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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懷念

對于光之議會調動軍隊前往邊境前線的緣故，整個大陸的目光也完全被此所吸引。但是他們當中的大部分卻并不認為光之國和夜之國會真的開戰，畢竟大家都清楚，這樣的沖突一直在發生，而眼下光之議會如此強硬所為何事，不少人也都是心里有數。所以在他們看來光之議會調動軍隊只是做出一個強硬的表態，并不會真的要進攻夜之國。有時候國際政治就好像兩個人彼此指著對方的鼻子叫罵“有種你打我啊”“你敢動手試試，看看我不扇死你”“來啊來啊，我把臉放這你扇啊”“我扇，我要真扇還不扇你丫的”“別唧唧歪歪，有本事動手，你敢打我就等著死全家吧”“我呸，還死全家，你以為你是老幾值得老冇子親自動手………”

別看嘴上罵罵咧咧口沫橫飛恨不得殺子搶妻一樣，但是真要動手兩個人是都不會動手的。所以對于光之議會和夜之國之間的爭論，大家也只是提起了普通程度的關注，并沒有太多人去深思這其中的問題。他們大多認為，光之議會只不過是為了向民眾表示自己的強硬一面來挽回支持率而已，他們是不敢出兵攻打夜之國的。

的確，他們的想法是沒錯，但是光之國不想打，不代表夜之國也不想打啊！

和矛盾積累，內憂外患一大堆的光之國不同，夜之國在暗夜之龍伊昂的領導下可以說是發展壯大，繁榮昌盛。他們擁有強大的軍力，財力，除了以四魔將為首的四大家族之外，各個中小型的家族勢力也開始發展壯大，而伊昂也很清楚。如果想要全面發展，那么必然就只有對外擴張這一條路可走。如果他們不擴張的話，那么伴隨著那些新興家族門閥勢力的壯大，他們必然會和四魔將產生沖突，甚至有可能因此產生內部的戰亂和糾紛。暗夜之龍魂又不是莉莉安，也不是光之議會，當然不會讓這種事情在自己眼皮子低下發生，那么，發起戰爭。占領土地，擴展勢力，就是必然的結局。

自從得知光之國派遣軍隊前往邊境前線之后，羅德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面對有可能到來的戰爭了，別看直到目前為止。暗夜之龍國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都是光之議會在那里叫囂，然后實在吵的沒辦法再給點兒回應，但是也僅此而已，他們沒有調動軍隊，也沒有嚴肅的警告對方什么。所以在其他人眼中，這只不過是一次普通的國際糾紛。

但是羅德很清楚。暗夜之龍國根本就沒有調動軍隊的必要，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遮掩他們的真正目的，在游戲之中，他們就是這樣做的。那就是麻痹對方，然后再對目標發動閃電突襲，一舉攻陷對方。

而暗夜之龍國不死大軍的本質則證明了它們在閃電戰方面幾乎是毫無破綻的。作為不死生物，冇他們不需要就地補給。自然沒有必要提前調動軍隊。而且它們也不會產生疲憊和勞累，因此可以日夜兼程不需要駐扎營地一路飛奔。至于物資補充和兵員就更不是問題了。只要有死靈法師在，那么在戰場上所有的尸體都會被他們召喚起來成為他們的戰斗力。再加上他們不知疲倦，不畏懼死亡，更不會退縮的特點。也決定了一旦不死大軍真正發動閃電突襲的時候，幾乎沒有人可以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阻擋住他們的進攻。

這也是為什么在游戲里光之國一潰千里的原因之一，他們畢竟是人類，是活著的生命，自然是會疲憊，會勞累，會恐懼的。面對暗夜之龍國這樣的戰術，一開始光之國根本就毫無招架之力，直到后來他們犧牲了大片領土和人手這才依靠著堅固的要塞和防線重新阻擋住了不死生物們的進攻。不過俗話說的好，任何堅固的防線都是從內部開始崩潰的，為了身體力行這條真理的正確性，羅德率領玩家從后面掃過，搶在暗夜之龍國前把光之議會給收拾掉了。

