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林洛吭哧吭哧的的幫皇上收拾屋子,用抹布把床墊上的灰塵仔仔細細的擦干凈,蹲下來把抹布在水盆里投洗一番,又偏頭去瞧姜離。
頓了頓,他接著道:“所以壓根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在把玩你的鞋,更沒有那些個清風雅趣,我就是想拿著陛下的鞋子去賣錢而已。”
姜離冷冷的盯著他看,似乎是在思量他這番解釋的真假,又似乎是在思量別的,過了一陣,她才終于出聲問道,“你想拿著朕的鞋子去賣錢?”
“嗯。”
林洛站起來去擦拭房間里的窗戶和窗臺,從鼻間嗯了一聲。
雖然拿著她的鞋去賣錢挺冒犯的,但總比被誤會有什么清風雅趣要好。
“畢竟你這可不是普通的鞋子,你這是皇帝的鞋子,就跟那些古玩字畫一樣,很有收藏價值。不過你這登云履看起來太新,很可能會被人當成現代的仿品,賣不出什么高價,可惜了。”
“......”
姜離暫時沒有接言,沉默片刻才道:“所以林伴伴自己把玩還不夠,還想把朕的鞋子當作古玩賣出去,讓別人也捧在手里把玩?”
把玩二字,她咬音極重,聲音透著一股煞寒之意,林洛感覺脖頸子都在冒涼氣,縮縮脖子道,
“都說了我沒有把玩,就是在觀察上面的云紋金繡,你怎么聽不懂人話呢?而且我只是有這么個想法而已,沒打算真的賣。”
“......……”
雖然否認的很快,但姜離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緩和,要不是這靴子看起來太新,就如他先前所說的,會被人當成什么現代的仿品,賣不出高價,恐怕這個狗東西就真的拿去賣了吧?
然后她穿過的靴子就會被人買下,像古玩一樣拿在手里把玩,光是想想,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真惡心。
惡心程度僅次于拿著她的靴子行酒。
越想越惡心,姜離眼中涌出濃濃的嫌惡之情,隨后她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惡毒的威脅說道:“你最好連這個想法都不要有,不然等朕回去大齊,就把你和狗葬在一起。”
“嗯嗯,我沒這個想法了。”林洛連連點頭。
“......”
姜離沒再理他,沉著臉看他在那擦玻璃,房間里安靜了好一陣子,林洛再度偏頭,偷偷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沒有。
其實...他真沒打算拿去賣,或許有過,但仔細考慮一下,這個想法就淡了。
畢竟,這雙登云履所采用的是最頂級的緞子,紡織的時候,所用的蠶絲也是優中選優,精益求精,再經過宮廷御用繡娘純手工縫制,現代的工業品根本達不到這樣的水準。
手工的話,又沒有那么高的技藝,縫制時所用的一些針法在宮廷都是不傳之秘。
然后這雙靴子又這么新。
像這樣一雙規格形制夠得上宮廷御用,但看年份,又像剛造出來的靴子。
賣不出什么高價不說,還容易惹出一些事端。
所以還是拆金絲去賣最穩妥。
他想了想,試探著說道:“陛下,如果我不賣鞋子,而是把繡云紋的金絲拆下來拿去賣,你會不會同意呢?”
“...不會。”
“哦。”
那就沒什么可聊的了。
林洛哦了一聲,把玻璃擦干凈后,又拿來掃帚和拖把開始清潔地面。
這些活他本來打算和姜離一起干的,再不濟也得讓皇上打打下手。
但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他也不好再提這個了。
一個默默干活,一個杵在旁邊看,誰也沒有說話。直到鋪好床,林洛去自己臥室拿了個枕頭過來,才出聲打破了沉默,“忘記給你買枕頭了,我床上有兩個,給你一個。”
他晃晃手里的枕頭,將其放在床頭,又環顧一圈,滿是灰塵的房間在他的忙活下已是變的煥然一新,床也鋪的整整齊齊,
“我剛才忙活了半天,你別光看,仔細學著點,我就幫你收拾這么一回,以后屋子臟了亂了,你自己收拾,別指望我再幫你。”
“除非...”
說到這,林洛停頓一下,伸手在鼻子上摸了兩把,
“除非你讓我拆你鞋子上的金絲去賣錢。”
“.....”
姜離眼角跳了跳,盯著他不說話。
雖然不開口,但林洛明確的接收到了其中的意思,干笑兩聲,“哈哈,我就隨便這么一說,行了,陛下早點就寢吧,我也回去睡覺了,哦,明天再給你講武則天。”
說了這么一句,他便退了出去,關上了門,轉身回自己房間。
姜離靜靜的站在原地,瞧著他離開,等隔壁傳來關門的聲音,她在房間里環顧一圈,隨后也走了出去。
她要去趟衛生間,把自己的寢衣和靴子收起來放好,省得被某個喪盡天良的狗東西拿去賣掉。
路過茶幾時,姜離的腳步一頓,看向了那張滿是字跡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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