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

第二六五章 準備出征

段怡吃飽喝足,也不含糊。

這屋子平常便是她用來議事的,常年都掛著輿圖,因為接下來要打襄陽,是以祈郎中早早的便從那山南東道的圖上,將襄陽放大畫了下來。

“先生且看,這襄陽城三面環水一面靠山,的的確確是易守難攻。”

段怡說著,手指繞著那城墻一周說道,“我同蘇筠已經看過了,光是那護城河,最寬的地方便有七十五丈之遠。便是乘舟,都得好一會兒。”

“那城墻之上,有四百余個哨口,想想那地方全都布上弓箭手,是個什么光景?”

段怡說著,一臉的嚴肅,“還有那城墻。就富水這城墻,我同蘇筠可以不借助繩索,直接用輕功上下。可是襄陽城不行。”

“沒錯,同我對打那個小道士,輕功了得,跳下來的時候還打盹,像個雀兒似的。可上去的時候,卻是需要付五娘用綢子拉上去。”

“我同段怡也試過了,若是沒有人干擾,勉強得行。可城樓之上不可能沒有人把守……咱們攻城的時候,登云梯得加長一些,還有準備飛索。”

段怡點了點頭,她同蘇筠白日便進了城,可不是在那蔣園之中睡大覺的。

若光是以為他們少年義氣,只是單純的去打架的,那可就大大的錯了。

“襄陽軍的屯所,在城里同的東南角。根據我們打聽來的消息看,有近似五萬的兵力,咱們攻城本就難,若是要一打三,怕是太過吃力。是以必須讓他們分兵。”

段怡沒有詳細說,但祈郎中瞧著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并沒有出言打斷她。

“再說那所謂的襄陽五虎將,柳笙已經被我們殺了,便不說他。那小道士同蘇筠,半斤八兩,當時其中最弱的一個。”

“城中有傳聞,說那小道士,其實乃是付五娘的親兒子。”

祈郎中眼神微妙起來,段怡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知曉他一定腦補了一個十分濃情的故事。

“這事兒沒有辦法證實,不過他們關系的確是非同尋常。他們在城樓上,便是站在一起的,小道士輸給蘇筠,亦是付五娘冒險出手救了他。”

“那血滴子我也試過了。傳聞將那東西說得太過夸張,其實就是一個不停轉動的齒輪,像夾獸的陷阱一般,套住腦袋,才能絞斷脖子。”

“攻其不備之時,乃是利器。但樹挪死人挪活,其實容易破解。但是付五娘不止一個兵器,她還有一方綢子。”

段怡說著,回想著付五娘袖中出現一條海棠紅的綢子,將那小道士拉上去的畫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吃雞觀戲,總要有點什么,落在眼里。

“但這兩個人,并不是棘手的。真正的狠角色,是使毒的大胡子張翼,此人心狠手辣,唯田楚英馬首是瞻,是他真正的心腹愛將。”

“這個地方,先生便是關鍵了”,段怡皺了皺眉頭,看向了祈郎中。

像他們這種喜歡直接打開的類型,最不想碰到的便是使毒的敵人了,因為打起來束手束腳,十分的不痛快。

祈郎中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有節奏的敲了敲桌面,“今日我也沒有閑著,那團毒香我瞧過了,我倒是能解。而且我也可以提前準備一些解毒藥。”

“但是,你知曉的,藥方子好寫,藥材卻是不好尋。”

段家軍如今也有近一兩萬,這么多解毒藥,他搓丸子都能把自己搓死不是。

段怡搖了搖頭,“先生沒有那么多解毒藥,那張翼也沒有那么多毒藥。”

祈郎中點了點頭,“看來你對那個使狼牙棒的人,十分的在意。”

段怡輕輕的嗯了一聲,“付五娘是懼怕田楚英,張翼是對他忠心耿耿,而那個姓谷的刺客,卻是對他沒有半分尊敬,他不是田楚英的下屬,只是暫時停留在這里。”

“但是我能夠感覺得到,他十分的厲害,那眼神猶如跗骨之蛆,令人戰栗。”

程穹說過,那姓谷的刺客,真正的武器不是狼牙棒,而是兩柄黑漆漆的匕首。

她坐在棺材上的時候,特意的瞧過,可城樓太高,她什么都沒有瞧見。后來隔得遠了,她還接著豎中指的時候,回頭去看了。

可是黑漆漆的,在夜空之中,什么都沒有瞧見。

一般的匕首,寒光閃閃的,只要有光亮,便會反光,瞧上去亮晶晶的。

可那兩把匕首,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樣。若是換了黑色的夜行衣,再用這兩把匕首,那個人,就會如同暗夜里的幽靈一般,肆意的收割人命。

屋子里靜悄悄的,誰也沒有繼續說話。

……Μ.5八160.cǒm

一旦立春之后,日子便很快的暖和了起來。

出了正月,連下了幾場春雨,地縫里的草種,悄悄地萌了芽。

從段怡回富水之后,那襄陽城一下子安靜如雞,再也不敢來招惹了,段家軍軍威大振,再有小王爺成日里四處吹牛說書,段怡三人的襄陽行簡直媲美了孫悟空大鬧天宮,成了美談。

段怡站在窗前,將收到的書信折疊了起來,壓在了鎮紙之下。

“荊州軍已經按照說好的出征,斥候來報,襄陽城分兵一萬五千余,由老將吳善中領兵抗敵。果然不出先生所料,五虎將雖然厲害,但到底都是江湖人士,能打架卻是不擅長領兵。”

“田楚英嗜殺,先前十城之中有經驗的將領,都被他殺得差不多了。吳善中算是難得存活了下來的,這會兒需要獨當一面的時候,定是派他無疑。”

“不過”,段怡頓了頓,看了那斥候給的情報一眼,“不過田楚英到底防著我們,五虎將一個也沒有離開,都還在襄陽城中。”

祈郎中臉上并無意外之色,舉起了手中的拐杖:“現在,輪到咱們出兵,去取那襄陽城了。按照你說的,春耕之前,一統山南。”

屋子里其他的將士一聽,齊刷刷的舉起了手中的兵器,喊道,“春耕之前,一統山南。”

段怡瞧著一群斗志昂揚的壯漢們,無語的仰頭看了看。

不是,大哥們,你們怎么不看看你們都拿的什么兵器?

那是長槍,大刀,鐵錘,釘耙……屋頂被捅破夸張了些,但是簾幔都被戳出了好多個窟窿好嗎?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jing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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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我有沒有說過,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宰了你們!陸葉說話間,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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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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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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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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