雖然那個時候就算羅德不出手光之議會最終也會被暗夜之龍國毀滅，但是那并不代表死守策略就沒有用處。最重要的還是光之議會本身太過廢柴了而已，而就連這太過廢柴的光之議會，在采取死守策略之后依然能夠減緩并且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暗夜之龍國的進攻，這就說明這一招用來對付暗夜之龍國是頗為有效的。畢竟，閃電戰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而一旦對方有所準備，那么再怎么出其不意也沒用了。

當然，羅德也沒有忘記再次向莉蒂亞發出信件，警告她暗夜之龍國可能會趁機偷襲的可能性，這一次他甚至懶得再去掩飾什么，而是根據論壇上玩家對于這場戰爭起因的分析，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篇，并且向莉蒂亞表示自己是百分百肯定暗夜之龍國會趁機入侵光之國和穆恩的。畢竟作為光之國的橋頭堡，以穆恩的地理位置來說就算想不躺著中槍都難。

但是莉蒂亞的回信卻是讓羅德很無語，這位古靈精怪的大公殿下并沒有在信中說出自己的意見，而是給羅德傳遞了一份穆恩公國對于光之國這件事的內部會議記錄。在這份文件里可以看出，大多數人都只是認為這次的糾紛和往常一樣，光之議會在龍魂圣典上丟了面子，這才想要試圖借此來挽回。他們雖然也認為這樣有些冒險，可是并不認為暗夜之龍國會趁機進攻。不過羅德也看出來，這些人與其說是認為夜之國不會開戰，倒不如說是“希望”夜之國不會開戰。無論如何，光之國和夜之國都是龍魂大陸上最大的兩個國家，它們一旦開戰，其后果將是災難性和毀滅性的，而且由于兩國實力雄厚，這也就注定了不會像是一個大國吞并一個小國，或者兩個國力不夠的小國之間的戰爭那樣很快結束，不夸張的話持續數年，數十年乃至數百年都有可能。這并非是杞人憂天———仔細回想一下當初的創世戰爭可就打了數百年，不少種族在那場慘烈的戰爭中滅絕，更有些種族因此而分裂，就好像精靈和黑精靈，矮人和灰矮人，天使和墮天使那樣。這一次，如果光之國和夜之國真打起來，會不會再次變成另外一場創世戰爭，誰都不知道。

也并非所有人的顧慮只是出于對虛幻戰爭的恐懼。他們認為夜之國那邊沒有動靜，一旦自己先全面戒備的話，很有可能造成一種不好的后果，說不定會讓暗夜之龍國對他們產生一些不好的想法和誤解。對此羅德根本就是嗤之以鼻，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些人的說法也并非全是依靠軟弱。

相對暗夜之龍國來說，其他國家都有個很大的弱點，那就是他們幾乎無法從暗夜之龍國的高層獲得什么情報。原因很簡單，看看暗夜之龍國的高層都是些什么東西，死靈法師，吸血種，死亡騎士。黑暗精靈等等，這些種族里不少都非常擅長讀取思想和控制心靈。吸血種可以從獵物的血液里獲取信息，而死靈法師甚至能夠從死者的腦漿之中壓榨出他所知道的一切情報，黑暗精靈也有著獨特的判定對方是否會說謊的法術。在這樣一個黑暗冇的國度。他們使用這些技巧幾乎是沒有什么道冇德限制，也不會被人鄙視的。暗夜之龍國是一個實力為上的國家，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那么不管你干什么都是正確的。而就算你實力不夠。只要忠心耿耿也至少可以被人利用，但是那些實力不強。卻又整天做白日夢的人，他們就會成為其他人的獵物。也正因為如此，在這樣一個國家，活人想要搞到情報幾乎是難于登天，哪怕他們弄到了屏蔽思想探查的裝備，或者擁有對精神探索系法術免疫的天賦也沒有用，這些人一旦被發現，就會被立刻被不死生物抓起來進行研究和調查。到那個時候，別對方的情報弄不到，反而讓那些不死生物從腦漿和血液里把自己的絕對機密給榨了過去，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光之大陸上基本沒有國家敢派間諜去夜之國搜索什么機密情報，最多也只是混在人類居住的下級區，但是那種地方所能夠得到的情報本就有限，就更談不上什么作用了。反倒是光之大陸的不少貴族和高官為了虛假和永恒的生命，甘愿將自己的靈魂和情報一起出賣給不死生物，這種事情倒是數不勝數。

