罩在我頭上。”
徐衛國略微往后站了站,像一堵墻似的矗在那兒,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寧墨臉上的驚訝維持了足足一分鐘還沒散,林小滿有些不樂意了,她也是夠年齡結婚的好不好,用得著這么夸張么
“寧墨,你這是什么意思啊?我結婚有什么好驚訝的,瞧瞧你這嘴巴,都快能塞下一個大鴨蛋了。”
寧墨訥了訥,干巴巴地解釋說:“不是,你看起來很小,應該和我差不多,有可能年齡比我還要小一些,你居然已經結婚了,我覺得有點奇怪罷了。”
“你肯定沒去過農村,農村里十*歲說人家的的女孩大把,我表姐十七歲就生了娃,還總是跟我說早栽秧子早打谷,早生娃兒早享福。
我59年生人,現在是79年夏初,早夠年齡了好不好。”林小滿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以表示她的不滿和證明寧墨的少見多怪。
“是是是,是我見識少了,可那也不能怪我啊,我小時候體弱多病的,一直養在家里,沒怎么出過門,見識少也是情有可原的,對不對?”寧墨覺得委屈,就辯解了幾句。
林小滿揮了揮手,渾不在意地說:“唉呀,隨便啦,我結婚不結婚,也跟你沒什么關系,并不影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