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楚英為何發瘋,段家軍眾人不曉得,他們只知道,他們的主帥今日發了瘋。
天剛蒙蒙亮,祈郎中尚穿著中衣,未披小襖,便氣得在家中直跺腳。
“先生你可真厲害,今年種瓜都不用挖坑了,你直接去田間跺腳,一跺一個坑!”
祈郎中聽著這話,一扭頭就瞧見了知路真誠驚嘆的眼神。
他的腳滯在半空中,那是跺也不是,不跺也不是,最后破罐子破摔的放了下來,哼了一聲。
“段怡昨日不是滿不在乎,說該干啥干啥,若是去了便種了那田楚英的連環計了?”
天知道他今日一大早醒來,得知段怡領著蘇筠去了襄陽,是怎樣的五雷轟頂。
知路嘿嘿一笑,從旁拿了祈郎中的衣袍來,替他穿上。
她一邊穿著,一邊學著段怡的話:“先生,說到做到的那是圣人;咱老百姓,那都是口里喊哥哥,手里摸家伙!”
“姑娘她才懶得受那憋屈鳥氣!人都過來扇耳光了,便是要把他打死,那也得先把這一耳光給扇回去!”
祈郎中腦仁直疼,他就知曉!
襄陽同富水雖然一路之隔,卻是大有來頭,號稱鐵打的營壘,自古以來便是兵家重地。
這處寶地,三面環水,一面靠山,易守難攻,乃是整個山南東道囤兵之處。
瞅著那能開渡船的寬闊護城河,再看那仰斷脖子方才能夠看到頂的城墻,還有一處處隨時會冒出一個守城軍士的垛堞,段怡那是心潮澎湃,她抬手指了指城門前立著的襄陽二字,“必得之!”
這些日子疲于奔命,她新修習的土木之術,壓根兒沒有什么施展的機會。
早就已經心癢手癢了!
馬車上一個穿著布衫的姑娘聞言,像是看瘋子一般的看向了她,“生得這般好看,倒是一對傻子,你可知曉咱們這是要被送到哪里去?”
姑娘名叫杜鵑,原本襄陽城大戶人家的丫鬟,不過如今戰亂連連的,主家慌忙出城逃命,卻是不想遇了兵禍,她一個人落了單,叫一兇悍的婆子抓了,賣給了人牙子。
她是頭一個上車的,眼前這個傻姑娘同她的智障弟弟,卻是被兄長一并給買了的,他們雖然生得好顏色,可萬事不懂,連要落進那臭泥潭子里,都半點不知。
臨上前之前,竟是還笑瞇瞇的說,“老賈,回來給你買肉吃!”
她說著,拽了拽段怡的衣袖,“你莫要指了!這可是襄陽城,那位大人若是知曉了,是要砍掉你手指頭的。”
杜鵑說著,聲音小了幾分,語氣之中都帶著焦急。
這個叫段怡的傻姑娘一路上指指戳戳的,像是地主老財出來巡視自己的領地,她那傻弟弟頭點得像是小雞啄米,明明她們是要被推進火坑里,做那妓子同小倌。
可這孩子卻是激動得像是狀元郎要去瓊林宴……五⑧16○
段怡聽到她這話,收回了視線。
這馬車破舊得很,門簾子上頭破了個小洞,不過待她同蘇筠被老賈賣了,上了這賊車之后,小洞便被他們撕成了大洞。
“你原本是襄陽城人么?我聽說這城主先前不是這一位?”
杜鵑臉色一白,一把捂住了段怡的嘴。
馬車停了下來,這人牙子約莫三十來歲,帶著兩個身強力壯的手下,生得一口大黃牙,笑起來的時候,隔得遠遠地便能聞到口氣。
可偏生他是個不自知的,見誰都先呲牙笑。
守城的士兵頭領,顯然同他相識,他接過那人牙子遞來的銀錢袋子,在手中顛了顛,朝著馬車上看去,一眼便瞧見了擠在那破洞口,一臉天真的段怡同蘇筠。
“常清樓不虧是襄陽第一樓,這帶回來的貨,都是好顏色”,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錢袋子塞回了袖子里。
那人牙子猥瑣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顏色好是好,卻是個混沌的。這樣的,若不是柳大人恰巧喜歡,我們是不收的。”
那守城的侍衛統領一聽,怪笑起來。
“快走罷,快走罷,再不走,我這城門口,該堵住了。”
人牙子跳到了車前,駕著馬車快速的進了城。
這一進城,段怡便感覺到了非比尋常之處。
雖然如今天下大亂,但是襄陽城并未遭受過任何的戰火,田楚英本事了得,出手狠辣,一路凱歌高奏,連下十城。
襄陽城簡直就是一個堅固堡壘,里頭的百姓應該高枕無憂,生活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才是。
可如今大白天的,沿街的鋪子都緊閉著,鮮少能夠看到幾個人影,更加不用說什么沿街叫賣的小商小販了。一路看過去,家家戶戶門前都插著白幡,上頭用黑色的大筆,寫著一個田字。
年節剛過,卻是一盞紅燈籠都沒有瞧見,比起剛打過仗的竟陵同富水,竟是都差了一大截。
身后的杜鵑,見段怡同蘇筠像是來游山玩水似的,腦袋都要探出去了,她伸出手來,拽了拽段怡的衣襟,段怡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似的。
瞅著那馬車已經進入了一條無人的小巷,段怡同蘇筠對視了一眼,二人齊刷刷的伸出手去,對著那坐在馬車兩側青樓打手的脖子,就是咔嚓一下。
那二人都來不及呼叫,便像是死豬一般,倒了下去。
坐在中間的人牙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大跳,趕緊拉緊了韁繩,停住了馬車。他還來不及呼救,就感覺身后重重的一擊襲來,整個人被踹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人牙子摸了摸自己的嘴,一手的血,他憤怒的扭過頭來,對著段怡罵道,“你可知常清樓是誰開的?你這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段怡從馬車中飛了出來,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
“螻蟻哪里配讓我知曉姓名?”
人牙子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疼,他余光一瞟,卻瞧見先前還以為是個傻子的蘇筠一躍而起,上了馬車頂,他抬手一拽,竟是從那馬車頂上,拽下來了兩根用布包著的長棍。
那孩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大白饃饃,遞給了段怡,“早上起太早了,餓得慌。”
緊接著他便一手一個,將那兩個打手扔上了馬車,瞧見杜鵑還在,驚訝的說道,“你怎么還在?段三,你看居然還有這么傻的人,趁亂逃走都不會!”
杜鵑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原來,她才是個傻子。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jing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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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我有沒有說過,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宰了你們!陸葉說話間,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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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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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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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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