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鳥,冬青,雪燕,銀鼠幾個挨在一起,朝各處仔細地搜尋,卻沒發現任何的異常。
那把狙擊槍,竟然是隨時移動著的,打死的那二十個人,都是一槍爆頭,同一個位置,精確無比。
雷鳥找了一會兒沒找著人,就仰頭朝著樹上喊了聲:“黑子,黑子,你站起來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蛛絲馬跡?”
“我站不起來了。他們第一輪掃射的時候,就打中了我的腿。你沒見著我動都沒動過啊?我連樹都下不來…”黑子清冷的聲音里透出一絲無奈。
“我在你頭頂上!”就在黑子出聲的那棵樹上方,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
黑子急忙抬頭望,只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急速的靠近,那人帶了她一下,一手扛槍,一手挽著她的胳膊,一個縱躍,矯健無比地落了地。
“不好意思,來晚了半天,差點讓你們遇險。”男人面無表情地沖著幾個人點了點頭。
黑子皺了皺鼻子,屏住呼吸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出聲問道:“你身上那是什么味兒?”
“就是在茅房的梁上潛伏了兩天兩夜,才等到權猜來入廁,被薰的。”
雷鳥圍著男子轉了轉,這才發現他的背上還背著一個包袱,包袱像是一件敵軍的軍裝,里面裝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
他騰地張大了雙眼,震驚地問:“你背的是什么?該不會是…”
男子點了點頭,松開了黑子的胳膊,順手就把背上的包袱取了下來,打開給幾人看了看。
“我來遲半天,就是為了取這權猜的人頭。還好,沒白蹲茅坑房上薰。”
冬青用槍頭扒了扒那個包裹,驚喜地道:“真是權猜,銀鼠和我去偵察的時候,見過這個權猜,他這人機警又多疑,比之前那個毒蛇男還要陰險。要不是銀鼠拼死掩護我,我那時候也落他手里了。
太好了,他竟然也沒得瑟幾天,就被人取了命。”
雷鳥一直在仔細打量著這名突然出現,又身手超乎尋常人的男人。
他生得高高大大的,渾身充滿了力量美,那張臉上沾滿了泥污,身上也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他那身迷彩服上面也沾滿了血跡,舊的新的,黑的紅的,完全分不出到底是別人的,還是他自己也在流血。
“你是誰?你負傷沒?”
摸進權猜老窩,還能把權猜人頭取出來的人,自然不可能毫發無損,只是不知道他傷在哪兒,嚴重不嚴重?
“沒事,只不過被流彈擦傷了肩膀和后背。你們是滇軍野戰營偵察大隊的趕死隊?你是雷鳥,腿傷的是黑子,切掉了腳掌的是銀鼠,大眼睛的是雪燕,瘦高個兒是冬青?”
“對,你說得都對。你是那個我們要接應的人?但是上面的人只告訴了我們一個地點和時間,也沒說你的長相特征,連代號都沒說…我們沒辦法確定你的身份。”雖然他幫了這么大的忙,還救了他們所有人,甚至帶來了權猜的人頭,但無法確認身份的人,雷鳥依然無法完全信任他。
“在戰場上謹慎一些是對的。我這兒還有一份地形圖和對方的火力偵察報告,你們自己送回駐扎地。權猜和他的弟弟權野都伏誅了,他們這時候,正是群龍無首的時候,迅速組織力量,突擊他們,一定能打他們一個狠的。至少三五年之內,他們沒辦法再組織力量來犯我國南疆!“
雷鳥接過地形圖和火力分布圖一看,立馬也瞪大了眼睛,竟然詳細到和大路小路和顯眼的樹木特征都標注清楚了。
拿到這樣的情報,幾乎不必要付出太大的傷亡,就能贏得勝利。
“這,你這是如何辦到的?剛剛冬青說過,權猜此人最是陰險多疑,據說每天晚上都要換住房,以防止自己被暗殺。他這人也極度的好色,但是一進入戰備狀態,他也可以忌嘴。
我們這一隊,也摸過去好幾次,最近的一次,也只不過摸到了他的住房外圍便被發現了,還折了銀鼠。
雷鳥生平最不服人,是上級眼里的刺頭王,此時此刻也不得不對你說聲服。”
“我一個人,目標小,容易潛伏。而且我也是偵察營出身的,執行過不少這種任務,駕輕就熟的。而且,我沒浪費精神去找權猜,我就一直趴那兒等他出現,相當于是以逸待勞。
他可以換住房,可是這是野外,他不可能和那些兵猴子一樣,內急了隨便找棵樹下解決。
就算是這樣,那簡易廁所附近,也是重兵把守著的。我等到了他,想殺他也費了番手腳。
我帶了一百八十顆子彈,加上剛才這一陣兒,全都打空了,一顆也不剩了。”
“他上廁所也帶著一百多名兵?那你一個人怎么在那一百多人之中逃出來的?”冬青十分好奇。
男人微微挑了眉,“一百五十名兵,圍在廁所周圍,可是那個地方本就狹窄,我制服權猜的時候,他們聽到槍聲,想要沖進來,我就拿權猜頂著門當擋箭牌。
那個廁所是一體式的,是精鋼制的,就門能進,這樣做或許是出于保護入廁人的安全。
可也有一個弊端,一百多個人,想要涌進這么小一個廁所里,自然是混亂不堪的。我有權猜在手,進來一個我點一個,進來一雙我點殺一雙…我帶著權猜出來的時候,他們不敢動我,我找了個高地,順手就把他身上掛著的手榴彈也送給他們聽了聽響兒。”
“所以,你不是逃出來的?你是把保護權猜的一百多個兵殺得差不多了才出來的?”
“嗯,換了件他們的衣服,把權猜割了,背著趁亂跑出來了。他們之中也有聰明人,發現得早,就一直咬著我…我為了甩脫他們,子彈也快打光了,就迂回了一點,多走了些山路,就比約定的時間遲了半日。”
“同志,你的代號?”雷鳥一臉欽佩地行了個軍禮。
“太歲,其實就是我同營的人叫出來的外號,算不上代號。”
“你是徐衛國?棋子說過,他們當年對抗賽就輸給一個叫徐衛國的人,徐衛國的外號就是虎太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