無法獲得準確的情報，自然就無法對敵人做出準確的判斷，也正因為如此，很多人對于暗夜之龍國會做什么，更多是從他們做了什么來判斷。但是誰都知道，這種臺面上的東西是做不得數的，可惜的是，臺面下面的東西，他們又看不到。

但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這么認為，因為在這份會議記錄之中，一個人是旗幟鮮明的站在羅德這一方的，那就是伽翎。

她在會議上明確指出，根據東方山原的報告，這段時間以來不死生物的入侵大大減少，很多時候甚至都是例行公事，雖然平時他們也是在例行公事，但是現在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做個樣子，而并非是真正的戰斗，因此她有理由相信不死生物正在謀劃著一件大事。而且，作為東方山原出生的人，伽翎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猜測不死生物的意圖，因此不管暗夜之龍國說什么，她都不會認為對方是真心實意的。這一點倒是和羅德不謀而合。要相信死人能夠與活人和平相處，那得是多大的腦缺…………不對，博愛主義才能夠做到啊。

在整個會議記錄中，雙方爭斗不休，莉蒂亞則一直沒有發言，不過根據會議最后的記錄，則是綜合了雙方的意見，那就是不進行明面上的戒備，但是私下一定要做好防范，而且羅德還敏銳的察覺到，有件事情雖然沒有在會議記錄中說明，但是莉蒂亞卻是隱晦的表示，她會調動戰天使軍團來進行防備。

對此羅德也只能夠聳聳肩膀，事情的結果比他預計的要好，但是也不算很好。因為他不知道那些私下里的準備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不過幸冇運的是，至少這次會議之后，穆恩公國已經有了被夜之國進攻的心理準備。因此哪怕被突然襲擊，也不會立刻崩潰。至于光之國那邊，羅德就沒心思再去管了，他也不知道莉蒂亞是否會就此對莉莉安進行告誡，雖然莉莉安正在努力，可是羅德很清楚，她實在太弱小了，這種弱小不僅僅只是年齡和力量上，面對這種規模的戰爭。莉莉安是沒有資格也沒有這個能力去指揮的，最終，光之議會還是會接過大權。

指望光之國，還不如指望自己。

在這段時間里，羅德也是一樣低調發展。他利用自己增加私兵的借口，通過銀色天枰商會大量買賣糧食，同時減少了魔法藥劑的對外供應。而在內部，羅德對此也是閉口不談，他曾經就這件事和其他人商量過，但是瑪琳和莉潔都認為這種龐大的戰役一時半會兒打不起來，反倒是老沃克在這方面和羅德立場一致。不過羅德也并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讓他們都去做好自己的工作。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嚴寒的冬日依然在繼續，這段時間在羅德看來是這么的緩慢，他甚至感覺這個冬天無比的漫長。仿佛要持續數十年一樣。因為羅德很清楚，如果暗夜之龍國想要對光之國發動襲擊，那么在冬天是最好的時候，他們的不死大軍不會受到嚴寒天氣的影響不說。相反，嚴寒還可以成為他們最佳的掩護。暗夜之龍國是絕對不會等到春暖花開的時節。他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開戰前還要發宣戰布告的。

大雪紛飛，幾乎每一天的天空都是陰云密布，鵝毛般的大雪從天而降，將地面上徹底包裹成了一個銀白的世界。寒冬，成為了這個世界唯一的主旋律。

黑夜降臨。

漆黑深邃的夜空吞沒了一切的光亮，厚重的烏云遮擋住了懸掛在高空的月亮，黑暗的陰影逐漸蔓延開來。那仿佛是墨汁，又仿佛是某種正在逐漸蔓延開去的毒液一般，緩慢而堅定不移的向前，繼續向前…………

“嗚………………！！”

