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身體里的血液因為這句話急速地凝成了冰,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住了,窒息得厲害。
她腦中一片空白,顫抖著四肢卻像扎根在了原地,無法挪動半步,整個人陷入無盡的絕望之中。
原來夏河一早就發現了她,是專程把她引到這偏僻的地方,打算解決掉她。
偏生她還以為她做得很隱秘,一心想要抓夏河的罪證。
原來,偵察工作,追蹤工作,都不是如同想象中那么簡單。一個不慎,就得拿命來填。
這里已經是半山腰處,此時月黑風高,正適合殺人。
夏河殺了她之后,還可以趁著夜色逃走,然后粉飾太平。
聽說,夏小蘭就是死在這座山里…
難道自己也要步夏小蘭的后塵,絕望而孤獨地死在這里,連徐衛國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不,不可以就這樣放棄。
林小滿抓起了腳下的石頭。
就算是死,也要砸夏河一下,給他添點傷,萬一他逃跑的時候留下血跡,徐衛國一定會查到他身上,為她復仇,她死也就不是白死。
夏河咔嚓一下把子彈推上了膛,右手食指扣向扳機…
一聲輕喝突如驚雷般響了起來。
“夏河,這么晚了,你在這里干什么?”
那個聲音,來自夏河的身后,那是徐衛國的聲音。
夏河渾身一震,倏地將槍迅速地收了起來,才轉身笑道:“我是聽田七說山上在燒野蜂窩,怕死灰復燃,山風一吹就燒到其他地方,所以就逛著上來瞧瞧。
營長這么晚不也還在山上嘛,是不是那只闖禍的小花貓還沒找著?”
“嗯,小貓挺狡猾,不過今天我一定能捉住它,我感覺到它就在附近。”徐衛國一邊說著,一邊從樹后走了出來,端著一頂軍帽,筆挺地走向一處灌木叢。
夏河瞇起眼,定定地看著那處。
徐衛國半蹲了下來,在灌木叢扒了扒,突然哼了聲,提著一只小花貓板著臉站了起來。
小貓在徐衛國的手上不停地撲騰著,扭來扭去的,不斷伸爪,像是要撓徐衛國。
夏河疑惑地盯了盯那處灌木叢,難道先前聽到的聲響,真的就只是這只小貓弄出來的簌簌聲?
“營長果然料事如神,終于捉到這只小貓兒了。”夏河面上波瀾不興,笑得若無其事。
徐衛國嗯了一聲,又轉身看著夏河道:“你還不回營?這里我已經檢查過了,田七辦事很牢靠,她們是滅完了火星子才下的山。”
“田七辦事牢靠也是營長調教得好。既然沒有火險,我就先走了。”夏河又瞥了一眼林小滿藏身的灌木叢,發現里面一點聲響也沒有,這才放心地下山了。
徐衛國盯著夏河,看到他下山之后,才走到了灌木叢邊上,黑著臉,一雙琉火灼灼的眼里隱含著一絲壓抑的怒意。
居高臨下地瞪著竣倒在灌木叢后面的林小滿,他冷冷地說:“出來!”
林小滿早已經嚇得腳粑手軟的,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濕了,粘乎乎地貼在身上,山風一吹,又是冰涼冰涼的,她止不住地打了個寒戰,可憐巴巴地仰望著徐衛國。
“我……我動不了,嚇,嚇壞了。”
徐衛國極力克制著自己,忽略林小滿可憐巴巴的表情,不去伸手扶她。
“你也知道怕?你膽上怕是生了丈高的毛了吧?那子彈可是不會長眼睛的,一子彈從你腦門上進去,直接能把你那小腦仁給打成豆腐渣!”
林小滿見徐衛國全身緊繃,右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心里又是一顫。
“徐衛國…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還敢有以后?!”徐衛國的話,就像是從牙齒縫里硬生生地擠出來似的。
“沒,沒以后了。我知道你擔心我了。你剛剛看到夏河掏槍了吧?你是不是也嚇壞了?”林小滿從灌木叢后爬了出來,爬到了徐衛國腳前,扯著她的褲管往上,慢慢地倚著他站了起來。
輕輕地抱住了他僵硬的身體,耳朵貼在他的胸前聽了聽,他的心跳聲到現在也都還有些紊亂,林小滿這心里就軟得一塌糊涂,忍不住輕輕地蹭了蹭他,放低放柔了聲音。
“徐衛國,你不是及時出現,救了我嘛。你可是我的英雄!”
徐衛國哼了一聲,想了想,終究還是沒舍得這溫香軟玉在懷,沒有推開林小滿。
他的面皮依舊繃得死緊,眼里黑壓壓的,“說好話也沒有用!”
林小滿想了想,又踮起腳尖,一手勾著他的脖子,用力地親了他一下。
“那這樣呢,有沒有心情好點?”
“不好。”親得也太敷衍了事了。
林小滿就又湊上了紅唇,用心地吻著他。
徐衛國一直傲嬌地閉著嘴。
林小滿使盡了渾身解數,把她會的吻法全試了一遍。
徐衛國依舊閉著大白牙,睜著一對黑眼咄咄逼人地盯著她,像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林小滿睜著濕漉漉的眼,認真地望著他,更加用力地緊貼著他的身體,用力去吮他。
徐衛國終于松開了牙齒,任她的丁香小舌闖入他的領域。
漸漸的,他就反客為主,林小滿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沉溺在此刻的溫情之中。
徐衛國的手開始游走,一只手不夠,又上來一只手。
“喵嗚…”小花被甩到了地上,凄慘地叫了一聲。
林小滿立即睜開了眼,迷迷澄澄地要去看小花。
“專心點。”徐衛國扳正了她的臉,狠狠地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下。
“你,你先告訴我,你想把小花怎樣?”林小滿忐忑地問。
徐衛國板著臉回答她:“就地正法。不是它,就是你!你自己挑。”
“那,那不要在這里。找,找個干凈點的地方…”
徐衛國一手挾著林小滿,一手抓起地上的貓,就往更高處走。
“山上有幾塊大石頭,我們去那兒。”
到了山頂,徐衛國又用皮帶把小花綁了,用外衣把它的眼睛罩了起來。
可不能讓這只小公貓看。
月光撒在白色的石頭上,白色的石頭就像是染上銀光的盤子,她輕輕地躺過去,膚如凝脂,被月光一照,瓷白如玉。
“叫我的名字!”徐衛國握著她的手,十指交錯,往左右伸展,將她抻開。
她羞澀地偏了頭,軟軟地叫道:“徐衛國…”
“嗯…”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