痛苦的呻冇吟聲響起。

女孩猛然間睜大了眼睛，她雙手緊緊的捂住胸口，嬌小柔弱的身體在床上不住的顫抖著，痛苦，微弱的呻冇吟聲回蕩在寬闊溫暖的臥室之中，很快，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后，數個戰天使沖進了房間，來到了女孩的身邊。

“陛下，您怎么了？陛下！！”

“嗚…………啊……………”

莉莉安緊咬牙關，那張精致可愛的面孔上此刻已經是蒼白如紙，她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但是雙眸中卻是沒有絲毫的光亮，仿佛在這一瞬間，女孩的意識已經離開了這里，前往了某個遙遠的地方一般。

“都讓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沉默冷靜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智天使長的身影出現在了莉莉安的身邊，她面色嚴肅的伸出右手，放在莉莉安的胸口，很快，潔白的光輝從智天使長的手中散發而出，包裹在了莉莉安的身上，而伴隨著這光輝的散發，女孩原本難受的表情漸漸緩和了下來，她那因為痛苦而緊繃的身體也在這一刻，忽然放松。

“哈…………哈…………哈……啊……………”

莉莉安癱瘓在床上，她睜大眼睛，全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打濕，但是此刻的女孩完全沒有在意到這一點，她抬起頭來，不安的望著眼前的大天使長。

“斯琳…………我，我感覺到…………有人…………侵入了我的領域！”

聽到莉莉安的說話，智天使長面色微變，她轉過身去，望向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門前的熾天使長博爾德，微微點了點頭，隨后她嚴肅的開口說道。

“立刻召集光之議會！”

大雪，依然在紛紛揚揚的下著。

“這該死的鬼天氣真是要命。”

望著帳篷外潔白的雪景，坐在椅子上的守備隊長非但沒有絲毫欣賞的心情，反而憤憤不平的咒罵著。他伸出手拿起放在旁邊火盆上的酒壺，打開蓋子，仰頭灌下了一大口火熱的液體，這才舒服的打了個顫。

“真是混蛋，議會里那群老不死為了面子，居然要我們來這邊境荒野之地受罪，要是在家里，我現在早就在床上抱著老婆快樂去了！真不知道我們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到什么時候才算結束！”

“好了，好了，閉上你的嘴巴，哪里來那么多的牢騷。”

旁邊的同伴接過他遞來的酒壺，撇了撇嘴。

“反正我們來這里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等上面那群官老爺說完了他們想說的，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好了，現在閉上你的嘴巴，馬上就是巡查的時間了，要是被長官聽到了你的這些話，小心把你留在這里駐守邊境，到那個時候才是真凄慘。閉上嘴巴，看看四周，真是的，守夜而已，就不要這么多廢話了，浪費熱量。悠著點喝，這瓶酒可沒剩多少了！”

“我知道，我就是抱怨抱怨，那群老不死的………嗯？”

“怎么了？”

“奇怪……………”

面對同僚的詢問，那個守備隊長則皺起眉頭，側過耳朵仔細傾聽了一下四周，接著搖了搖頭。

“我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剛才怎么聽到了‘沙……沙……’好像海浪一樣的聲音？”

“你不會是喝酒喝多了吧，這附近別說海了，連條河都沒有…………嗚，真是凍死人了，這天氣怎么這么冷，感覺好像連人都要凍僵了一樣…………該死，我的盔甲都凍在一起了！這冬天怎么……………”

“咚！！“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外面幾聲沉悶的聲響，緊接著，一個士兵狼狽不堪的在暴風雪的夾裹之下沖進了房間。

“報，報告隊長，我們遭遇到了襲擊！敵襲！有敵襲！”

“冷靜一點兒，敵人在哪兒？！”

守備隊長大聲怒喝著，抽冇出腰間的長劍，大踏步的走出了帳篷，而隨后，他呆愣在了原地。

源源不斷的白色浪濤從遠處呼嘯而來，它們仿佛海浪一般，席卷著整片大地，連暴風雪都在它們的面前被吹散開去，仿佛微弱的輕風般不值一提，而在這白色的海洋之中，依稀可以看見無數青白色，仿佛蠟燭火光般的光輝在這其中搖曳。

而看見這一幕，守備隊長只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放在就在這一刻被完全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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